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憑着直覺摸了過去,刺眼的光線令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見是一通陌生來電,陸晚晚還以爲是打錯的,於是點了掛斷。
哪有深更半夜打來擾人清夢的?一定是騷擾電話沒跑了。
這樣想着,陸晚晚又眯着眼睛把手機放回原位,腦袋沾着枕頭就睡了過去。
不久之後,這通陌生電話又打了過來。
陸晚晚見對方這麼鍥而不捨的,還以爲是客戶爸爸,於是接了。
“喂……”因爲犯困,陸晚晚的腦袋有些迷糊。
緊接着,就聽一道聲音飛快的響起:“查封董毅孤兒院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
陸晚晚差點脫口而出說“是”。
她的美眸驟然睜了開來,裏面的睡意正在飛快消散。
對方的聲音又追了過來:“爲什麼不說話?是被我說中了嗎?”
陸晚晚仔細一聽,發現說話的是一道童音。
也就是說,對面是一個孩子?
“你是董毅孤兒院的孩子嗎?”陸晚晚試探的問。
對方冷冷道:“我叫憶松,之前被董毅送去你的治療中心,當過一天的交換生。”
“哦,我記起來了。”
陸晚晚還記得,那天董毅送了兩個漂亮的孩子過來,憶松是那個男孩。
當時他抱着她撒嬌賣萌的聲音,讓她的心都快化了,讓她一時沒辦法將他和此時冷酷的聲線聯繫在一起。
不過,誰讓她搗了人家的老巢呢?恨她是正常的。
“憶松,你爲什麼會有我的電話?”
“上次走之前,我拿走了你們的一張名片,上面有你的手機號碼。”
陸晚晚漸漸直起身,倚在枕頭上問:“那麼,你爲什麼要半夜打電話給我呢?”
憶松冷聲道:“你在裝傻?還是真的一無所知?”
陸晚晚確實是在裝傻,這個孩子,特意等到深夜她睡迷糊的時候纔打電話過來,而且第一句話就是質問她,董毅孤兒院被查封的事是不是她乾的,可見有多狡猾了。
要知道人睡熟的時候,是沒有戒備心的,她剛纔差點就說漏嘴了。
“陸小姐,騙小孩是沒有公德心的,尤其是像你這種自詡爲慈善家的人士。”
憶松的話裏帶着嘲意,在他心中,“慈善家”就是個笑話!好比董毅,他就是頭披着一層普度衆生的皮,做盡了惡事的禽獸!
陸晚晚見對方爲了套她的話,不惜使出了激將法,雖然手段稚嫩,但他畢竟纔是個10歲左右的孩子,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雖然騙小孩是可恥的,但陸晚晚現在更多的是在跟他周旋:“小孩,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憶松道:“好,那我就告訴你,今天一羣警察突然衝進來,搜查了我們的孤兒院,之後還抓走了董毅在內的所有大人,接管了我們這些孩子。”
陸晚晚輕輕“哦?”了聲,好似在納悶警察爲什麼要這麼做,心裏卻在道“幹得漂亮”!
憶松接着道:“之後,警察更是在地下室找到了那些被關禁閉的孩子,將他們放了出來,這都是些不服從管教的孩子,因此在警察面前說盡了董毅的壞話,
陸晚晚很高興地聽完了他的話,這才問道:“所以,你打電話給我,是因爲你懷疑,我舉報了你們的孤兒院?”
憶松道:“對。”
陸晚晚故作驚訝的問:“你爲什麼覺得是我?”
憶松道:“因爲董毅夫婦之前去你的心理治療中心收購過孩子,你不賣,回來後他們發了很大的火,還說你是這麼多機構負責人中最難搞的一個,而且你還來這裏參觀過,所以你的嫌疑很大。”
陸晚晚徐徐問道:“可是,我並不知道董毅的禁閉室在哪呀,你說對不對?”
“……”憶松聽完,噎住了。
因爲禁閉室是不對客人開放的,所以就算陸晚晚來參觀過,也是無法得知這個地方的。
見小孩被堵住了,陸晚晚繼續佯裝無辜的套情報:“所以,你是不是弄錯什麼了?我知道,你想替董毅找到舉報他的人,好等董毅出來後加以報復,但……”
“我不是爲了董毅。”憶松打斷了陸晚晚的話,道:“他已經不是我的老闆了。”
這回輪到陸晚晚沉默了。
“這麼多年來,董毅把我們養成孌童,供人取樂,我早就恨不得他被就地正法,不,是挫骨揚灰了!”
說到這的時候,憶松冷靜的聲線這纔有了起伏。
陸晚晚沒急着上他的套:“那他現在被抓了,不就如你所願了嗎?”
“不夠,我還想給自己找個歸宿。”憶松定定的說:“我希望你收養我。”
“你說什麼?”陸晚晚萬萬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發展。
憶松說道:“如果董毅的孤兒院被查封的事,真的是你乾的,那說明你有遠在董毅之上的實力,
我是跟着董毅從外地來的孩子之一,我知道他在外地一手遮天的能力,那裏根本沒人能約束得了他,
因爲他的客戶羣裏,除了不少老闆外,還有高官,所以董毅這麼多年來,不管私底下玩得有多不堪入目,他都依舊頂着慈善家的名頭活得好好的,還斂盡了錢財。”
一頓過後,憶松接着爆料:“董毅的野心因此膨脹,開始把目標放在了最發達的S市上,他利用老客戶發展S市這邊的新客戶,
這些新客戶裏,有錢人更多,他們爲了滿足自己的私慾,又爲了掩藏自己的變態嗜好,非但不會去舉報董毅,還會幫他上下打點,結果,他今天卻栽了!”
陸晚晚聽完後,問道:“所以,你想找個有實力的當靠山,藉以徹底擺脫董毅,擺脫過去?”
“不僅僅是這樣。”憶松心裏十分清楚,跟陸晚晚兜圈子反而是自尋死路,不如有一說一:“你舉報董毅,說明你是個好人,不忍心看着我們這些孩子受苦,再結合你有實力,所以我請求你,收養我!讓我成爲一個正常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