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沒什麼問題了的意思,之前你昏迷了大概有一週,這一週之間他都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再加上之前得一直觀察,我判定他現在沒有問題。之前的不適也應該是因爲勞累而導致的,所以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之後就沒什麼問題了。”
雖然這是最可靠的結果,但是於顧琉而言她還是有些不安心,“真的沒什麼問題了麼?我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一直都查不出來什麼毛病。”
宋祁聳聳肩,“這種事情呢,就是這樣,看起來沒有病理特徵就只能被判定爲健康了,除非他是精神上的問題,但是我不覺得他的精神健康出了問題。”
顧琉點點頭,她想之所以會沒什麼問題,大概跟顧輕輕的死有關。
顧輕輕的死亡代表着整個世界的秩序徹底崩塌,但是世界卻沒有結束,她也沒有被強迫送回主系統,這是因爲顧輕輕的死並不是她一手造成的,跟她沒有關係,所以不能判斷成是失誤。
這只是這個世界自己崩潰而走向的一個結果,現在主角消失,世界會自己選擇一個新的主角,重新構成秩序。
而重新構成秩序之後,之前對世界秩序造成的崩潰反應也會被重新計算。
想到這裏,顧琉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她這一次着實是太浪了一點。
雖然她並不在意世界崩潰後的無可預料的走向,但是因此影響到了顧鄴成,這是她不想看到的。
“那我呢?我什麼時候能離開這裏?”
“陳小姐還需要再等一陣子,你這次腦震盪可是很嚴重,還有背後的大面積燙傷,幸虧還沒有到燒傷的地步,不然就要留疤啦。”
其實她到不覺得背後很疼,他愛昏迷得太久,醒過來的時候,後面的傷已經好了不少了。
不過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應該是燒傷纔對。
估計是系統離臨走前自作主張的幫她治療了傷勢,要不然就是她昏迷的那幾天系統回來過一次。
但起碼現在不在,也不知道系統到底又幹什麼去了,這一次他就沒有幾天在的。
“行吧,但是我想喫點帶味兒的行不行?這也太寡淡了。”顧琉把粥碗往前一推,連着喝了一週了,她實在是喝不下去了。
“不行啊,病號要有病號的覺悟。”顧鄴成拿着一個禮盒進來,他看上去很有精神,不像是非常累的樣子。
顧琉看了一眼他手裏拎着的東西,兩隻眼睛快要冒出金光了,“我要喫這個!”
那是最近很有名的一家店的羹湯,雖然也沒什麼味兒,但總比營養餐好喫多了應該。
“就是買來給你喫的,這次讓你等久了。”顧鄴成把盒子放在顧琉面前的小桌板上,拆開裏面的盒子,熬得上好的老骨湯的味道一下子就鋪滿了整個房間。
顧琉的表情幸福的恨不得馬上就要跳起來了。
宋祁無奈的扶額,“這個可以喝,但是也不能喝太多,太補了也不好。”
“我會看好她的,你去忙你的吧。”顧鄴成一副要護犢子的樣子,宋祁再也不能說什麼,就只能隨他倆去吧。
“你這些天都幹什麼去了?”顧琉一邊喝湯一邊問。
“當然是去解決事情,不過接下來就沒有那麼忙了,不猜猜爲什麼?”
顧琉喝完一口湯,表情像是一隻異常滿足的貓,眯着眼睛,想着顧鄴成說的話,“你去解決方茂了?”
“太聰明瞭,我都不知道在呢麼誇你,要不獎勵你只能喝完這一碗吧,喝多了宋祁又該鬧了。”
顧琉聽了像是護食一樣地把碗端走,“你想都別想,我多少天了總算喝着一點帶味兒的了,纔不會輕易給你。”
顧鄴成本來就也沒有真的拿走的意思,只是覺得這樣威脅她好玩兒。小姑娘難得的表現出這樣的樣子來,自然是多調戲兩下才夠本。
“那得看你的表現,不過我接下來雖然不會太忙,也不一定能天天陪你。現在正在轉交法院走流程,等流程走完了,開庭之後的事情我還是要繼續跟的。”
顧琉的耳朵動了動,不可思議地看向顧鄴成,“開庭?這麼狠的?”
顧鄴成點點頭,“不過是刑事案件,我也只是證人而已,畢竟我算不上受害人。甚至還要算是嫌疑人家屬,不過顧輕輕已經連屍體都被帶走了,他們對我也只是例行檢查,之後算我做證人出庭。”
這幾天的這些事情其實洛臻也一直在跟,他那邊可以做原告,告方茂惡意收購。
聽到這裏顧琉還是覺得似乎便宜了洛臻了,雖然他的下場並不算好,但是總得能拿回一點錢來,莫名地讓她有些不爽。
但事情發展至此,已經沒什麼她能做的了,雖然整個過程看起來有些胡鬧,最後的結果卻非常的符合陳時凝的要求。
可如此慘烈的結果,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陳時凝要的。
陳時凝的意識已經徹底地消失在這個世界,除了系統裏的那點任務證明,已經沒什麼是能證明她曾經存在過了。
又或者……這些世界裏的人,又是真的存在過麼?
顧琉放下碗,抱上顧鄴成,“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會怎麼辦?”
她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顧鄴成有些心慌,他的潛意識裏告訴他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問她:“你要走了麼?”
顧琉搖搖頭,“這是做一個假設,比如哪天,我可能死了,或者我病了,又或者,出了什麼意外?”
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會以一個什麼樣的姿態離開這個世界。
系統不在,沒有辦法給她做世界結算,她又能在這個世界裏呆多久?
屬於她和顧鄴成之間的時間,又能有多久呢。
兩人都因此而沉默,沒有注意到拐角的一抹身影。
洛臻站在那兒聽了很久,因爲各種關係他最近和顧鄴成之間的聯繫不少,他聽說了顧琉的事情想來看看她,可聽到這樣的話,他也不敢再往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