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傷心,是騙人的。
昨晚,他躺在牀上的時候,一邊流淚一邊想,如果他沒有出生的話,是不是白卿落會輕鬆些?
就算現在有念念安慰他,他還是止不住這個念頭。
這時,一顆足球骨碌碌的滾了過來,撞到了升旗臺才停了下來。
“呀!安安,你怎麼把球踢出界啦?”隨着魏唸的聲音響起,厲修齊擡頭看去。
只見安安正朝他們小跑過來,明明經過了長時間的劇烈運動,但安安的步履依舊輕盈,看得厲修齊羨慕極了。
安安擡起厲旭陽送給他的電子錶,搖了搖道:“還有5分鐘就下課了,所以我過來找你們啊。”
就在魏念嘀咕“時間過得好快”的時候,厲修齊忽然對安安說道:“還有5分鐘,你應該還可以再進1個球的。”
魏念好奇的問:“同桌,你怎麼知道的?”
“我算的。”
“哈?”魏念更聽不明白了。
厲修齊說:“這節課,傅懷安平均5分鐘進1.5個球,所以在最後的5分鐘,他有一定的概率再進1個球。”
聞言,魏念忽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同桌,你的關注點爲什麼這麼奇怪啊?對了,你剛纔一直捧着本書看,我還以爲你一點都沒注意到安安呢,原來你也是關心他的嘛。”
厲修齊被她當着安安的面笑得小臉通紅,正想掩飾點什麼,就聽安安說道:“念念,修齊,不好意思,這幾天讓你們擔心了。”
他纔沒有擔心!
厲修齊在心裏彆扭的否認道。
“我的爹地媽咪已經和好了,我可以不用再爲他們的事發愁了。”
安安如釋重負的說完後,拉住魏念和厲修齊每人一隻手,將他們從臺階上拉起來後,笑道:“走啊,我請你們喝飲料!”
南開小學有自帶的小賣部,方便學生去買個飲料、零食、文具什麼的。
而被安安拉進小賣部的魏念,卻沒有想象中的開心,甚至還有點走神,連安安問她想喝什麼的時候,都沒有回答。
安安不由奇怪道:“念念,你怎麼了?”
厲修齊眸光一閃,替魏念掩飾道:“可能是有點中暑了,給她買瓶礦泉水吧。”
說着,就要掏錢。
安安卻一把按住他瘦弱的小手,道:“說了我請,你們就當是陪我慶祝我爹地媽咪和好吧!”
可是,晚晚阿姨和那個叫傅朔的和好,她一點都不開心啊!
嗚嗚嗚,她厲叔叔怎麼辦?
魏念心裏着急,面上卻只能強顏歡笑的跟安安說恭喜。
……
時間飛逝,很快便到了傍晚。
陸晚晚到南開小學接安安時,發現跟着安安一起上車的,還有魏念和厲修齊。
“念念?厲修齊?”
“晚晚阿姨!”魏念一見到陸晚晚,立刻擠到她身邊坐下,衝她發射賣萌光波。
至於厲修齊,則有些僵硬的坐在一邊看着窗外,一副被魏念硬拉上來,不是他想上來的表情。
魏念甜甜道:“也沒什麼,就是想進來跟晚晚阿姨打聲招呼。”
陸晚晚沒忘了還有另一個孩子:“你也是上來跟我打招呼的嗎,厲修齊?”
厲修齊見自己都這麼努力降低存在感了,陸晚晚卻還是找他說話,莫名有些欣喜的“……嗯”了聲。
陸晚晚不由微微一笑。
厲修齊的耳根“噌”的下就紅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忽然想起她那晚離開他病牀前,俯下身摸着他的頭髮,叮囑他好好休息的樣子,也溫柔的不可思議。
這時,魏唸的小細嗓響起:“晚晚阿姨,我之前聽安安說,你病了好幾天,都快擔心壞啦!如果不是安安說,那病會傳染的話,我一定會去看你的!”
陸晚晚點點頭:“嗯嗯,念念有心啦。”
“還有呀晚晚阿姨……”魏念就跟小喇叭一樣,一直黏在陸晚晚身邊說個不停。
陸晚晚見小傢伙這麼熱情,因此便一直將車停着,沒急着開走。
直到魏念把上課被蚊子叮了幾個包這種事都說完後,她詞窮了,不由朝厲修齊看去:“同桌,你不是有話要跟晚晚阿姨說嗎?快說呀!”
“……”厲修齊無奈的看了魏念一眼,見她正祈求的看着自己,只好妥協般的朝陸晚晚看去,然後捏着小拳頭抵在脣邊,輕咳一聲後,異常嚴肅的說道:“快要小考了,這次我會從你兒子手裏拿回年級第一的!”
魏念:她是讓他上來拖延時間,不是下戰書的!
安安:哦吼,有趣。
陸晚晚愣了愣後,衝他點頭:“那很好呀。”
很好嗎?
厲修齊忍住內心的竊喜,接着嚴肅道:“我要是搶過來了,你可不要生氣。”
明明是挑釁的話,卻被他說的好像在討好陸晚晚一樣。
厲修齊爲此皺了皺眉,一定是因爲他平時經常討好白卿落,落下了後遺症。
陸晚晚見他像個小老頭一樣嚴肅,爲了減輕他的心理負擔,於是說道:“我不會生氣,學習就是要你來我往纔有趣。”
“媽咪,我可不會輸。”安安在一旁不甘示弱道。
“媽咪知道,總之你們都要努力。”陸晚晚對他們說完後,朝魏念看去:“尤其是念念。”
魏念捧着一顆學渣的心,含淚表示知道了。
就在一大三小其樂融融之際,陸晚晚的車門忽然被人重重的踢了一下。
陸晚晚別眸一看,只見白卿落正俏臉扭曲的瞪着她,向她討要孩子:“陸晚晚!你把我兒子帶到你車上去幹什麼?”
“不好,壞女人來了!”魏念雖然遺憾,但她不想給陸晚晚添麻煩,因此拉着厲修齊的手就要下車。
結果,卻沒拉動他。
昨晚白卿落咒他死的表情,跟此時重疊在一起,令厲修齊本能的感到畏懼,他甚至往椅子裏縮了縮,而不巧的是,他縮的方向,正好坐着陸晚晚。
這樣一幕,落在白卿落眼中,就跟他在向陸晚晚尋求庇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