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問,你就照實了說。”陸晚晚拿起話筒,遞到圓臉老師面前,定定的說道:“我們的孩子纔是最重要的。”
圓臉老師奇怪道:“晚晚,我不明白,你爲什麼這麼緊張?你不是看好董毅的孤兒院嗎?”
陸晚晚反問道:“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
圓臉老師仔細回想了下,發現還真沒有,可是——
“那你爲什麼要任由董毅用宣傳冊吸引孩子們,還親自到他那裏參觀呢?晚晚,你知道嗎,你這樣做,我們真的很沒有安全感。”
陸晚晚在她說出心聲後,輕聲回道:“我確實有意要給孩子們尋找一個更好的藏身之所,
可是這不代表,我就看好董毅的孤兒院了,我之所以親自去他的孤兒院參觀,是爲了考覈那裏的設施環境、還有人文關懷,
而我今天之所以在離開前,婉拒了董毅帶走我們的孩子,是因爲我對董毅這個慈善家的身份存疑,不放心罷了。”
聞言,圓臉老師怔怔地看着她,原來這纔是晚晚的真實想法。
陸晚晚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可容直視內心:“我對孩子們的關心,絕對不亞於這裏的每一位老師。”
圓臉老師語塞了下後,抱歉道:“對不起,晚晚,我不該……”
陸晚晚理解道:“沒關係,我離開了這麼久,都是你們在支撐着治療中心,對現在的大家來說,我更像個陌生的領導者吧。”
圓臉老師羞愧道:“不……我從未這麼想過!”
她們從小就認識,即便分開再長的時間,情誼也亦如往常。
可是,她今天卻越過陸晚晚,讓丁諾帶走了兩名孩子,這樣的自作主張,是她的過失。
圓臉老師在接過話筒後,道:“晚晚,我現在就打電話給董毅,要回我們的孩子。”
“嗯。”陸晚晚點點頭後,朝欣蕊走去。
“嗚嗚嗚……”只見欣蕊還哭個不停,憶松正在安慰她。
見陸晚晚來了,欣蕊低垂的眼底掠過了一絲精光,她要等的人,終於回來了。
“我看看。”陸晚晚從女老師懷中抱過欣蕊後,來到沙發前坐下,試圖和她交流:“怎麼回事?”
欣蕊揚起哭得通紅的小臉,扁着小嘴說:“蕊蕊摔了,這裏,痛痛。”
她伸出小手指,指向自己塗着紅藥水的膝蓋。
陸晚晚見她膝蓋摔破了,接着問道:“能告訴我起因嗎?”
欣蕊抽泣道:“是蕊蕊自己不小心,纔會摔下樓梯的。”
陸晚晚“哦?”了聲。
抱欣蕊下樓的女老師道:“晚晚,我們問過了,她一直是這麼說的。”
可是,如果欣蕊是自己摔下樓梯的,沒道理哭這麼久啊。
這個哭法,更像是受了什麼委屈。
憶松這時開口道:“是有個大哥哥想拉欣蕊下樓玩遊戲,速度太快,才讓她摔下樓梯的。”
聞言,欣蕊轉過漂亮的小臉蛋,控訴的看向憶松:“我不是讓你保密了嗎?你爲什麼還要說出來?”
欣蕊揉着眼睛,傷心難過道:“蕊蕊纔不是壞孩子,蕊蕊只是……只是不想那個找我玩的小哥哥被批評。”
“原來……”得知真相的老師們,紛紛心疼道:“是我們這的孩子害你摔下樓梯的啊。”
“你這孩子,受傷了還想替人隱瞞,也太懂事了!”
“都怪老師沒有看好你,對不起啊,蕊蕊……”
在一邊倒的心疼聲中,一道突兀的男聲忽然響起:“那你還哭這麼久?”
衆人聞言,齊齊朝宗起看去,帶着無法理解的震驚。
唯有陸晚晚,微不可見的一挑眉,等着欣蕊的回答。
“叔叔,蕊蕊是因爲痛才哭的嘛!”
欣蕊上挑的眼尾因爲被淚水洗滌過,顯得十分清澈,因此幾乎掩蓋不住眼中那股渾然天成的媚意。
宗起皺起眉頭,這麼小的孩子,不應該和“媚”這個字扯在一起的。
欣蕊見狀,忙撲到陸晚晚胸前,害怕的問:“負責人姐姐,這位叔叔爲什麼這麼看着我,是蕊蕊做錯了什麼嗎?”
陸晚晚看着她,道:“你沒做錯什麼,只要你不哭了,阿姨就給你禮物,好不好?”
終於中計了,不枉她故意設計摔下樓梯!
欣蕊忍住心頭的竊喜,可憐又可愛的說道:“這怎麼行?那個找我玩的大哥哥,也不是故意的……”
欣蕊用一張天使般的面孔,泫然欲泣地說出懂事的話,更令周圍的女老師心疼不已,恨不得把最好的東西拿出來,哄她開心。
但陸晚晚在安安的千錘百煉下,早已對小孩子的賣萌免疫了,所以很清醒的說:“雖然不是故意的,但讓你摔下樓梯,真的非常抱歉,這樣好了,阿姨送你一樣東西,當做賠禮道歉,好嗎?”
語畢,陸晚晚把欣蕊放到一邊,起身往辦公室走去。
“負責人姐姐,真的不用了……”
欣蕊一邊裝模作樣的挽留陸晚晚,實則心裏已經笑開花了,她長得這麼好看,平時只要勾勾手指頭,那些來消費的客人就會把值錢的東西送給她,今天她來這一趟,不撈點禮物回去,是會被孤兒院裏的其他小夥伴取笑沒魅力的,再說她的出場費可是很貴的。
這樣想着,欣蕊忍不住看了憶松一眼,似乎在說:讓你不跟我一起使計。
片刻後,陸晚晚去而復返。
欣蕊立刻放下揉眼睛的小手,欲語還休的看着她。
真是太可愛了!
女老師們都有些保持不住了。
陸晚晚來到欣蕊身前後,揚起手裏的本子,說道:“這是病歷本,走,阿姨帶你去醫院看傷。”
不、不是吧?
欣蕊錯愕的看着她,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一旁的宗起問出衆人的心聲:“這就是你說的禮物?”
“不止。”陸晚晚笑着說道:“她看病的所有費用,都我包了。”
欣蕊:“……”
老師們:“……”
一片沉默中,不知是誰笑出了聲:“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