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四人全身裹在雪白的披風裏面,臉也被兜帽給緊緊的遮住了看不真切,但從身型上來看,這四人都是應該都是男人。

    很快幾人就走進了涼亭之中,在見到燕明知和水蘭霜兩人時,同時拱手朝着兩人行了一禮。

    “讓王爺,王妃久等了。”

    四人同時告罪道,擡起頭來露出了藏在兜帽下面的面容來。

    那是四個年紀約莫在三十不到四十左右的男人,都是燕明知在朝堂之上經常見到的面容。

    一人千騎校尉杜成輝,一人是吏部尚書柳孝文,一人是參知政事童華,還有一人則是之前就見過面的,將燕明知和水蘭霜從南嶽接回北嶽的那個使臣曹慶,在朝中官階乃是令尹。

    水蘭霜的面上帶着和善的淺笑,擺手道:“無妨,四位大人肯來,已經是難得了,請坐。”

    四人有一瞬的尷尬,相視一眼之後便隨便坐到了涼亭扶欄處的長椅上。

    “不知王爺召我們前來這裏相見,所謂和事?”坐下之後,四人之中一人和燕明知還算接觸過一段時間的令尹曹大人,率先開口問道。

    燕明知擡眼看了四人一眼,眼中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緩緩開口說道:“四位大人,今日照願山雪景美不勝收,本王自然是邀請四位大人前來一同賞這雪景的。”

    幾人聞言眉頭微微皺了皺,但還是耐心的聽燕明知說下去。

    “不過,賞這雪景也未免太過單調了些,諸位大人若是不嫌棄,也能看看本王給幾位大人帶來的調劑。”

    說着,燕明知就從懷中掏出了四個信封,然後十分隨意的就將那四個寫着他們各自名字的信封,直接扔在了石桌之上。

    水蘭霜目光在那幾個信封上看了一眼,便見那四人好奇的上前看了看,然後試探着將那一封寫着自己名字的信封給拿了起來。

    水蘭霜默默的將四人的姓名記在了心裏,然後就這麼靜靜的坐在一旁看着對面幾人的反應。

    四人原本臉上還是一臉的不以爲意,然而當看到了心中的內容之後,卻是驟然間臉色大變了。

    “這!這裏面寫的都是真的?”

    四人拽緊手中的信紙,臉上神色雖各不相同,但都很明顯並不是很好。

    “這怎麼可能是真的?宣王不是那樣的人。”

    千騎校尉杜成輝一把將手中的信件拍在了石桌上,其他三人也是將手中的信件撰得緊緊的。

    燕明知並沒有因爲杜成輝的態度而生氣,反而擡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說道:“看來杜校尉對宣王殿下的忠誠度很高嘛。”

    杜成輝並沒有回答,但是雙眼之中滿是對燕明知的不爽。

    “可惜,你這般忠誠,卻並不知道你所效忠的人,本身就是一個表裏不一的人。”

    “不可能,宣王爲人正直和善,絕對不會是你說的那種陰險狠毒之人。”

    杜成輝連連否認,然而在看到燕明知平靜的目光之後,卻又像是一瞬間被驚醒了一眼,明明不願意承認,卻又感覺那就是真相。

    看着杜成輝一臉大受打擊的模樣,燕明知也不再去管他,他知道像杜成輝這種品行端正的人,當發現自己的信仰坍塌的時候,會有多麼的痛苦,現在還是得讓他自己緩一緩纔行。

    他將視線落在了其他三人的身上,詢問道:“三位大人呢?”

    其他三人也是一陣沉默,沒有說話。

    這四人其實並不是站在燕明知陣營的人,在朝堂上都只是中立派系的,像是杜成輝更是對宣王的期待更大一些,對於燕明知這個半路冒出來的王爺,雖說不是心懷惡感,但至少沒有多大的期待值。

    今日會將他們邀請到這麼偏僻的山上見面,其實也是因爲想要爭取這幾人加入到燕明知的陣營而已。

    元空交給燕明知的名單之中,這幾人都是可以爭取一下的中立派,燕明知自然不會放過他們,不過既然是中立派,自然是不會就這麼輕易站隊的,燕明知對此倒是無所謂,盡人事聽天命,就算他們不站在自己這一邊,那麼也不能讓他們輕易的站到對手的那一邊去了。

    燕明知給他們三人的信,裏面的內容都是不一樣的,都是由他的情報網落收集到的,專門針對他們底線的一些內容。

    杜成輝一直想要輔佐一位明君,宣王一直表現的都很符合他的心意,然而當燕明知親手揭開那一層假面之後,杜成輝的內心就動搖了,而其他幾人的內容都是跟自身有關的,也都是觸及到了他們的底線,讓人不能容忍的事情。

    “不知道王爺給我們看這些做什麼?”

    參知政事童華將手裏的信紙揣進了自己的懷裏,面容冷肅的盯着燕明知。

    “童大人不要誤會,王爺只不過是想讓你們不被眼前彌彰擾亂判斷而已,還有就是提醒一下諸位,你們不想參與到黨派之爭當中,但別人並不會那麼容易就放過你們,還請諸位大人當心一些。”

    水蘭霜柔聲開口,不疾不徐的說道。

    童華凝眉,有些懷疑的看着兩人,輕嗤冷一聲說道:“難道王爺就沒有私心?”

    水蘭霜起身,慢慢踱步到了童華的面前,略帶俏皮的說道:“童大人覺得呢?”

    說着,水蘭霜回頭朝着燕明知眨了眨眼,道:“王爺自然是有私心的啊,諸位大人都是能力出衆的人才,王爺求才若渴又怎麼可能會沒有私心呢?”

    如此直白的話讓幾人都是一愣,這種情況不是都會大意的說,只想讓他們迷途知返嗎?這樣直白的說出來,不會害怕他們認爲景王心機深沉嗎?畢竟這種背地裏挖人牆角的事兒,並不是那麼光明正大的啊。

    然而水蘭霜卻不以爲意,繼續說道:“幾位大人是不是覺得我這麼說,腦子可能有點問題?畢竟這種事情這麼直白的說出來,會讓人覺得王爺就是在算計你們,算計宣王?”

    “不,臣等不敢。”

    幾人連忙垂首,不敢應了這話。

    水蘭霜嘴角笑意更盛。

    是不敢而不是沒有,看來幾位大人心裏還是有這麼想的啊。

    “正所謂成王敗寇,王爺在朝堂之上的處境想必幾位大人都清楚,王爺想要活下去就只能爲自己謀算,幾位大人覺得這樣有錯嗎?”

    水蘭霜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了起來,整個人的氣勢也在不知不覺間,開始轉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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