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品女仵作 >第三六二章 周羨送禮
    西門多餘這話一出,便感覺自己的腦袋一陣劇痛,他下意識的擡手捂頭,就瞧見周羨舉着扇子的手,尚未收回去。

    他心中咯噔一下,背上瞬間出了一背的汗。

    周羨見他安靜了,鬆了一口氣,正欲要開口,就又聽得西門多餘嘀嘀咕咕道,“我先是受了寒,這又嚇出了汗……閻王爺,我這個人很多餘,你可千萬別收我啊!”

    周羨無奈地打開了扇子,伸手抓住了池時的手腕,抓着她朝着馬車上去行去。

    跟在後頭的西門多餘,瞬間傻了眼,他腦子中靈光一閃,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後啪的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嘴巴上。

    “西門多餘,這下你真的是在人間多餘了,看看你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他想着,膽戰心驚的叫人牽了了馬來,翻身上馬,就在前頭引起了路。

    “天氣熱得很,你抓着我的手做什麼?汗津津的。”

    一上馬車,池時就抽出了自己的手腕,拿帕子擦了擦被周羨抓過的地方。

    周羨無奈地給她扇了扇風,“那個李娉婷,我同她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祖母給趙蘭汀同沈觀瀾辦婚事,辦出癮來了。”

    “只當自己個是月老,恨不得給京城所有尚未定親的人,都說上一門親事。那李娉婷是趙蘭汀的表姐,剛從杭州來的,祖母甚是喜愛她,將她留在了宮中。”

    “她透露了一二意思,我立馬就拒絕了,已經同哥哥還有祖母都說了,以後這種說親的事,別同我說,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哥哥說了,今夜叫你進宮去用飯,就我們三個人,沒有旁人。他早就想要感謝你了,不過這一陣子,又是沈家的事情,又要禁了那些紅香蓉之類的東西,一來二去的,便耽誤了。”

    池時靜靜地看了周羨一眼,“哦。同我說這個做什麼?我又不仰慕京城第一美人李小姐。而且說是第一美人,但在我眼中,比崔江晏可差遠了。”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皮相好,骨相差。畢竟像崔江晏那樣的極品,簡直是人間罕見。”

    周羨聽着,一肚子的酸水,簡直像是開了鍋一樣。

    周淵出其不意的坐穩了江山,崔家不需要站隊了,自是也不端着捏着了,崔江晏更加不用同他們保持距離。

    他去池家的時候,已經見過好機會,崔江晏在裏頭說說笑笑了。那廝與池瑛是同科考取的,如今一同踏入朝堂,自是比旁的人要親近許多。

    簡直像是一塊黏皮糖,怎麼撕都撕不走。

    “嗯,這麼說來,應該在城門貼張榜,說崔江晏纔是京城第一美人才是!”周羨咬牙切齒的說道。

    池時搖了搖頭,“世人多庸俗,怎麼瞧見骨頭之美?不過你哥哥倒是慧眼識珠,給崔江晏欽點了探花。就這探花郎的名頭,可比京城第一美人,要好得多了。”

    池時說着,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對了,陸錦回來了,帶了好多葛根粉。今日我阿孃給我包好了,準備拿給你的,結果我給忘記了。”

    “明日拿給了,還有好些蓮子。陶大哥先回來的,他倒是耽擱了許久,這回正好京兆府缺捕快,他便重操舊業了。”

    “可惜藕不好帶。我們南地的藕是粉藕,燉湯之後,湯都變紅了,藕也粉粉的,入口即化。北地的藕脆生生的,只配做荷塘小炒。”

    周羨聽着,心中更酸澀了。

    崔江晏是個沒心沒肺的,可陸錦不同,人家有心得很。

    他想着,伸手一摸,從馬車座底下摸出了一個小木頭箱子來,遞給了池時,“我叫宮中的工匠打的,也不知道你趁手不趁手。”

    池時一愣,打開木頭箱子,只一眼嘴角便翹了起來,箱子裏頭銀光閃閃的,是一整套的剖屍工具。各種規格的小刀,小斧。

    “我那套工具,是專門請人打的,整個大梁獨一份的,你從哪裏學來的?”

    周羨見她笑了,也跟着笑了起來,“平常看你用,便記下了。你若是覺得趁手,我再叫人打幾套備用着。”

    池時擺了擺手,拿出那小刀比劃了幾下,高興地又放了回去。

    “打那麼多做什麼,又不能當飯喫!”

    說話間,馬車停了下來,常康去叫人搬運屍體了,久樂駕的馬車,“公子,趙府到了。”

    池時將那木頭盒子關上,仔細的放在了馬車座上,同周羨一道兒下了車,那邊西門多餘已經扣開了門,在那邊候着了。

    趙家不過是商戶,得知楚王殿下來了,一個個的早已經聚在了待客的花廳當中,戰戰兢兢的候着。

    “楚王殿下光臨寒舍,當然是蓬蓽生輝。只不過老夫斗膽一問,殿下來這裏,所爲何事?”說話的正是趙家的家主趙丕,他是一個胖乎乎的老頭兒,穿着一身繡金線的袍子,腦袋上還頂着一個花帽。

    “趙霖在哪裏?”池時問道。

    那老頭兒見池時這麼直接,並不意外。如今京城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楚王同池仵作那是形影不離,那池仵作的本事,不輸她曾祖父,到目前爲止,便沒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他樣樣都好,就是嘴不好。

    趙丕一聽,對着一個小腹微隆的圓臉婦人說道,“穗娘,霖兒呢?”

    池時同周羨對視了一眼,朝着那婦人的肚子看去,凸起並不太明顯,這腹中的孩兒,應該只有四五個月的樣子。

    “夫君適才正在院子裏給孩子做小牀了,沾了一身的木屑,聽聞殿下來了,怕驚擾了殿下,在後院裏更衣。還請殿下恕罪,我這便喚他前來。”

    “趙少夫人,你這肚子裏的孩子,有幾個月了?”見錢穗要走,池時又問道。

    那錢穗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笑着摸了摸肚子,“四個月有餘,再過幾日,便五個月了。”

    池時點了點頭,錢穗加快了腳步,朝着後院走去,不一會兒的功夫,便領着一名男子,快步的走了進來。

    那男子穿着一身暗紅色的儒袍,額頭上都是汗珠子,因爲跑得有些急,他的胸膛一起一伏的,喘着粗氣。

    “殿下恕罪”,那男子說着,行了個禮,然後又微微的擡起了頭來。

    池時瞧着,皺了皺眉,眼前這人的這張臉,同那冰中屍體,幾乎是一模一樣。

    她正要問話,就瞧見那西門多餘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臉色發白,將一串菩提子串兒取了下來,慌亂的說道,“鬼啊!怎麼會有兩個趙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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