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車趕到魏家,對正在客廳裏看電影的林煙說道:“煙姐,不好意思,我這麼晚纔來接安安!”
林煙笑道:“沒事,今晚你們都留在這喫飯啊,睡這也行!”
陸晚晚左看右看了下,問:“煙姐,安安呢?”
“跟念念在樓上呢。”頓了頓後,林煙想起什麼的說道:“哦對了,還有厲修齊那小子也來了。”
“厲修齊?”
陸晚晚一怔之下,心道不好!
見她面色一變,接着便往樓上跑去,林煙不由站起來問:“誒,晚晚!你跑那麼快乾什麼?”
陸晚晚顧不得回答林煙的問題了,在跑到樓上後,只聽魏唸的房間裏,傳出了斷斷續續的哭聲:“安安,同桌,你們別打了!別打了!!”
陸晚晚立刻打開了魏唸的房門,只見魏念正坐在地上哭個不停,身上的小裙子皺巴巴的,而安安正騎在厲修齊的身上,捏着拳頭,正欲落下!
見狀,陸晚晚制止道:“安安,住手!”
背對着陸晚晚的安安,在聽到她的聲音後,拳頭最終停在了厲修齊的鼻尖上。
隨後趕來的林煙,在看到這一幕後,整個人都傻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你們三個不是很要好嗎?”
也正因爲此,林煙才放心讓他們在房間裏單獨相處,自己在樓下看電影的。
陸晚晚上前把安安從厲修齊身上拽下來後,遞給了林煙。
林煙趕緊伸出雙臂,牢牢的按住了安安。
陸晚晚接着朝地上的厲修齊看去,出聲問道:“你還好嗎?”
論打架,厲修齊根本不是安安的對手。
他在費力的直起身後,用手背抹了下臉上的傷,眼神空洞的問:“我媽死了?”
他此話一出,陸晚晚立刻皺起眉頭,緊聲問道:“安安,這是你說的嗎?”
“是!”安安毫不猶豫的承認了。
陸晚晚只覺一陣頭疼。
這就是她和厲元忠,爲什麼要瞞着安安、厲修齊真相的原因。
一旦他們得知,車禍是白卿落造成的,他們的友情也將走向破裂!
陸晚晚深吸口氣後,將無辜的魏念從地上抱起來,拍了拍她皺巴巴的小裙子,輕聲哄道:“念念,不哭了哦。”
“嗚嗚嗚……晚晚姨姨,我……我只是想約同桌來……和我們一起玩,沒想到他們會突然打起來……我阻止過了,但他們力氣好大,我攔不住他們……嗚嗚嗚……嗝!”
看着自己最好的兩個朋友,頃刻間反目成仇,魏念嚇壞了。
不僅是因爲她目睹了傅懷安和厲修齊發生衝突的全程,她還聽到了白卿落想開車撞死傅朔和傅懷安的事。
陸晚晚溫柔的安慰道:“你已經做的很棒了,剩下的讓阿姨來處理,你先出去洗把臉,好嗎?”
聞言,魏念才用濃濃的鼻音“嗯”了聲,向林煙轉達陸晚晚的意思:“……老媽,我們先出去吧。”
“啊?好……”林煙在放開安安後,帶着魏念暫且迴避了。
當房間裏只剩下陸晚晚、安安和厲修齊時,她出聲道:“傅懷安,厲修齊,你們兩個都過來。”
厲修齊率先擡步,朝陸晚晚走來。
安安則微微低下頭,跟着走了過來。
陸晚晚看着他們,道:“坐吧,有什麼問題,你們都可以問我。”
聞言,厲修齊面色慘白的又問了一遍:“您告訴我,我媽是不是死了?”
安安在看了他一眼後,沉默的盤膝而坐。
事已至此,陸晚晚想瞞也瞞不住了:“是,你媽媽死在了她自己策劃的車禍中,我親眼所見。”
一經陸晚晚證實,厲修齊硬憋着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我媽……想通過撞死傅懷安和傅叔叔,來報復您?”
“對。”
厲修齊張了張嘴,卻嚐到了眼淚的滋味,令他舌尖發苦:“我媽去世前……有沒有留下什麼遺言?”
“我不知道。”陸晚晚輕聲道。
厲修齊沒有問題了,他跌坐在了安安的身邊,旁若無人的痛哭了起來。
他的媽媽死了,可他能去恨誰呢?
恨那個把他揍了一頓的傅懷安嗎?
可是,策劃這起車禍的是他的媽媽,傅懷安自己也是受害人。
陸晚晚不希望他誤會什麼,於是道:“如果你想看那天車禍的監控,我可以帶你去警局。”
厲修齊將小臉埋進屈起的膝蓋間,哭着問道:“我媽的屍體……是誰收的?”
“你的曾祖父。”陸晚晚如實道。
厲修齊擡起小臉,毫無血色的問:“我媽那麼愛美,又吃不了苦,也不知道……死後被葬在了什麼地方,我想去拜祭她。”
陸晚晚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媽媽的墓地在哪裏。”
她當時恨不得把白卿落碎屍萬段,哪會去關心白卿落被厲元忠葬在何處。
厲修齊仍然緊盯着陸晚晚,不放過一絲可能:“也就是說,我媽這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了?”
安安不想陸晚晚被糾纏上,因此出聲道:“我媽咪都說她不知道了,你想知道的話,應該回去問問你的曾祖父。”
厲修齊咬了咬牙後,丟下一句“我會的”,便爬起來離開了。
陸晚晚沒有阻止他,對厲修齊,她的感情一直很複雜,按理來說,他是厲項臣和白卿落的兒子,她不該放任安安跟他走得太近。
可是,魏念一直在他們中間極力撮合,漸漸的,兩個男孩變得互相欣賞,也願意共同進步起來。
緣分就像滾滾的車輪一樣,要讓它停下來,除非將它破壞!
陸晚晚學不會像白卿落那樣肆意破壞,所以她默許了安安和厲修齊交朋友。
可她默許的前提是,厲修齊能一直保持着善良敦厚的秉性,一旦他變成他父母那樣的人,做出傷害安安的事,那她絕不會手軟!
接下來,就看厲修齊要怎麼消化這件事了。
“媽咪,對不起……我又跟人打架了。”
這時,安安的小奶嗓傳來,拉回了陸晚晚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