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晚晚的安慰下,安安漸漸轉爲啜泣,道:“是我……害得你們……吵架的,我是壞孩子……”
陸晚晚紅着眼眶,搖了搖頭:“不是,安安是好孩子,你一直抱着它沒有撒手,也沒有移動,你保護了媽咪,你是媽咪最體貼,最珍貴的寶貝!”
安安低頭,淚眼朦朧的朝炸彈盒子看去,裏面的兩顆小珠子正慢慢停止了移動……
原來,他保護了媽咪?
安安還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件多偉大的事。
與此同時,只聽電梯傳來“叮”的一聲。
離電梯最近的周市長,見來的是厲景琛,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狠狠一驚!
景琛怎麼清減了這麼多?
不過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周市長出聲道:“景琛,你來了。”
陸晚晚一僵之下,回頭看去,正好和厲景琛四目相對。
他穿着單衣,衣角別在西裝褲裏,隱約可見凹陷下去的腰眼,比之前精瘦多了。
陸晚晚還來不及說些什麼,他頎長的身影便往她身前一擋,低低的吼道:“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爲什麼不打電話告訴我?!”
黑色的氣壓宛如在他的身後成型,讓拆彈組的專家都想避其鋒芒,熟料,陸晚晚忽然從地上直起身來,不顧一切地衝進他的懷裏,放聲大哭了起來。
厲景琛愣了一會兒後,忽然暴躁地摟住她的腰身,貼着她白皙的耳朵,痛恨的說:“現在纔想着向我求救?晚了!”
陸晚晚卻只是搖頭。
厲景琛用眼睛飛快的瞟了她一眼,接着移開,冷峻道:“我知道你是想讓我救你兒子,放心,他也是我的兒子,我不會對他置之不理的,省省你的美人計吧。”
一頓過後,他狠下心道:“放開我!”
泣不成聲的陸晚晚,乾脆張開嘴,咬住了他的肩頭。
“!”厲景琛能感受到,陸晚晚眼淚的溫度,幾乎要把他那顆被冷水泡冷的心烘乾了。
厲景琛掙脫不開,索性按着她的後腦勺,任她咬,任她哭,嘴裏則恨恨的問:“你到底還想折磨我到什麼時候?!”
陸晚晚沒有注意到厲景琛不正常的體溫,她只知道,她在看到他的一瞬間,一直緊繃着的神經驟然崩潰,只想抱着他痛哭一場。
“對不起……”不知何時,陸晚晚才鬆開了牙關,雙眸含着熱淚,對厲景琛說道。
厲景琛還以爲,她是在爲沒通知他而道歉,故而黑着臉道:“之後再跟你算賬!”
陸晚晚黯然的點了點頭。
厲景琛將她放到周市長的身邊後,朝拆彈組的專家們走去:“現在是什麼情況?”
拆彈組的專家們把剛纔的方法,又跟厲景琛說了一遍。
總而言之,就是拆盒子,拿珠子,剪引爆線。
厲景琛聽完後,朝安安看去。
在看清安安脖子上的紅線後,他的心狠狠一抽。
如果不是被這條線纏住的話,他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把這個炸彈盒子處理掉。
周市長看出了陸晚晚的猶豫,故而說道:“景琛,既然你來了,要不,你來做個決定?”
陸晚晚眼睫一顫,卻沒有站出來反對。
厲景琛在定了定神後,對拆彈組的專家們道:“麻煩你們了。”
這是同意的意思了。
拆彈組的組長點點頭後,對他們三人說:“市長,厲總,陸小姐,術業有專攻,這拆炸彈的事就交給我們吧,請你們到樓下去吧!”
安安小手一顫,猛然朝陸晚晚看去,他的眼睛裏充滿了驚恐的、不捨的情緒。
在張了張嘴後,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就好像一隻孱弱的,註定被拋棄的小獸般。
陸晚晚搖搖頭:“不行,我不能走,我走了,安安會害怕的。”
“這……”
專家們覺得她這話也有道理,安安只是個6、7歲的孩子,再加上精神越來越差,如果沒有家長在身邊陪伴、安慰的話,萬一哭鬧起來,他們怕是得一起陪葬!
厲景琛忽然轉過身,來到陸晚晚身邊,捧起她的小臉,嚴肅的問:“你忘了,你肚子裏還有一個?”
陸晚晚頓了兩秒後,茫然失措道:“我、我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
厲景琛低頭,看着她的肚子,良久,才擡起眸來,道:“至少,你也得給厲家,不,給我留個後吧?”
陸晚晚還沒來得及理解他這話的意思,就被厲景琛一個手刀,打暈了。
厲景琛及時接住了她軟下來的身子後,對周市長說:“幫我把她帶下去。”
周市長看着他,擔心的問:“那你呢?”
厲景琛道:“孩子需要爸爸,我留下來陪他。”
周市長喉嚨一堵,艱澀道:“要是晚晚醒來,發現……”
厲景琛接過他的話:“她會看見我們平安無事的。”
周市長點點頭,道:“那就好。”
他接着伸手,從厲景琛手裏接過了陸晚晚。
厲景琛的目光,始終在陸晚晚的臉上,讓周市長莫名覺得,自己在偷走他的珍寶般。
“好了,景琛,你……萬事小心,我們等你們平安歸來!”
周市長說完後,正準備帶着陸晚晚轉身進電梯,卻忽然聽見身側的男人道:“等一下。”
周市長腳步一頓。
只見厲景琛俯下身,狠狠蹂躪了下陸晚晚無意識輕啓的脣瓣後,這才道:“可以了,走吧。”
周市長狠下心,帶着陸晚晚,在特警的護送下,走進了電梯。
眼看着電梯一層層的往下降,直至到了一樓,厲景琛才放下心來,對拆彈組的專家們道:“開始吧。”
“好。”其中一名專家打開破拆工具箱,從裏面取出了一把氣動切割刀後,開始對準炸彈盒子的玻璃邊緣進行切割。
專家的手很穩,但防不住安安會不會突然掉鏈子。
厲景琛於是站在安安旁邊,他強大的存在感,甚至蓋過了炸彈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