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將軍看起來只是個蠻幹的,倒是心思縝密得很,連這麼內行的都能看得出來。
但被人戳破了,顧琉倒是也沒有故意的隱瞞,只是說:“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龍澈鈺垂眸,微微走近了兩步:“這有何難,你方纔聽了大夫的話不撒手,沉默了那麼久,除了在看脈還能在看什麼?”
“正常人都不會想到我那麼抓着是在看脈吧。”
“那你當我不是正常人好了。”
“你!”顧琉被他這個回覆是真的給氣笑了,她怎麼想也沒想到龍澈鈺爲了跟她鬥嘴能說到這個份兒上。
她搖搖頭,“謝謝你,不過我沒事兒,也不是沒有辦法。”
“是什麼病?”
“不是病,是毒。”顧琉說,剛剛的脈象雖然兇狠複雜,但還是讓顧琉看出了些端倪出來,也幸好她在主世界的時候中醫也學過,“是一種名叫七日歌的毒。”
那是個非常古老的毒素,並不難弄,甚至很常見,只是很少有人會這樣搭配,所以中招的人並不多。
也是幸虧老爺子骨骼硬朗,還能撐這麼久,若是來個一般人,早就已經當場斃命了。
這毒雖然是叫七日歌,卻並不是因爲他的毒要七日才能毒發,而是制度的時間需要七天。
顧琉不知道楚震豪是什麼時候中的毒,但是要解,肯定是要儘快。
“既然你知道是什麼毒,那解藥你應該也知道了?”龍澈鈺對顧琉的話並不懷疑,楚玉蓮跟楚震豪的關係最好,這麼多年來也一直都是楚震豪護着她。
楚玉蓮的父母去得早,家裏大部分的人都成了二房的人,若不是有老爺子護着,楚玉蓮也很難健健康康得長得這麼大,還能醫着自己的性子風風光光的出嫁。
他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會得醫術,但是當前這個情況,她會總比別人會要好。
誰也不能保證御醫裏沒有人會隱瞞這件事兒,老將軍就是年邁,但終究有着一定的威望,他的那個皇兄,未必希望老將軍能相安無事地活下去。
而且因爲楚玉蓮爲了和陳世延成婚,讓老將軍豁出顏面去問,這件事兒看在別人的眼裏或許只是家中小輩的任性,看在那位的眼裏,卻未必是什麼意思了。
龍澈鈺有心護一下她,但如今這個時間,實在是不太好,“你知道解藥在哪兒,我去叫人採回來。”
但顧琉只是搖搖頭,“我不放心比別人,我自己去就好。”
“可你這樣讓我如何放心你?”
顧琉知道楚玉蓮在龍澈鈺的心中,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但她已經不是楚玉蓮了,解藥還是她自己來拿才最安全,無論經過事兒的手,她都不會放心。
“謝謝鈺王殿下的好意,但你我之間終究不宜走得太近,你要是太過對將軍府上心,怕是對你自己,也不好吧。”
顧琉想起過他爲何留在京城,龍澈鈺此行是爲了消除皇帝對他的戒心,從而實現更多的事情。原着中對此雖然只是一筆帶過,但也是一個重要的轉折點。
龍澈鈺心知顧琉是什麼意思,見她如此堅持,也只能叫她小心爲上。
他從腰間拿了一隻骨哨出來,遞給顧琉:“這個東西,你帶着,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我養的山鷹會出現。雖然不至於能救你,但是他有反應,我會知道。”
顧琉接過骨哨,對他點了點頭。
次日一早,顧琉便離開了將軍府。
二房那頭的人得了消息,便叫了家丁:“跟着她,去看看她要幹什麼,找個機會,把她。”
二房對着自己的脖子比劃了一下,家丁立刻會意。
顧琉走在山上,聽着系統給她報:“身後十米內,好多人都跟着你,但是不知道都是誰家的。”
“一共幾個?”
“目前是五個,可能還有個更遠的,就不再掃描範圍內了。”
顧琉心裏有了數,沒說什麼。這些人裏應該有龍澈鈺不放心叫來的,但更多的應該是來害她的。
她就知道一定有不少人正看着她呢,怎麼會有人願意讓她過得舒服,尤其是二房那邊的反應從頭到尾都不對勁,就這次老爺子的病,說不準都是他們害的。
顧琉心中嘆氣,自知是自己照顧得不夠周全,若這不是古代,她不是必須要在尚書府,事情怎麼會如此的麻煩。
一陣風吹過,顧琉擡頭看,天氣有些陰了。
“呀,宿主!這怕是要下雨了啊!”系統往上飛了飛,測好了空氣溼度之後纔下來,“是真的,而且雨不小,要不要先回去?”
顧琉往後看了看,她已經走得跟上來了,現在回去也未必安全還容易迎上那些人,前進退後都是死,何不拼一把?
顧琉沒有理會系統,而是繼續往上走。
山間道路紛雜,還要從這些中找到合適的藥材,非常的考驗眼力,幸虧系統做得還算實用,能夠分辨出毒草和藥材,也算是給顧琉省了一些力氣。
她找到了幾株藥材突然聽見天空中一陣雷鳴。
“這是打雷了啊!我們快找個地方躲起來吧。”
顧琉看了看周圍,根本沒有能容身的地方,這是個荒山,人跡罕至,雖在京城周圍,卻連個景點都沒開發出來,最上面倒是有個廟宇,顧琉想着再往上走走。
暴雨隨着雷聲傾瀉而下,澆得顧琉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
她費力地往上爬着,系統還在對她報告後面的人離她越來越近了。
顧琉緊繃着精神,繼續走。
但突然間,她的腳下一滑,整個人隨着山坡上的泥土一起往下滑了下去,系統從上面俯衝下來,“是山體滑坡!那邊有根藤蔓,宿主快抓住!”
顧琉看了一眼,伸手抓着了那根藤蔓,但這依然沒有能阻止她往下滑的趨勢。
上面的石子也在往下滾,她的手被磨出了血,最後一顆石頭砸在了她的腦門上,讓她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