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鈞坐到這個位置上,自然是避免不了應酬的。只是階層不同,接觸到的人自然也不同。儘管如此,但酒桌上的客套像是平常事。
他們似乎是第一次見到寧書,有點訝異齊鈞身邊有了一位新祕書。
齊鈞倒是沒有過多的介紹,只是一句話就把話題給轉了回來。
“小寧啊,你年紀輕輕的就跟在齊總身邊,前途不可限量啊。”喝酒的男人笑眯眯地要敬他一杯酒。
寧書微愣,他其實不太會喝酒,屬於沾酒就醉的那種。大學的時候,跟一羣人去喫飯,寧書只喝了一口酒,就有點醉醺醺的跟在他們的身後回去。
但他只是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酒杯給接了過來。
面子是不能不給的,畢竟這就是齊鈞的飯局,他不可能會拂了對方的臉。
於是寧書便喝了一杯下去,客氣地說:“我先幹了。”
王總笑了一下,又給他倒上一杯。
周圍的人看着他們,一副平常的模樣。寧書只覺得酒味有點衝,順着他的喉嚨上來,帶着一點火辣辣的意味。
他看着面前的這杯酒,又沉默了一下,然後打算繼續喝下去。
隨即一隻修長的手伸了過來。
那隻手有力的接過寧書手上的酒杯,骨節分明而白皙,手腕上戴着一塊熟悉的手錶。寧書不由得一愣,看了過去。
齊鈞接過酒,語氣如常道:“一杯就夠了,再多就過了,寧祕書要是醉酒了,豈不是要讓我這個上司照顧他。”
他模樣雖然斯文俊美,但卻是帶了一點淡淡的神情。
齊鈞雖然年紀輕輕,有着一張讓女人迷人的臉。但是衆人可是不敢小瞧他的能力,齊鈞雖然面上斯文有禮,但是他的手段卻是滴水不漏。
做起事來也是讓人回想起來忌憚又不容小覷,這也就是爲什麼,在商場中,誰都會給禮讓三分的緣故。不光是因爲萬事集團,還因爲他這個人分明看起來文質彬彬,卻是比狐狸還難對付。
那幾個人回神過來,紛紛捧着場面,笑着說:“是,還是齊總比我們周到不是。”
寧書定了定神,不由得看了一眼齊鈞。
然後小聲地說了一聲謝謝。
他這杯酒不算少,喝下肚子以後。開始覺得眼前暈乎了起來,寧書也想爲齊總分擔一點應酬,但是他實在是酒量很差。
直到酒局結束了以後。
齊鈞走了過來,狹長的丹鳳眼注視着他:“怎麼了?”
寧書不願意撒謊,努力地眨了一下眼睛,這才低聲地說:“...我酒量不是很好,齊總。”
齊鈞垂着眼眸,在他臉上看了一圈,然後擡起手。
寧書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扶住。
齊鈞微微偏過頭,看着他道:“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去。”
寧書出去的時候,察覺到有涼風吹過自己的臉。但是也僅是一瞬間的清醒,等到了車上的時候,那溫度升高,又是一片暈乎乎的。
他的手不由得握住了旁邊的東西。
齊鈞關上門,在車內目光落了過來,然後俯身過來,那氣息落在青年的臉上,帶起一片熱潮。
“你還好嗎?寧祕書。”
那有點低沉的聲音在寧書耳邊響起,他有點茫然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齊鈞近在咫尺的臉。男人的五官十分俊美,但長得卻是斯斯文文。
與之爲之相反的是,齊鈞那一米八九的身高,似乎太過優越了一些。
寧書努力的恍神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好一會兒才道:“還好。”
他覺得兩個人靠的似乎太近了一點。
但是對面的齊鈞似乎並不介意這個距離,他只是看着寧書,語氣十分平和地道:“如果你有什麼不舒服的話,可以告訴我。”
寧書覺得臉有點熱,他溼潤的眼眸睜着,然後解釋地道:“...我不會吐齊總車上的。”
他雖然有點醉醺醺的,但還記得自己喝酒醉的時候並不會亂吐,也不會覺得不舒服。就是覺得好像在做夢一樣,迷迷瞪瞪的。
齊鈞卻是道:“下次不會喝酒就不要喝了。”
寧書點了點頭,他喝醉酒了會變得異常的安靜。像是沒有什麼存在感一樣。
齊鈞盯着他看了一會兒道:“等會兒回去需要我抱你上去嗎?”
寧書卻是看了看他,搖了搖頭說:“不用了齊總,我還沒有那麼醉,而且我很重。”
齊鈞卻是道:“是嗎?我覺得你很輕。”
“輕的似乎都不像是一個成年男性。”
寧書卻是有點不服氣了,任誰被說自己不像是成年男性。都會有點自尊心不甘,於是他微側過臉,開口道:“齊總又不知道我的體重,爲什麼這麼認爲?”
