此時的二樓早已安靜了下來,一樓發生的事情在李尋踏進館中的時候就有人通知了樓上。
緩步到了二樓,剛邁上最後一個臺階,李尋便感到腦後傳來一陣惡風。
李尋沒有回頭,只是揮着手中了卻劍向後一斬。
腦後的惡風戛然而止,而在二層一直關注着這一切的衆煙客卻是被李尋的手段嚇得快要魂飛魄散。
望着李尋就像是望見了從地獄中走來的索命閻王。
嘭...嘭...嘭...
三聲沉悶的砸地聲打破了二層的安靜。
在衆煙客的眼中,只見之前還信心滿滿藏在樓梯後打算偷襲李尋的打手,手中拿着的長棍還未觸到李尋,就被李尋連同長棍斜斬成了兩半,揮動着木棍的雙手也被斬斷,但因爲李尋的劍太快了,被斬斷的雙手落地都還在緊緊握着長棍。
打手的鮮血流淌在木板上,順着縫隙又滲到了一層。
一層的煙客們見李尋上了樓後才放鬆沒有多久,望着從二樓滴下的鮮血頓時又慌了起來,這纔不再留戀身下的美人榻和手中的芙蓉膏,逃也似的爭相向着館外逃跑。
而在樓上,李尋邁着沾着鮮血的腳步一步一步冷酷的向着衆人走去。
那一步步印出的鮮紅血腳印就像是踏在他們的心上一般,李尋每走一步,衆人就感覺心口猛顫了一下。
一個常年吸食芙蓉膏身體早就被掏空的煙客只覺得心口忽然一疼,緊接着身子一抖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嚇死過去。
“這...這位英雄,饒..饒命啊!”
一個煙客害怕的跪在了李尋身前,“只要英雄肯放我,英雄要求儘管提。”
“英雄,我也是,我也是!”
又一個煙客跪了下來,雙眼凹陷的他此時害怕的眼睛都快瞪了出來,一邊磕頭一邊又道:“小的家裏有屋有田,妻妾成羣,女兒也都很漂亮,只要英雄願意只管拿去就是,只求英雄能饒我一命。”
果然,吸食了芙蓉膏的人,人性都已經快要沒了,是什麼都捨得,什麼都敢做。
二層,隨着一個兩個的跪在了地上向李尋求放過,其餘的人也紛紛跪下,磕頭承諾着求李尋放過。
李尋沒理衆人,始終一言不發的從衆人身上掃過。
不過只是幾息過後,他有些臉紅的收回了目光。
儘管知道眼前的都是假象,可望着那些衣不蔽體的風塵女子,李尋終究還是年輕氣盛的少年人。
極力運着太上九轉訣,真氣運轉之間一重重冰涼之意走遍全身,這才讓他守住了心神,不被迷惑,不再激動。
“哼!”
冷靜下來後,李尋當下就是一聲怒哼。
蘊着真氣之力的聲音響徹在煙館二層,震得衆人身形搖晃,個別體質弱的耳中更是流下血液。
然後在那羣女子之中,一個女子面上露出了猙獰之色,就在李尋發現她時,她就化作了一道黑光衝向了三層。
“往那跑!”
李尋持劍猛喝,邁步就要追去。
剛纔他心神險些失守被迷惑,他知道女子肯定就藏在二層某處,所以纔會怒哼,只是他沒想到女子會是如此小心謹慎,竟是躲在人羣最後,一見勢頭不對就跑向了三層。
樓下也傳來了動靜。
之前爭相恐後跑出芙蓉館的人羣不知何時又回到了館中,與二層的人一樣,雙目通紅眼中好像只有李尋。
“吼!”
不是人羣中誰忽然吼了一聲,將李尋前後圍住的煙客紛紛張牙舞爪的涌向了李尋。
“唉。”
李尋嘆了口氣,若非無可奈何他真不想大開殺戒,縱使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手中了卻劍向前橫揮一劍,十二萬斤的力量當即帶出一道狂猛劍風。
只是一劍,李尋身前的煙客盡皆倒飛出去,然後在劍風中被撕成碎片。
二層裏的桌椅傢俱也盡皆破碎,劍風所經皆摧枯拉朽,就連煙館的牆壁也被轟出一個大洞。
不過洞外並沒有館外景色,而是黑暗,無盡的陰森的黑暗。
一劍出後,李尋回身又是一拳轟向身後。
恍然間仿似是有莽象嘯世,聲震四方。
拳還未至,那一羣從一層涌來的煙客中,衝在最前的數人當即頭顱炸開,腦漿混着血液濺了一地。
而其餘的,皆是在李尋這一拳中爆成了肉泥,數十人的血肉攤在地上,活像是一副人間煉獄。
而李尋眼中無憐憫,亦無悔色。
世界就是這麼殘酷,不論是在什麼時代,世界始終都是弱肉強食的世界。
只是這個定律放在修行界更殘酷了些,往往發生爭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纔會有只爭朝夕之語。
重新邁步,李尋向着上三層的樓梯走去,自劍出之時,便再無多餘情感。
踏!
李尋踏上了上第三層的第一階。
也就在這時,樓上第三層傳來了不小的動靜。
隨即一道身影從三層躍下,雙手持着一柄鬼頭大環刀,正是李尋剛進幻境時的那個姓羅的公子。
遠遠只聽羅公子喊道:“敢來我羅家煙館鬧事,小子你給我去死!”
話音落,羅公子手中的鬼頭大環刀也斬至。
刀上伴着濃濃凶煞氣,顯然是沾過不少人命。
對此李尋始終沒曾擡頭,依舊旁若無事上着樓梯。
直到鬼頭大環刀就要斬到他腦袋的那一刻,李尋握着了卻劍的手纔是動了。
後發卻先至,這一次李尋的莽象之力沒有外放,而是全都蘊在了了卻劍中。
沒有狂烈的劍風,看似平常的一劍卻是索命的一劍。
羅公子手中那造型誇張的鬼頭大環刀“咔”的一聲應聲而斷,身子也是如此。
這一次沒有鮮血迸濺,羅公子在被斬做兩段的時候就化作了兩捧黑煙又回到了三層。
李尋繼續向上邁着臺階,他的腳步沒有停過。
踏踏踏的腳步聲在已經空寂的二層迴盪,像是有某種魔力牽着人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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