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時知道我是女兒身的?”顧琉倚回原處,準備先探探口風。
“兩年前與匈奴作戰,你在戰場上被砍傷,可是本王親自揹你回來的。”戰痕愣了幾秒,旋即拐彎抹角地說道。
提起這事,顧琉還有些印象。
當年匈奴越江進犯,她身爲副將,率領一衆兵士在河岸與敵人展開殊死搏鬥,一夜間死傷無數,上千人的隊伍,和她一起活下來的不過百人,當時她身受重傷,但還是堅持等到了戰痕率領的援軍。
因爲是近身作戰,她的身上被砍了無數刀,其中有一刀正好砍在她的手腕處,再深一毫,就能將她的手筋斬斷。
大難不死,她臥牀足足三月才能下地,那段時間他身邊的將士被換了一撥,戰痕也充分發揮好兄弟好上司的氣節,一直貼心照顧她。
當時她重傷纏身,每天換藥就是她最痛苦的時刻,加之她入軍多年,早就把自己身份這事拋之腦後,根本沒有精力去避嫌,當時她偶爾也會擔心身份暴露,可不論是戰痕還是其他戰友,無人提及這事,漸漸地她也便將這事忘了個乾淨。
她從小被當作男孩養,說話做事都很豪爽,戰痕又賞識他,兩人算得上是惺惺相惜地過命兄弟,鍾凜也從不在他面前扭扭捏捏,二人的相處確實是剛硬了些。
顧琉輕嘆了口氣,想來在戰痕那裏,兩人純潔的兄弟情早就變質了。
如此,甚好!
“我記得……多年前穿越狼山,我曾救過你一命。”顧琉眼睛一轉,計上心來。
男人沒什麼過多的反應,淡淡的嗯了一聲。
“那你是不是該好好的報答一下,我對你的救命之恩?”
顧琉翻了翻身子,手上沒輕沒重的推了他一下。
戰痕聞聲睜開眼,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番,“要不是本王出手相救,你現在還能活着?還討價還價?”
“你還想讓我怎麼報答,以身相許給你不成?”戰痕丟給她一個白眼,眸光卻在她臉上多停留了幾秒,似乎在等她地回答。
男人眼底的意味被顧琉精確的捕捉到,她艱難的直起身子,認真地點了點頭。
二人是在山洞裏過的夜。
雖然被周姝嵐派來的殺手已經被戰痕殺了個精光,但礙於鍾凜流放路上被劫,沒想好解決辦法之前,她還不能輕易見光。
兩人互相坦白之後,氣氛莫名地有些尷尬。
顧琉圍着火堆坐着,身上的斷箭也已經被拔了下來,傷口處糊了一些鎮痛的草藥,儘管如此,肩上還是一陣一陣的疼。
她咬牙忍着,眼神時不時瞥向洞口站着的戰痕,她擡了擡手,剛想將戰痕喚過來商量下明天的行程,就感覺腦袋暈了一瞬,緊接着,小藍人氣喘吁吁地跑了出來。
“宿主,宿主你還好嗎?”
她攥緊了拳頭,毫不留情的給系統屁股上來了一錘。
“好得很!”
“要不是我命大,現在早被荒郊野嶺的野狼給吃了!”
顧琉氣得臉色煞白,恨不得把系統當球踢到野外去。
“我……我剛來到這個世界,系統受到強幹擾,修復了很久才能和你取得聯繫,一修復我立馬就來找你了,一秒鐘都沒耽誤!”
顧琉斜瞟它一眼,懶得和它多說話。
“宿主宿主,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呀。”剛剛取得聯繫,系統就快馬加鞭的摸清了她此刻的狀況,壯着膽子和她交流。
“涼拌。”
說實話,她自己也沒想好。
因爲這件事,需要某人配合。
“行了,閉嘴吧,沒事兒別來擾我清閒,我現在要開始攻略了,好好做做筆記,以後你遇到了菜雞宿主時,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
一語言罷,顧琉捋了下額前的碎髮,將衣衫整的稍稍平順了些。
她倚着牆起身,緩步朝男人走了過去。
“喂,想好了沒有,我又不貪心,做個妾就成。你幫我、我幫你,你一個男人又不會喫虧……”
“再說了,你我兄弟多年,知根知底,我總不會害你,比起那些來路不明的女人,我可強多了不是?”
“猶猶豫豫扭扭捏捏的……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顧琉大概是師從過唐三藏,緊箍咒一般唸的戰痕直頭疼。
被顧琉唸叨了幾遍,男人臉色越發的冷,直到顧琉不耐煩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伸手將女人的手腕攥了住。
“本王這輩子都不會納妾。”
男人眼神冰刀一般刺向她,搞得顧琉一顆火熱的心瞬間熄滅,她尷尬地笑了笑,動了動手腕,試圖把手抽回來。
戰痕見她這番動作,手中的力度更緊了些。
“你……你想幹嗎,不納妾就不納妾唄,是我高攀不起還不行嗎,不樂意幫我,我就找別人去。”
被人駁了面子,顧琉也拉不下臉來,不耐的皺了皺眉,一副開玩笑的口氣。
“你能不能認真一點?”戰痕冷冷地看着她,她越是想要掙脫,他就越是想要把她握緊。
男人手上使力,不由分說的將她扯進了懷裏。
沒有任何準備,腦袋狠狠地在他胸膛上磕了一下,還挺疼。
顧琉有那麼一瞬的無措,可在靠近他的那一刻,好像靈魂產生了共鳴一般,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來自戰痕的愛意。
他的心跳加速,有力,毫不掩飾地展示了他此刻的緊張感。
她抿脣笑了笑,將頭埋在了男人頸窩,“我很認真啊,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不做兄弟的那種。”
男人聞聲微微一怔,眼底的冰霜漸漸消逝,取而代之的是難掩的笑意。
“那就做本王的正妻。”
雖然已經料到他會說什麼,但在聽到這話時,還是小吃了一驚,她忍住得意地笑,含情脈脈的擡眸望向了他。
“我勉強答應了,你可別反悔。”
不拐彎抹角,依舊是豪爽的性子。
男人勾了勾脣,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你先好好休息,天亮之後,我們就出發去固承村。”戰痕拍了拍她的肩膀,力度明顯小了許多。
顧琉微微擰眉,心底竄出一陣不好的感覺,“去那兒幹嘛?”
“當然是去見本王的岳丈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