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城郊,位於海中的一座小島上,歐式風格建築的度假村陷入寧靜中。
只有三樓的燈光,還亮着。
南絮背部抵在牆邊,雙手環胸,死死地盯着眼前突然闖入她房間的男人。
“你不要亂來,我老公是不會放過你的!”顫抖的聲音暴露了她內心的惶恐不安。
“老公?”男子陰翳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慄,“南絮,你讓我的兒子叫別人爸爸,有種!”
“你的兒子?你胡說什麼?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男子冷笑一聲“不認識我?那好啊!我就讓你好好回憶一下。”
“你別過來,你不要過來!啊……唔唔……”
尖叫聲戛然而止,冰涼的脣堵住她的呼喊聲。大手霸道地摟住她的腰,讓他們彼此之間更加親密。手指碰觸她的肌膚,南絮瞳孔一縮,腦子想針扎似得劇痛。
她瘋狂的推開他,面色蒼白所在角落裏抱着頭。
一連串記憶從腦子裏蹦出來。
“喂,玄景行,你要幹什麼?”
那是她的聲音,她偏軟又倔強的聲音。
“幹……”後面的一個字她聽的不清楚,就被他吻的昏頭轉向。
男人五官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樣子,只覺得這個人對她很重要。
可她忘記了他。
腦子裏只記得一個讓她心口絞痛的名字,“玄景行,玄景行,玄景行……”
她痛苦的彎腰,躲開他的鉗制。
“南絮,你就這麼忍受不了我碰你?”
氣急敗壞的聲音帶着讓人發抖的寒意,凌厲的眸光恨不得把眼前的女人千刀萬剮。
南絮沒有半點反應,她失魂落魄的縮在牆角,眼底沁出一團水跡。口中痛苦的喊着一個人的名字,男子走近一步,俯身傾聽,臉色瞬變。
“玄景行,玄景行,玄景行是誰?玄景行到底是誰啊?玄景行,玄景行……”
她身上瀰漫的悲傷蔓延在屋子裏。
男子僵在原地,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深邃的眸光變幻莫測。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迷人的嗓音還是那樣冰冷,似乎被她的悲傷感染,讓人心口一痛。
南絮擡頭望着他,臉上佈滿淚痕,可憐兮兮的哀求道“你能告訴我嗎?你能告訴我玄景行是誰嗎?”
男子沒有立刻回答她,審視片刻,提出一個條件。
“你的兒子是誰的?”
南絮脫口出,“我老公……”的字還沒有說完,她又猛地抱住頭。
好疼,頭好疼。
男子神色漠然,嘲諷道“南絮,你知道嗎?你這個樣子真討厭!”
好奇怪,他說討厭她,她爲什麼會覺得難過?
爲什麼他剛剛碰她的時候,她不覺得噁心,甚至還想要更多。
這不是她!
南絮緩緩地站起身,她的身高,與挺拔的他,相差太遠。她蹙着眉,猶豫半響,小手拉住他胸前的襯衫,踮起腳尖,主動吻他胸前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
男子身子猛然僵住,不可置信的垂首望着她。
“不討厭,沒有厭惡。原來都是真的,我是誰?玄景行又是誰?”
南絮不等他有反應,已經鬆開了他,口中還喃喃自語。
“我明明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們還有孩子,我怎麼可能會對另外一個男人產生好感。”
“這不可能!”
男子面色鐵青,錘在兩側的手指握成拳頭,手背上青筋凸起。
“我好像忘記了很多很多對我來說,很重要的記憶。還有……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泛着水汽的眸子一剎那看進他的心裏。
南絮斬釘截鐵的說“想。”
她不想被人矇在鼓裏,不想一輩子被人當傻子一樣哄着。那是屬於她的記憶,她有權利知道。
“你的兒子是我的。”
他擡起手摩挲着她的耳垂,南絮沒有躲開,靜靜地看着他,等着他後面的話。
“很好,我喜歡這樣乖巧聽話,又懂事的你。”男子微微一笑,南絮臉頰緋紅,眼底閃過一道連她自己都不懂的喜悅。
“到底怎樣你才肯告訴我?”她不敢躲,不敢惹怒這個男人。
她很清楚,只有這個男人,纔是唯一一個肯告訴她關於她遺忘的過去的人。
“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告訴你。”男子並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
“什麼條件?”南絮沒有立刻答應。
“和向遠揚離婚。”
不知爲什麼,南絮總覺得眼前的男人說出向遠揚三個字的時候,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他是孩子的父親,孩子撫養權是個大問題。”南絮沒有一口拒絕,這讓男人的臉色好了不少。
男子嘴角噙着着冷笑“向遠揚不是孩子的父親,你大可以放心。”
“你怎麼知道?”問完之後,南絮訕笑一下,“你什麼都知道,你不用說。是不是和向遠揚離婚之後,你就會告訴我那些事情?”
“玄景行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
銳利的眸子盯着她,見她在聽到“玄景行”三個字的時候,身子微顫,心情陡然好轉。
南絮沒注意到他的反應,挺直腰板,道“你只需要告訴我會與不會即可。”
“會,只要你和他離婚,我就會告訴你。”
迷人的嗓音低沉入耳,溫熱的氣息誘惑般的吹在她的耳畔。
“希望你能信守承諾。”
南絮身子微顫,那細微的反應映在他的眸子裏,眼底波光瀲灩瀰漫上一層喜悅之色。他向後退了兩步,拉開與她之間的距離。
目光在她的胸前起伏的地方掃過,落在暴露在空氣中的小蠻腰上。
那目光太具侵略性,南絮緊張的拉扯上衣,手指不安的攥着衣服的下襬。
“好啊!三天。”
“什麼三天?”南絮錯愕的望着他,有些不懂他的意思。
男子心情似乎很好,開口解釋道“三天時間,三天後,我希望能聽到你離婚的消息。”
咔嚓。
門開了,男子邁着大長腿走出去。砰地一聲,門關上了。
南絮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那個霸道的男人留在他身上的味道依舊那樣強勢。
她的心跳慌亂不止,根本不會去關心男人出去之後會不會被人發現的問題。
她腦子裏很亂,被那個強勢的男人攪得一團糟。
許久,冷靜過後,她滿腦子都在想要怎麼和向遠揚離婚。
翌日。
天剛矇矇亮。
南絮已經起牀,拉着半夜裏收拾好的行李,飛快地坐上回s市的快艇。
站在甲板上,海風吹亂了長髮。不知爲何,她忽然想起她帶兒子出去時,朋友一句無心的話。
“嘿,林!小蘭斯和你們夫妻一點都不像!”
她當時還笑着說“也許像家裏長輩!”
“噢,你和遠揚的長輩一定很帥氣!看我們的小蘭斯,就是一個非常帥氣的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