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別說是她了,就連他都覺得自己昨晚的行爲很混賬!
不過逃避終究不是辦法,傅朔在深吸口氣後,硬着頭皮朝陸晚晚走去:“晚晚。”
陸晚晚漫不經心的“嗯?”了聲,腦子裏還在想着藍沁昨天去深水港灣的事。
藍沁那副被人前呼後擁,連個小小的袋子都有人搶着拿的樣子,絕對是因爲他們把藍沁當成深水港灣的老闆娘對待了。
傅朔見陸晚晚心不在焉的,還以爲她是在生悶氣,不由更加愧疚了。
這一愧疚,所有的掩飾都忘了,只剩下平凡而樸素的措辭:“晚晚,我昨晚喝多了,結果傷害了你。”
陸晚晚猝然回神。這冷不丁的聽到傅朔提起昨晚的事,就跟隔在兩人中間的那層羞恥布被掀開了似的,說不尷尬那是假話。
但在觸及傅朔那雙深邃的眼睛裏,流露出的抱歉和羞恥之意後,陸晚晚忽然覺得比起尷尬,還是和他談談心比較重要。
畢竟,傅朔就像一個三好學生,卻在一夜之間拿了鴨蛋,實在是太反常了。
她同樣坦誠道:“原來你都記得啊?”
傅朔僵硬的點點頭,一張俊臉飄上了可疑的紅雲:“昨晚的事,我記不太全了,只知道我一直抓着你不放,不過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陸晚晚猶豫了下,如果她告訴傅朔他昨晚都說了些什麼虎狼之詞的話,估計他會羞恥的遁地而跑吧?
她輕輕一拍身旁的沙發,對他說道:“你先坐下,聽我說。”
傅朔卻選擇在她對面的沙發落座,好似怕再次傷害她而刻意保持距離般。
陸晚晚見狀,那僅剩的一點介意也消失了:“以後能不能別喝這麼多酒了?”
傅朔眸光閃爍了下,如果不是白卿落髮視頻給他的話,他也不會自甘墮落成那副德行!
“嗯,我以後不會在家裏喝酒了。”一頓過後,傅朔關切的問:“昨晚一定嚇壞你了吧?”
陸晚晚坦白道:“我清楚你的本性如何,所以比起被你嚇壞,反而是擔心你要更多些。”
傅朔爲此放鬆了些:“謝謝,你一向這麼善解人意。”
陸晚晚見時機差不多了,便問:“能告訴我你爲什麼要喝那麼多酒嗎?我記得昨天傍晚你明明跟我說好了,處理完家裏的事後,就去醫院接我的,可我卻等不到你。”
傅朔面容一滯:“我……”
陸晚晚語氣柔和的問:“是因爲夏梔嗎?”
“什麼?”傅朔一怔。
陸晚晚怕他不好意思,故而婉轉道:“我聽說她昨晚鬧着要辭職,是不是這件事讓你煩心了?”
傅朔默了默後,艱難的承認道:“對,就是因爲這件事。”
如果讓晚晚知道,他和白卿落私下裏交換了聯繫方式,那她會怎麼想?要知道她們之間隔着的可是血海深仇!他賭不起!
可是他最開始跟白卿落交換聯繫方式,完全是出於對晚晚的一種保護,沒想到他昨晚還是被白卿落給利用了,險些做出無法挽回的事!
收回思緒,他出聲道:“事情是這樣的,昨天傍晚安安打電話給我,說夏梔要辭職,而他捨不得夏梔走,讓我回來挽留她,
可你是知道的,我巴不得把夏梔送回夏家,但爲了讓安安開心,我最終只能留下這個眼中釘,
回到房間後我越想越氣,所以喝了不少酒,因此耽誤了去醫院接你。”
這個理由,並不能說服陸晚晚,傅朔不可能僅僅因爲辭退不了夏梔就喝得爛醉如泥,再加上他沒說摸了夏梔胸的事,就更讓她覺得可疑了。
既然他選擇隱瞞,那她只能採用煙姐的建議去着手調查了:“原來如此,我就是說是什麼事能讓你如此煩心,傅朔,謝謝你爲安安做出的忍讓。”
“你跟我客氣什麼。”傅朔見好像糊弄過去了,不由鬆了口氣:“那你不生我氣了?”
陸晚晚看着他,奇怪的問:“怎麼,我看上去像生氣的樣子嗎?”明明她一直心平氣和的在跟他交流啊。
傅朔指了指她手裏的遙控器,道:“我是看遙控器都被你按出印子了,以爲你在生悶氣。”
聞言,陸晚晚低頭一看,只見她手裏的遙控器,一粒塑膠按鈕陷了進去,是被她不停的按下一個臺造成的。
而其中的原因,並不是她在生傅朔的悶氣,而是因爲藍沁。
她在介意藍沁去深水港灣高調購物嗎?
不,她真正介意的是,藍沁頂着“厲景琛現女友”的頭銜!
想到這,陸晚晚突然有些惶恐起來,她趕緊撒開遙控器,儘量不再去想的說道:“傅朔,你先去洗個澡,再下來喫早餐吧。”
傅朔被她一提醒,忽然想起夏梔剛纔對他說,還是先洗個澡再下來找陸晚晚,比較符合社交禮儀。
他當時確實想洗的,沒想到卻被他爸突然出現打斷了。
在看了她一眼後,他半開玩笑的問:“晚晚,我這麼邋遢,你會不會嫌棄我啊?”
陸晚晚搖搖頭:“不會啊,我只是怕你自己不舒服。”
傅朔忍不住一笑,但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笑容又漸漸消失了。
晚晚看着他的眼神永遠這樣平靜無波,他想這就跟她在路上看到一朵花,一顆石頭一樣,本質上是沒有任何不同的。
陸晚晚見他的表情有些晦澀,不由問道:“傅朔,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先去洗澡了。”語畢,傅朔便匆匆離開了,他需要整理一下思路,找回原來的狀態。
半個小時後——
只見傅朔穿着一件白襯衫和一條西褲走了下來,整個人都透着清爽。
陸晚晚支着下巴,問:“洗完澡,是不是感覺好多了?”
傅朔一邊繫好腕處的鈕釦,一邊說道:“嗯,不然總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洗個澡舒服多了。”
陸晚晚似隨口說道:“去喫個熱騰騰的早餐,會讓你更舒服的。”
“好。”傅朔聽話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