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時的眼神,跟平時不太一樣。
以前,他即便再溫柔,也掩不住那滿滿的侵佔欲。
此時,卻是純粹的、不夾雜任何慾望的溫柔。
如果換做平時,厲旭陽估計已經跳起來打斷他們了,但此時他卻是轉過身,對藏在桌底下的賓客道:“看什麼看,都散了吧!”
賓客們對着厲旭陽好一通謝後,這才從桌底下鑽出去,找警察錄口供去了。
一片混亂間,倒是沒人有心思注意厲景琛和陸晚晚。
厲景琛道:“我送你離開。”
陸晚晚擔心道:“輕靈那邊怎麼辦?”
厲景琛道:“林嶽自有辦法。”
陸晚晚見他說的這麼肯定,於是點點頭,道:“那好,走吧。”
厲旭陽單手插兜,也要跟着離開。
沒想到,厲景琛卻轉過頭來,吩咐他道:“你留下來。”
“我?”厲旭陽指着自己,有些懵逼。
厲景琛頷首:“嗯,你負責帶輕靈悄悄離開酒店。”
厲旭陽這一次沒有反駁什麼,而是道:“好,我知道了!”
……
勞斯萊斯上。
陸晚晚在被厲景琛安頓進車裏後,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厲景琛,我有開車……唔!”
她話還沒完,就被厲景琛吻住了。
他擒住她的雙手,有些納悶的想,這麼纖弱的一雙手,是怎麼敢拿槍起來殺人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在乎他,所以不想他死。
思及此,厲景琛親吻她的力道變得更兇猛了。
沒一會兒,陸晚晚的脣瓣便被吻得紅通通的,用眼睛控訴的看着他。
厲景琛想碰她的臉,但在看到自己拳眼沾染的血跡後,又停了下來。
他不想弄髒她。
“晚晚……”叫她名字的時候,他眼中的情意在流淌,叫陸晚晚感到一陣戰慄。
她一邊將被他扯開的領口攏好,一邊小聲說道:“你想說什麼,就說,說完,我就下車了。”
厲景琛凝視着身下,那張膚白脣紅的臉,嗓音裏透着滿足:“能這樣抱着你,吻着你的感覺真好。”
“你……”
“我剛剛差點以爲,自己再也感受不到了。”
許是他眼中的感情太過沉重,叫陸晚晚有些承受不住,只好轉移話題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禍害遺千年’呀?指的就是你。”
厲景琛非但沒生氣,反而還笑問:“如果我是禍害的話,你爲什麼不乾脆讓我死了算了?”
陸晚晚道:“你救過我,所以,我也救你一次。”
厲景琛卻道:“不止一次。”
“?”
從他還是個瞎子的時候,晚晚就是他的救贖了。
厲景琛將她抱在懷裏,喟嘆道:“晚晚,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陸晚晚就像個小孩一樣,被他抱坐在大腿上,剛開始還好,但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又開始親她了,她不禁抗議道:“厲景琛!你夠了!”
厲景琛擡起埋在她頸窩的俊臉,含糊不清道:“不夠,誰讓你剛纔……”開槍的樣子那麼迷人呢?
厲景琛立刻裝模作樣道:“晚晚,我受傷了。”
“哪裏?”陸晚晚面上一緊。
“這裏。”厲景琛擡起她的手,往他的心臟按去。
陸晚晚認真的檢查了一下,結果發現:“你的心臟除了跳得快些,好像沒毛病吧?”
厲景琛見她上當受騙,不由莞爾道:“嗯,大概是高血壓吧。”
當聽到“高血壓”這個離譜的理由時,陸晚晚頓時意識到自己被騙了,不由“噌”的下收回了手,說什麼都要下車!
厲景琛靠在椅背上,愉悅的笑了起來。
他的晚晚,對企圖殺他的人那麼狠,但對他的戒心卻那麼低。
低到他隨口一說,她就信了。
像極了六年前那個他說什麼,就信什麼的她。
厲景琛不加掩飾的笑聲,叫陸晚晚更加火大,不由戳着他的胸口道:“我幫了你,你卻耍我!”
厲景琛輕輕握住她的手指,放在脣邊吻了吻,寵溺道:“晚晚,你不如反思下,爲什麼會上我的當?”
“……”陸晚晚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這個混蛋,居然還要她反思?
就在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車門忽然被拉開,厲旭陽一看到車裏面的情形,臉一下子就紅了:“你、你們在幹嘛啊?”
居然在車上做這種事?
厲旭陽長這麼大,這方面的實戰經驗等於0,因此比兩個當事人還要羞澀。
厲輕靈則淡定多了:“大哥,大嫂,我回來了。”
陸晚晚見他們來了,連忙扯開厲景琛的手,從他的大腿上溜下來,在椅座上端正坐好。
當然,之所以這麼順利,完全是因爲厲景琛鬆開了在她腰間的力道。
看着外面這兩顆碩大的電燈泡,如果不是自己的弟弟妹妹,厲景琛已經喊他們滾了。
厲旭陽撓了撓頭,道:“那個……我把姐帶出來了。”
厲景琛沉聲道:“嗯,都進來。”
厲旭陽“哦”了聲後,先讓厲輕靈坐進去,自己則坐在外邊,平復心跳。
雖然剛纔只是匆匆一眼,但陸晚晚嫣紅的雙頰和紅腫的雙脣,還有厲景琛那佔有慾十足的抱姿,都讓厲旭陽有些躁動。
他扯了扯領口,又降下車窗,任外面的風灌進來,想要冷靜下來。
但那顆年輕旺盛的心,卻還是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潛意識在告訴他,這是一件很美好、很享受的事情。
他是不是該戀愛了?
可是他喜歡的人,在厲景琛懷裏呢。
想到這,厲旭陽更加煩躁了,別忘了,剛纔厲景琛可是爲了不連累他,一個人引走了那些黑手黨,他現在去搶,有點不合適。
厲旭陽的那點糾結,沒人知道。
此時,厲景琛和陸晚晚正在聽厲輕靈說——
“我本來是想利用‘溫蒂’這層僞裝,保護林嶽的,沒想到,他卻把我推給了他的手下,命他帶我到一個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