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晚晚真實的相處模式,安安並不知曉,爲了防止他聽到什麼不該聽的,所以傅朔想要把他支開。
可是安安因爲擔心陸晚晚,竟搖了搖頭,道:“爹地,我得看着媽咪開門讓你進去才能放心。”
這樣一來,傅朔沒辦法,只能擡手敲響了陸晚晚的房門:“晚晚,我回來了。”
房間裏的陸晚晚,一聽到傅朔的聲音,不由擡頭看了眼梳妝鏡中的自己,見臉上的紅痕十分明顯,於是說道:“你回來了就好,我身體有點不舒服,想早點休息,麻煩你去跟安安說一聲,好麼?”
聞言,房間外的傅朔和安安對視一眼,只聽安安若有所思道:“媽咪傍晚回來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
可是一聽到爹地敲門,媽咪立刻說自己身體不舒服,簡直跟電視劇裏的橋段一模一樣,所以一定是爹地晚歸的問題!”
“……”可他平時應酬得再晚,也不見晚晚生氣啊。
傅朔揉了揉明明沒有喝酒,卻有些泛疼的額角後,對眼前緊閉的房門說道:“晚晚,我和安安給你送來了布丁,你要不要喫?”
房間內的陸晚晚,在聽到安安也在時,表情一變。
因爲安安在,她不能把傅朔拒之門外,不然小傢伙一定會懷疑什麼的。
“門沒鎖,你進來吧。”
在聽到陸晚晚的許可後,安安立刻眼睛一亮,對傅朔說道:“爹地加油,如果媽咪不肯原諒你的話,她房間裏有遙控器和鍵盤哦。”
傅朔費解的問:“所以呢?”
安安眨眨眼睛,道:“電視劇裏的女主角在生氣的時候,男主角一般都會跪這些東西啊,這就叫‘苦肉計’,很好用的!”
“……”以後還是讓媽不要帶安安看什麼肥皂劇了。
心思流轉間,傅朔握住門把手向下一擰,然後推開了房門。
陸晚晚的房間裏,只開了一盞橙黃色的牀頭燈,朦朦朧的看不真切,再加上她正坐在梳妝鏡前,乍一看就跟真的要休息了一樣。
安安忍不住又探頭探腦的,直到傅朔進去後,把門給關上了。
“晚晚,我進來了。”
傅朔說話間,只見陸晚晚拿起梳子,梳起了頭髮。
黑髮從她的肩頭披散到胸前時,順便也將她的左臉給掩住了。
傅朔沒有察覺出異常的說道:“晚晚,抱歉,我回來晚了。”
陸晚晚瞥了眼旁邊的鬧鐘,還不到10點:“你回來得並不晚,對了,跟時先生的聚會愉快嗎?”
傅朔道:“很愉快,他是個很知心的朋友,我們相談甚歡。”
不僅如此,時遇還照顧到他家有妻兒,所以率先提出結束今晚的聚會。
這點讓傅朔對他又多了兩分好感。
陸晚晚點點頭:“那就好。”
傅朔等她梳好了頭髮,這才走上前,俯身把布丁放在了她的梳妝檯上,笑問:“這是你做給大家品嚐的布丁對嗎?辛苦你了。”
陸晚晚輕輕的“嗯”了聲。
“晚晚,你的臉怎麼了?”
聞言,陸晚晚握着梳子的手一緊。
“讓我看看!”傅朔情急之下,也顧不上什麼冒不冒犯了,直接捏住陸晚晚的下巴擡高,讓她頰邊的青絲全部往後傾斜,露出一張完整的臉來。
傅朔還來不及驚豔這份美色,就被她左臉上的巴掌印驚着了。
他和煦的神情一變,怒氣衝衝的問:“誰打的?!”
陸晚晚嘴脣蠕動了下,但想到傅朔和他媽媽母子情深,又什麼都沒說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們一向無話不談,你現在卻要瞞着我?”
傅朔對她的隱瞞感到憤怒,但憤怒的背後卻是惶恐,他怕晚晚遭遇到了連他也無法處理的惡性事件!
陸晚晚從他手中將臉轉開,淡淡道:“你小點聲,安安可能還在外面。”
也因此,她纔沒有把傅朔拒之門外。
傅朔一怔之下,強壓下激動的嗓音,道:“安安說,你今天傍晚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所以你的臉是回來後才這樣的對嗎?如果你不說出打你的那個人是誰,我就直接召開家庭會議,一個個的審問了!”
傅朔拿出了家主的氣勢,陸晚晚也不好辦了。
“是媽。”
“誰?!”傅朔沒有反應過來。
陸晚晚閉了閉眼,又重複了一次:“媽。”
傅朔的火氣一滯,一臉震驚的看着她。
想到梁珍已經被關進了女子監獄,所以晚晚的這聲“媽”,指的只能是他的母親!
他那個待人寬厚的母親,居然打了晚晚一巴掌?
傅朔整個人都混亂了。
再開口時,他的聲線變得十分乾澀:“……晚晚,你們談了什麼?”
陸晚晚見已經無法隱瞞了,索性一併道出:“談了如果我和你離婚的話,安安歸誰的問題。”
傅朔瞳孔一縮,一時不知該去反駁她心中的想法,還是要去責怪他的母親爲什麼要對晚晚說這種話!
本來之前,晚晚就已經和他提過離婚了,這段時間他刻意迴避這個話題,以爲這樣就能繼續過他想要的生活。
可是他的母親卻揹着他在雷區上蹦躂,不止如此,還打了晚晚一巴掌,她老人家是出氣了,可即將被炸得粉身碎骨的人,卻是他!
思及此,傅朔直起身,道:“我去找媽,讓她給你個交代。”
然而,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想去找自己的母親算賬,還是想要逃離晚晚接下來的話題。
“你不要去。”這時,陸晚晚的聲音再次響起:“話已至此,那我就直說了……”
還是來了。
傅朔的身體一僵,但也只能聽下去。
“傅朔,我不能給你愛情,也不能給你生兒育女,如果你爲此感到憤怒、失望的話,我還是那句話,我願意離婚,淨身出戶也沒關係,但我……只要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