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嗎?
霍非遇凝眸,眼底劃過疑慮。
她們是聊了什麼,才讓聶桑抒露出這樣的表情?
“小姨。”
“說了沒事,”霍漣湫轉頭看向身邊人,語氣溫柔:“是不是呀桑抒?”
聶桑抒臉色蒼白,彷彿受了什麼打擊的模樣。
她咬緊下脣,將胳膊從霍漣湫手裏抽出,邁步走向房門口。
從霍非遇身邊擦肩而過時,她低聲,語氣透着疲憊:“我先走了。”
房間裏只剩下霍非遇和霍漣湫。
“你和她之前是不是認識?”
霍漣湫聳聳肩,“沒有啊,不認識。”
“是嗎?”
面對霍非遇的反問,霍漣湫眼神微微閃爍,輕笑:“我常年在國外,跟她怎麼會認識?不過現在倒是認識了,你的小妻子,貌似不是很好相處啊。”
她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話,讓霍非遇沉眸,緊接着又問道:“剛纔你們聊了什麼?”
霍漣湫抱起手臂,語氣透着心不在焉,明顯不想多談:“閒聊而已。”
“小姨。”
聽着他聲音提高,並且語調含了薄慍,霍漣湫搖頭失笑,擡步走近。
她伸手拍了下霍非遇的肩膀,佯裝不悅:“幹什麼?有了媳婦就忘了小姨?難不成你覺得我欺負了你的小妻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我聽着,你就是這個意思。”霍漣湫頓了下,微蹙眉頭,“日久生情?她害你沒了一條腿的事,你是打算原諒了?嘖,愛情使人昏頭,我是沒想到,我的非遇也會這樣。”
霍非遇淡聲:“不是她。”
“什麼?”
“害我沒了一條腿的人,不是她。”
聞言,霍漣湫愣了一下,喫驚道:“不是她?這是什麼意思?”
這件事,霍非遇暫時沒心情說那麼多,他滿腦子都是剛纔聶桑抒離去的模樣。
“以後跟你解釋。我先帶童童走了。”
他轉身往外走,霍漣湫的聲音不疾不徐的傳來——
“非遇,你很在意她嗎?”
霍非遇登時停住腳步,良久,他漫不經心的回答:“沒有。”
……
半夜11點多,酒店房門才傳來響動。
聶桑抒走進客廳,被刺鼻的濃重煙味薰得咳嗽了兩聲。
“站住!”
低沉的男聲自身後響起,夾雜着怒氣。
聶桑抒依言站住,卻沒回頭。
腳步聲傳來,緊接着她肩膀一重,身體被人用力的掰了過去。
霍非遇凌厲含怒的聲音傳來——
“去哪兒了?這麼晚回來都沒一句解釋嗎?”
“沒什麼好解釋的。”
聶桑抒淡淡的一句,像是在沉悶的空氣中點了一把火。
火勢蔓延,以熊熊之勢燎原。
霍非遇怒極反笑,捏在她肩胛骨上的手指收緊,“你再說一次。”
聶桑抒沉靜的出奇,微微擡眸,她看着他冷冽的黑色雙眸,“我本來也沒必要跟你彙報我的行蹤,去哪裏是我的自由。”.七
“自由?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提這兩個字?我告訴你,”頓了下,男人拿開捏在她肩胛骨上的手,改而捏住她的下頜,對上她不屈的眼神,“自由這兩個字與你無關,你沒資格跟我談自由。只要你還是霍太太一天,你的一切我就都要過問。”
聶桑抒貝齒咬緊脣瓣,她被他的話逼紅了眼眶,努力剋制着,不讓眼淚落下。
她模糊不清的望着他,聲音哽咽艱澀:“是,你是高高在上霍先生,我算什麼?一個贖罪的罪人罷了,我確實不該有自由。”
聽着她悽楚的聲音,滿滿是對自己的自嘲,霍非遇眼底劃過茫然和困惑,話情不自禁的出口:“你今天和小姨發生了什麼?是她對你說了什麼?”
他的這句話,其實是站在她這邊問的。
可聶桑抒並沒有心思去辨別,也就沒有聽出來。
提到他小姨,她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抱走了她剛出生的孩子,害得她母子分離!
“霍非遇,你知不知道……”她的話到這裏停住……
霍漣湫是他小姨,是他的親人。
她算什麼?
就算說了,他會相信她嗎?
答案顯而易見。
聶桑抒自嘲一笑,輕吐出兩個字:“算了。”
“什麼算了,說清楚!”
霍非遇神情嚴厲,不允許她就這麼糊弄過去。
聶桑抒眸光一暗……
好!
既然他非要聽,那她就說給他聽!
衝動之下,她深吸一口氣,咬牙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