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知道自己能活下來,或許……或許就不會給君穆年用忘川水了。
可就算不給君穆年用忘川水,眼下她這幅模樣,又怎麼能跟他在一起呢?
這件事,怎麼選擇,似乎都很難兩全。
寒書看出了蘇子餘臉上難過的神色,開口安撫道:“你只是想爲他顧慮周全而已,並沒有做錯。而且當時你心脈俱損,確實是瀕死的模樣。只是我們誰也沒有想到,你爹他爲了救你,竟是連命都不要了。”
蘇子餘有些擔憂的問道:“寒書前輩,我爹怎麼樣了?”
寒書開口道:“應該尚未甦醒,如果醒了,蘇千禧會來通知我們的。”
蘇子餘嘆口氣道:“如果我能將靈氣還給他就好了,我無法駕馭靈氣,也不會修煉,眼下只會發光,在水裏引得一羣小魚跟着我游來游去,唉!”
蘇子餘忍不住露出苦笑。
寒書笑道:“那是沒人教你啊。”
莫尋聽到這話,眼睛一亮,急忙開口道:“蘇姑娘,快拜師啊!”
寒書挑挑眉,覺得自己這個徒弟,真是聰明的可愛。
蘇子餘想起來了,寒書一直想收她爲徒,過去是因爲不想離開君穆年,眼下倒是不必爲此擔憂了。
蘇子餘急忙開口道:“求寒書前輩收我爲徒!”
寒書哈哈一笑道:“哈哈,老夫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日,小丫頭,等你不再發光了,老夫就教你修煉內功。不敢說上天入地吧,至少也不會比這臭小子差。”
寒書朝着百里千殤呶呶嘴。
百里千殤輕哼一聲道:“我纔不跟餘兒比,要比啊,我就跟你比。”
寒書挑眉道:“你要跟老夫比?你可真是理想遠大啊!”
寒書笑道:“哎?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百里千殤看着梨兒笑道:“所以小梨兒,你要快快長大噢。”
這邊話音剛落,梨兒撲棱一下,變成小人魚了。
百里千殤見狀急忙將她遞給了蘇子餘。
小傢伙還沒學會走路,可在水裏卻遊刃有餘。
她游到蘇子餘懷中,親暱的往自己孃親身上靠。
蘇子餘歡喜的說道:“我帶她玩一會兒。”
寒書點頭道:“就在這淺水域,不要走遠,她隨時變回來。”
蘇子餘點頭應下,母女二人在水中游來游去,可愛至極。
……
眼看着二人游到遠一點的地方,豎奚走到寒書面前開口道:“前輩,小魚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變成人?”
寒書嘆口氣道:“難啊!你也是習武之人,應該明白,深厚的內功,無法一蹴而就。況且她沒有任何武功底子,只能按部就班從最基礎的開始學。或許十年,或許二十年,或許……無法估量。”
豎奚明白寒書說的是對的,練功,本就不是一件容易事。
另外一邊,莫尋也嘆口氣道:“其實,眼下橫在他們夫妻之間的障礙,不僅僅是人鮫殊途,還有王爺那無法恢復的記憶。和人類本就比鮫人短上許多的壽命。”
鮫人壽命長,只要長長久久的修煉下去,遲早有一天,蘇子餘能重新上岸。
可君穆年能等到那一日麼?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啊。
百里千殤沉默的聽着衆人的對話,隨後心中暗暗做出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