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品女仵作 >第二一零章 致命兇案
    大梁都城軍隊,分爲內外二軍。那內城軍便是禁衛軍,專職負責陛下已經宮廷安全,乃是近天子的皇家護衛軍;外城軍又名武曦軍,主要負責京城的治安與巡邏。

    陸景的兄長陶薰便在那武曦軍中任職。

    那張姑父說完,對着池時拱了拱手,“我就只知曉這些,具體的事情,得小九你去調卷宗。徐昭軍做人頂天立地,問心無愧。可唯獨這件事,在他心中總是一個結。”

    池時點了點,“知了。未必能翻案,但我會去打聽一二。這桂圓荔枝幹,還是留給祖母用吧,她年紀大了,反倒跟個小姑娘似的,好喫零嘴兒了!又不好意思說。”

    池老太太老臉一紅,“你混說什麼,誰好喫零嘴兒了?”

    池時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的右邊臉,“沾着點心渣子呢!”

    池老太太下意識的拿帕子擦了過去,方纔想起今兒個她根本就沒有喫點心,叫池時給誆了,“你這潑猴!倒是打趣起我來了!你姑父託你的事,你看着辦,實在辦不好,也不要爲難楚王殿下。”

    張姑父一聽,忙不迭的點頭稱是,“正是正是!”

    池時懶得同他們寒暄,將桌子上的茶一飲而盡,大步流星的走了出門,剛到門口,就碰見洗完臉重新上了妝的姑母池歡。

    池歡卸掉了假面,看着池時都有些不自在起來,“你表兄今年也要考春闈,他學問還算不錯,瑛哥兒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儘管來問他。嶺南清苦,我們怕耽誤了他,留他在京中讀書。”

    “張家的私塾,比起國子學都不差的。”

    池時看了她一眼,“哦,以前我阿孃問姑母要張家夫子的手札拓本,您是怎麼說來着……我哥哥自是讀不懂的。”

    “姑母若是不想笑,就別笑了,怪嚇人的。”

    池時說着,擦着池歡的肩膀,走了出去。池歡當年趾高氣昂,一邊想要姚氏的銀錢,一邊又瞧不起滿身銅臭的商戶不說,連帶這五房的人,她也從來都沒有放到眼中過。

    永州窮山惡水的,在當地書院裏唸書的池瑛,就算能夠獨佔鰲頭又如何?說到底除了她同母親姚氏之外,池家其他的人,根本就沒有想過,池瑛有可能高中這件事!

    對於瞧不上她哥哥的人,她亦是瞧不上的。

    不過瞧不上歸瞧不上,案子歸案子。

    池時想着,也不停留,快速的回了自己的屋子。這幾日忙碌得很,倒是冷落了虛目,池時走過去,拍了拍虛目的肩膀,方纔走到了桌案旁,這裏放着幾個大箱子,是周羨送年禮的時候,叫常康送過來的卷宗。

    她先前粗略的看過,好似瞟到過一眼這柳敏案。

    她想着,翻來覆去的找了好一通,直到桌案上都擺不下了,方纔在最底下找到了那本冊子,那上頭寫着,田氏滅門案,兇手柳敏。

    池時鬆了一口氣,將其他的卷宗放了回去,將這冊子放在了桌案上。楚王府的卷宗,是沒有證物的。只有原先查案記錄的謄抄本,裏頭會有仵作以及其他證人的證詞,以及案子的審理結果等等。

    池時打開一看,眉頭便緊皺了起來。

    二十年前有多久?那會兒她同周羨都還沒有個影兒,先皇在位,周羨的母親還是人人都羨慕的正宮娘娘,汝南王尚未戰死,大梁雖然不像如今這般天下太平,但也算是安穩盛世。

    卷宗裏記載的事情,同徐昭軍告訴張景的,幾乎沒有差別。

    武曦軍夜間巡城,經過一條小巷子的時候,突然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那裏是南城,尋常百姓居住的地方。他們循着味兒過去,走到田家門口,正好瞧見柳敏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

    當時是夏季,她穿着白色底子起紅花的裙子,跑得很急,直接撞到了徐昭軍的身上。徐昭軍扶了她一把,剛想問她發生了何事,她便跑掉了。

    雖然這事兒有些反常,但是武曦軍夜夜巡城,買醉的吵架的,什麼樣的沒有見過,並沒有放在心上。

    “走罷,這血腥味越發的重了,咱們過去看看。希望只是有人大半夜的殺豬宰羊”,徐昭軍說着,招呼着一起巡邏的弟兄們繼續朝着巷子裏行去。

    走了幾步,卻見那羣人全都沒有動,只是驚駭的看着他的衣袖。

    徐昭軍一愣,低頭一看,卻是頓時大駭起來,只見他那衣袍之上,赫然有一個清晰的血手印!

    他一擡手,卻發現自己的手,亦是不知道何時,變得鮮紅。

    “一定是剛纔那個女人……地上還有血腳印,咱們跟着血腳印走……”

    徐昭軍到底見多識廣,立馬將自己的手下分成了兩撥人,一撥人去追柳敏,另外一撥人則是循着那血腳印,找到了在巷子深處的田家。

    這一進去,血腥味便撲面而來,令人作嘔,那現場一片鮮紅,宛若屠宰現場。

    徐昭軍不敢隨便闖進去,怕破壞了現場,便叫人去叫了京兆府的仵作還有推官來……

    池時看着,拿起了一張畫。

    她看過了很多卷宗,這還是頭一回瞧見裏頭有一張關於犯罪現場的畫。

    田家的宅院一進門的右手邊,便是一口水井,在這水井邊,掛着一具屍體,這是柳敏的婆母馬氏,她的腹部被人捅了六刀,鮮血噴得井邊,雙目圓睜,十分的可怖。

    在臺階上,趴着一個老漢,手伸得長長的。他看上去年紀不小了,身邊還放着一個柺杖,應該是跛腳,頭中間禿了一塊,他背上被紮了三刀,致命傷在脖子處。

    因爲傷及了動脈,鮮血流滿了整個臺階,柳敏鞋子上沾着的血,應該主要就是她的公公田老漢流的。

    再往屋子裏去,在那屋子門口,躺着的是田老漢的兒子,也就是柳敏的夫君,名叫田一山,田一山被人扎中了心窩,一刀就結果了。

    在飯桌上,死的是田一山同柳敏所生的一兒一女,兩個孩子,倒是沒有中刀,他們是吃了毒蘑菇死的。

    整個田家,除了在城外種地的田大郎一家子躲過一劫外,就只剩下柳敏一個活人。

    京兆府的人看完現場,那柳敏也被武曦軍給抓了回來,她不光身上全是血,在她的手中,還拿着那把殺人的兇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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