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琛輕柔的問:“爲什麼?是因爲白卿落、厲項臣、莊靜他們都還活着嗎?告訴我,你想先弄誰?”
陸晚晚沒想到他會突然提這個,不由朝他看去。
厲景琛看着她柔弱的眉眼,認真發問:“我把他們一個個送到你面前,親手殺給你看好嗎?”
一頓過後,他接着道:“不如就先從白卿落開始?”
厲景琛想得快要魔怔了,是不是把這些人殺光了,晚晚就能回到他的身邊了?
久久,陸晚晚纔開口——
“你要殺光他們,也不是不行,但不要留下禍患,我不能將安安置於一個危險的境地,就像院長媽媽那樣,被突然襲擊,死於非命!”
想起枉死的謝柔,陸晚晚的心情便十分沉重:“你得想好,殺了白卿落,厲修齊會不會在長大後來向我們復仇?”
厲景琛眸中涌動着暗流。
“你能殺了白卿落,那厲修齊呢?你也要殺嗎?他可是對他父母當年的所作所爲一概不知,你殺了白卿落,厲修齊將來又來殺你,最終估計也會死於你的槍下,你爺爺知道後,會不會來找我們算賬?”
厲景琛想說自己什麼都不在意,除了她和孩子。
陸晚晚卻在這時站了起來,留下一句:“等你想清楚了這些後,我們再商議此事吧。”
陸晚晚想過了,如果這些潛在的敵人即使被打到殘血,也要反撲的話,那她寧可從一開始就絕情點!
厲景琛看着她漸漸走遠的背影,那堅定的步伐中,竟多了一絲殺伐果斷。
他忽然輕笑一聲,真不愧是他的晚晚,理性中不乏決絕!
看來是謝院長的死,讓她再次成長了。
……
名苑外圍,有一片公共地帶,地帶兩旁栽種着楊樹,鬱鬱蔥蔥的,爲路人投下了一片清涼。
這時,一道關切的嗓音響起:“小少爺,你慢點,下面有個滑坡,小心別滑下去了!”
“夏姐姐,沒事的!”安安說着,放下手中的滑板,一隻小腳踩了上去,另一隻小腳接着往地上一蹬,整個人就像御劍飛行的小仙童似的,滑遠了。
“什麼沒事,你連護膝都沒戴!”夏梔急得在後面追他。
但安安在收到厲旭陽的這份禮物後,便已經練習過一天了,只見他站在滑板上的小身子一搖一晃,板下的滑輪立刻在地上滑出了一個飄逸的“S”型,把夏梔看得心驚肉跳的。
眼看着滑坡就快到了,夏梔急得直喊:“小少爺,你快停下來!”
小少爺纔是初學者,能在平坦的道路上滑的這麼好,已經很棒了,夏梔可不想他去做什麼高難度動作!
但安安因爲之前困在名苑,不能上學外出的原因,早就想出來野一野了,此時藉着滑板,他放肆的張開雙臂,迎接這個滑坡。
夏梔就見她的小少爺,“嗖”的一下就從滑坡下去了……
她頭疼的想,以前怎麼沒發現小少爺這麼頑皮呢?
“夏姐姐,來追我呀!”安安向夏梔喊了聲,結果等他回頭看路的時候,只見面前居然有一塊成年男人拳頭大的石塊!
安安想剎車,但此時正處於下坡路段,速度因爲重力的作用本來就快,他一時半會想要剎住車,根本是不可能的。
眼見已經來不及了,安安乾脆想要跳下滑板。
就在這時,一雙大手忽然將安安抱了起來。
“砰”的一聲——
滑板直直撞在了石塊上,頃刻掀翻了過去,一路從滑坡摔落。
安安來不及心疼滑板,就聽將他抱起來的人問:“沒事吧?”
安安看向眼前之人,發現是個清雋俊逸的男人,正對他笑得一臉溫和。
安安不由問道:“叔叔,你是誰啊?”
“我是你爹地的客人。”男人說着,把安安放了下來。
安安歪了歪小腦袋:“我爹地?”
男人垂下眸,微笑道:“你爹地叫傅朔,對不對?”
“對,不過你是怎麼認識我的?我記得自己沒見過你呀。”
自從知道有人暗地裏要傷害他和媽咪後,安安便對陌生人警惕了很多。
男人眼神一閃,溫和道:“我們是沒見過,但這並不妨礙我認識你,你曾經在電視報道里出現過,就在傅氏分公司開業剪綵的那晚。”
“哦,原來是這樣啊。”安安應了聲後,問:“那叔叔怎麼稱呼呢?”
“我姓時,你可以叫我‘時叔叔’。”
終於見面了,我親愛的侄子!
在時遇溫和的笑容下,安安禮貌道:“時叔叔,謝謝你剛纔接住了我,不然我就要被那塊石頭絆倒了,也不知道這滑坡中間,怎麼會有一塊這麼大的石頭?”
“那塊石頭,也不知道你會突然從坡上滑下來,不是麼?”時遇和他開着玩笑。
安安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時遇忽然斂了笑,有些嚴肅道:“不過,你要小心了。”
安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他。
時遇宛如出題的老師般,假設道:“今天只是塊石頭,明天如果是輛汽車的話,你又該如何逃脫昇天呢?”
安安忽然有些後怕起來。
這時,夏梔匆匆從坡上跑了下來。
她剛纔看到滑板一路摔下去,嚇得臉都白了,此時見安安平安無事,她蒼白的臉色這纔好看了點。
她把安安抱到自己身邊,不放心的檢查了一遍後,才問:“小少爺,剛纔發生什麼事了?”
安安指了指一旁的石塊,抱歉道:“夏姐姐,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剛纔差點撞到那塊石頭上,是這位時叔叔把我抱了起來,才讓我避開危險的。”
夏梔安撫地摸了摸安安的小臉後,偏過頭對時遇道:“時先生,真是太感謝您了!”
時遇點點頭後,輕聲道:“我是來見傅總的,能幫我帶下路嗎?”
夏梔正想答應,卻聽安安說道:“夏姐姐,不如我來給時叔叔帶路吧,你去幫我把滑板撿起來好嗎?那是旭陽哥哥送我的禮物,不能就這樣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