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林嶽才發來一條語音,聲線暗啞的很微妙:“很晚了,睡吧。”
這就睡了?
厲輕靈歪了歪腦袋,紅脣輕貼着手機,一張一合道:“親愛的,晚安。”
之後,林嶽便再無消息了。
厲輕靈覺得無聊,準備刷會手機再睡。
正當她瀏覽網頁時,“S市出現百年難得一遇的流星雨”的新聞,忽然躍入她的眼簾。
“流星雨?”是不是真的啊?
厲輕靈點進去一看,只見網友發佈了好幾十條視頻,都是關於流星雨的。
厲輕靈震撼的同時,有些酸溜溜的想,早知道就拉着大哥去深水港灣的頂樓看好了!
他們深水港灣那麼高,還有直升飛機可以用,纔不用像這些人一樣特意跑到不周山上搭帳篷,風餐露宿兼喂蚊子呢。
而此時,二樓房間內。
厲景琛看着電腦中關於流星雨的新聞,想到陸晚晚今天在電話裏說,帶着安安和傅朔一起去爬山的事,不由眯了眯鳳眸。
這就是她說的,想給安安留下的美好回憶?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浪漫了?
厲景琛冷哼一聲,狠狠的關掉了電腦。
雖然明知她已經把離婚的事提上了日程,甚至連出去租房的事都已經談好了。
但一想到陪她度過浪漫之夜的人是傅朔,厲景琛就跟被丟進了沸水離般,無比煎熬。
他握了握拳頭,黑掉的電腦屏幕中倒映出他冷冽的臉龐。
[晚晚,再不快點的話,我可就要忍不住了。]
*
翌日清晨,5點。天剛矇矇亮。
傅朔在公用洗手間刷牙洗臉回來後,只見陸晚晚正站在山崖的護欄邊,和一個女人聊着天。
她衣着單薄,山崖的風拂過時,輕薄的布料貼着她的身體,勾勒出不堪一握的細腰。
經過了昨晚,傅朔以爲他們已經心意相通了,於是走上前去,喚了聲:“晚晚。”
這一聲,引起了陸晚晚和她身旁女人的注意。
女人曬得有些黑,露在外面的肌肉十分勻稱,此時正笑眯眯的看着傅朔,問:“你是她老公啊?”
傅朔禮貌的點點頭後,問:“你是?”
“我是外地來的驢友,衝着昨晚的流星雨來的,今天順便看看日出再回去。”女人說着,朝他們揮了揮手:“不打擾你們了,拜拜。”
陸晚晚說道:“再見。”
待女人一走,陸晚晚忽然被傅朔從後面擁住,男人溫熱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晚晚,昨晚我們只顧着看流星,你還沒有回答我,什麼時候帶安安跟我回Y市?”
傅朔問這話時,只覺十拿九穩。
下一秒,陸晚晚轉過身來,主動依偎進他的懷裏。
傅朔面色一怔,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晚晚,主動回抱他了?!
傅朔不禁用力捏了下自己的大腿,以確保自己不是在做夢。
隨着大腿傳來一股刺痛,傅朔再也剋制不住的低下頭,吻了吻陸晚晚的眉心。
陸晚晚卻道:“沒感覺啊。”
傅朔怔然。
陸晚晚仰起臉,一字一頓道:“傅朔,你這麼抱着我,親着我,但我對你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話很殘忍,陸晚晚知道。
傅朔的笑容消失了:“……你說什麼?”
陸晚晚道:“我對你沒有生理上的慾望,你站在我面前,但我的內心始終很平靜。”
這話,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致命的。
傅朔抱着她的手垂落下來,整個人向後退了一步,自欺欺人道:“我、我不相信!”
陸晚晚乾脆牽起傅朔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傅朔一驚之下,失聲問道:“晚晚!你幹什麼?”
陸晚晚按住他的手,平靜道:“你感受下我的心跳。”
她的心跳?
很平緩……
即便他的手,放在這麼一個曖昧的地方,但她的心跳依舊沒有絲毫混亂。
“傅朔,我很確定,我對你沒有感覺。”除了親人。
但陸晚晚清楚,自己現在是沒辦法和傅朔談這個詞的,因爲經此一事,他們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別說了……”
傅朔顫抖着用另一隻手,捂住了她的脣。
他的眼眶紅了。
但陸晚晚還是掙開了他本就變得無力的手,說道:“六年前,厲家人陰差陽錯的選了白卿落,放棄了我,
六年後,你逼我回S市,在你和厲景琛之間重新選擇,我發現,之前都是你們在安排我的人生,但這次,我想自己選擇一次。”
在傅朔隱隱泛白的俊臉中,陸晚晚既像是狠下心,又像是解脫道:“我們離婚吧,傅朔。”
……
帳篷內。
當安安醒過來時,只見一個背影正坐在帳篷的門口。
小傢伙邊打哈欠,邊直起身叫道:“媽咪?”
陸晚晚回過頭來,衝他笑道:“醒啦?睡得好嗎?”
“嗯。”安安的聲音中還帶着濃濃的鼻音:“怎麼只有媽咪一個人呀?爹地呢?”
陸晚晚一頓後,道:“他已經先回酒店了。”
安安訝異道:“爹地回酒店做什麼呀?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看日出的嗎?”
陸晚晚讓開了身體,讓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來。
安安懵了下後,看了眼厲旭陽送他的手錶,“哇”的叫出聲:“已、已經8點了?!”
陸晚晚道:“對呀,已經8點了,太陽公公早上班了。”
安安鬱悶道:“媽咪怎麼不叫醒我呀?”
陸晚晚道:“已經叫過了,但你一直不肯醒,媽咪也沒辦法啊。”
安安撓了撓頭:“這樣嘛?”
昨晚他看完流星雨後,興奮到很晚才睡着,所以今天早上纔會睡過頭的吧?
這樣一想,安安過意不去道:“都怪我,關鍵時候掉鏈子。”
“媽咪已經把日出的過程錄下來了,給你看。”陸晚晚把手機遞到他面前,哄他道。
“真的嗎?”安安拿到手機後,稍微振作起來。
在看到視頻中的某道身影后,安安忍不住道:“媽咪,我看到爹地啦!”
陸晚晚輕輕“嗯”了聲,在看完日出後,她聽到傅朔說,他會回去想想的。
這是第一次,他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