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薇薇看了眼左腕上的手銬,哭得梨花帶雨的問:“妹妹,你想做什麼?”
陸晚晚輕聲道:“燒死你啊。”
陸薇薇倉皇失措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陸晚晚意味深長道:“我不這樣做的話,你又怎麼肯說實話呢?”
陸薇薇微不可覺的停頓了下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道:“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如果我以前做錯了什麼,你可以告訴我,但我、我現在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見陸晚晚面無表情的看着她,陸薇薇哭得更傷心了:“我們難道不是親姐妹嗎?有什麼怨恨,竟讓你想要燒死我?”
陸晚晚道:“陸薇薇,你想一直裝傻充愣的話也行,但我的手要是舉累了,不小心把打火機掉在地上,那就什麼都無法挽回了。”
說着,陸晚晚忽然擡腳一踹,只見放在陸薇薇牀底下的一個罐子被她踢倒,從裏面流出了紅褐色的液體,散發出刺激性氣味。
陸薇薇鼻尖一動,聞出是汽油的味道!
陸晚晚想用汽油燒死她!!!
陸薇薇心中一亂,差點哀求出聲,但她轉念一想,陸晚晚才捨不得她死呢,因爲陸晚晚還要通過她,抓到那個幕後主使。
而且這裏是陸家,陸晚晚還能把自己的孃家燒了?那陸弘業不得當場心臟病發作?
沒錯,正如陸晚晚所說,陸薇薇確實是假裝失憶的。
她昏迷期間,一直噩夢不斷,她夢到自己只差一步就要邁出深淵,結果卻被一腳踹了回去。
她又夢到自己像個破布袋一樣,被人隨手丟棄在垃圾堆裏。
最後她夢到自己的父親和大哥冷冰冰的對醫生說,不願再醫治她了。
之後的日子,伴隨着血液的劇烈涌動和脈搏的瘋狂跳動,陸薇薇一度以爲自己能從噩夢裏醒來。
然後,她聽到一道冷漠的男聲說:“她出現藥物反應了”、“她發高燒了,40°,給她掛水。”、“她高燒兩天了,如果再不退燒,就等着死吧。”
陸薇薇不願意死!她還這麼年輕,這麼漂亮,她還有那麼多的願望沒實現!怎麼能死?
終於,她聽到——
“楚醫生,她退燒了,現在是38.3°。”
“賤人自有賤命,等降到37°,我再給她打特效藥。”
“楚醫生,那萬一她要是再發高燒呢?”
那道男聲冷哼一聲:“燒死活該。”
活該,所有人都這麼形容她。
陸薇薇的心底迸發出了一股強烈的怨氣,幾乎要衝出胸口化爲實質!
“楚、楚醫生,您快看她的心電圖!”
“我還沒給她注射特效藥,她的心跳就有了這麼強烈的波動。”那道冷漠的男聲在分析過後,難掩激動道:“看來,她這是要醒了!”
幾乎是他的話音剛落,陸薇薇便驟然睜開了眼睛!
她只能僞裝自己失憶了,來逃避接下來的刑事責任。
但陸晚晚和陸澤宇卻決定把她帶回陸家,陸薇薇知道他們是想試探她,所以才這麼做的。
陸薇薇咬緊牙關,始終謊稱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原以爲可以矇混過關,沒想到陸晚晚卻在深更半夜,帶着繩子、打火機和汽油來她房間動私刑!
這時,陸晚晚清洌洌的聲音響起:“陸薇薇,我的手開始酸了,你還沒想起來嗎?”
陸薇薇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但她最後還是賭陸晚晚捨不得殺她,因爲她是唯一一個和幕後主使接觸過的人!
說到底,她殺謝柔,是受人唆使,陸晚晚一定很想知道這個人是誰吧?不然剛纔就可以趁她睡着的時候,毫不費力的勒死她了。
現在,陸晚晚只不過是換了一樣道具,接着嚇唬她罷了,根本不可能真的燒死她。
她一定要穩住心態,一旦承認自己是假裝失憶,她會變得更加被動,甚至在不久之後,被判處死刑!
見陸薇薇哭着搖了搖頭,一副決定裝傻到底的模樣,陸晚晚的眼色徹底冷了下來。
只見陸晚晚隨手一拋,搖曳的火苗,隨着打火機掉在了瀰漫着汽油的地板上,“轟”的一聲,火苗變成了火焰,一路蔓延至陸薇薇的眼皮底下。
陸薇薇面色一白,連忙跪坐起來,用力拉扯起了腕上的手銬,好在手銬連接着牀杆,她可以把手銬從杆子這頭滑到另一頭,她自己也來到牀角縮了起來,離得火源遠遠的。
此時火焰還只是在牀底下燃燒着,但人類對火的恐懼是與生俱來的,陸薇薇也無法避免的顫聲道——
“妹妹,你這樣做,爸爸會生氣的,這裏可是我們的家啊!你快救火!我求你了!”
豈料,陸晚晚卻道:“沒關係的,燒了重建就是,就跟當年的心理治療中心那樣。”
心理治療中心?
陸薇薇身體一僵。
注意到這一幕的陸晚晚,眸光越發冷冽,聲音也沉甸甸的像灌了鉛:“當年,心理治療中心突然在夜裏遭遇大火,連同老師孩子在內,一共幾十餘人被困在裏面,險些喪命,
多虧了消防員同志,把裏面的人救了出來,但即便如此,那些爲了護住孩子的老師們,卻被不同程度的燒傷了,
她們明明個個風華正茂,有的卻到現在還找不到男朋友,因爲她們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了缺陷,不想噁心男朋友,
這件事發生後,我們只知是有人故意縱火,卻不知到底是哪路鬼神,現在我問你,這件事是不是你乾的,陸薇薇!”
陸薇薇自認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怎麼可能就這樣亂了方寸,只聽她悽婉道:“妹妹,你說的這些事,我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我不知道我是好人,還是壞人,我也不知道我欺負過誰,辜負過誰,但如果你真的這麼恨我,那就讓我被燒死好了,只要你消氣了就好……”
語畢,陸薇薇閉上了眼睛,一副從容赴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