寧書想起來了,他那天似乎因爲意外...然後不小心坐在了男人的腿上。而且似乎...還發生了一點尷尬的事情,他想了好一會兒說:“那是因爲...你感覺錯了。”
齊鈞坐在位置上,卻是朝着他伸出手:“寧祕書要是不服氣的話,可以再坐一次,讓我感受一下。”
寧書看着他寬實的身體。
齊鈞一向穿衣十分嚴絲合縫,向來身上都沒有什麼褶皺。他眨了一下眼睛,猶豫了一下,但是一想到自己的體重被誤會,又有點不甘心。
齊鈞似乎已經微微傾斜身子過來了,他注視着青年道:“寧祕書不敢過來嗎?”
寧書聽到這句話,神經彷彿被人觸碰了一下。他低頭,不知道怎麼,就坐了過去。
男人一下子就抱住了他的身體,修長的手從身後圈了過來,一邊用有點低沉的聲音道:“果然如我想象中的,一隻手就能抱住。”
寧書有點聽不清這個話語,他只覺得自己貼上了一片溫熱的地方。
還有點發燙。
燙得他想起身。
於是寧書動了一下,卻是被一隻手強而有力地抓住了手腕,齊鈞說:“寧祕書,你身上是噴了什麼香水嗎?”
他眨了一下眼睛,不知道爲什麼話題跳的那麼快。
寧書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坐在一個男人的身上,似乎毫不佔空間。可能是因爲齊鈞太高了,他被迫坐在那裏,身上的溫度相貼着,傳到了彼此的身上。
齊鈞似乎微微低下頭,語氣很是平常,不像是在耍流氓:“我在寧祕書身上經常聞到一種香味,但是找了好幾次,都找不到這種香。”
司機沉默的在面前開着車,齊總一向斯文有禮。他跟在對方身邊開了幾年的車,就算是有女士搭訕的時候,齊總都會給對方最大的風度。
也從未讓任何女性坐上這輛車。
司機也不是沒見過也有男士搭訕的,畢竟齊總很有風度。外形也十分的優秀,更別說他其他方面。齊總上一次拒絕男士的時候,說自己性取向不是男人。
他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
但是眼下,齊總把人拉到了自己的身上,似乎快要貼到人臉上。
司機決定眼不見爲淨,他只是一個開車的。
寧書聽到這句話,想了一下,如實地回道:“。。。。沒有香水,我不用這個。”他微微低頭聞了一下,似乎沒聞到對方所說的什麼香味。
於是只好有點迷惘地說:“可能是沐浴露吧。”
寧書覺得這麼坐似乎有點不太好,於是他道:“齊總...你能把我放開嗎?”
齊鈞沒說話,抓着人的手卻是微微收緊了幾分。他剋制的將人給放開,畢竟不清楚明天青年醒過來的時候能記得幾個片段。
但是他清楚,大約是青年身上的體香。
將人放開了以後,齊鈞身上原本沒有一點褶皺的衣服有點被弄亂了。但是他絲毫不在意,在一晃而過的光線下。
那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齊鈞低頭去看一旁的青年,狹長的丹鳳眼似乎在計算,對方醉酒似乎醉的不輕,酒量很差。
下車的時候。
寧書被人扶着,齊鈞轉過臉,語氣淡淡地讓司機在原地等着。
寧書看着自己住着的小區,眼眸一片氤氳。他忍不住詢問:“齊總,我有告訴過你,我住在這裏嗎?”
畢竟在他的腦海裏,剛纔他好像沒有說過自己的地址。
但是車子卻是一路行駛,然後直直到達了目的地。
齊鈞微微側過臉,低着頭看着他,語氣如常地道:“寧祕書大概是記性不太好,自己說過的話都忘了。”
寧書迷茫了一小會兒。
他覺得自己可能也是記性不太好,大概是因爲醫院跟工作兩頭都要兼顧的緣故。
齊鈞摟着他直到門前的時候停下。
寧書打開門,橘貓一下子就跳了出來,然後衝他喵喵的叫。似乎察覺到了陌生人的氣息,它一下子就豎毛了起來。
齊鈞低下頭,看到了那隻橘貓。
橘貓也看着他。
齊鈞眼中神色淡淡,臉上神色也淡淡。然後抓着青年的手,出聲道:“先進去吧。”
寧書彎着腰,去抱橘貓,酒氣貼了過去:“不可以兇,這是齊總,我的上司。”
齊鈞看去,剛好看到了青年露出的瑩白脖頸,纖細得彷彿一隻手就能擰斷一樣。
卻是美得如天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