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品女仵作 >第四三七章 大凶之籤
    “我先送你回去歇着,再去請趙相看那字跡的事。等到明日早朝結束之後,咱們一起去見那個玉芬,不對,現在改名叫春蘭了。”

    周羨說着,拿出了一個錦盒,遞給了池時,“說起來也是巧了,阿時今日不是沒有帶銀針,還要在那纏枝的梳妝匣子裏找銀簪子來驗毒麼?”

    “前些日子,我去了一家古董鋪子,瞧見了這個。”

    池時靠着馬車壁,饒有興致的看向了周羨,他修長的手指,放在黑色燙金的錦盒上,顯得格外的誘人,像是西域的葡萄上,蒙上了一層晶瑩剔透的水珠子。

    明明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可池時就是想到了這些,甚至她都能夠記憶起葡萄的甘甜滋味。

    周羨打開了那錦盒,從裏頭拿出了一根樣式古樸的銀簪,比起女用的要顯得粗獷了不少,他拿出了你簪子輕輕的一扭,簪子便成了兩截,從裏頭露出了兩根銀針。

    “聽說本來有三根的,不過掌櫃的收回來的時候,便只剩下兩根了,應該在輾轉之中,遺失了一根。有了這個,你相當於隨身攜帶了試毒的銀針,還不用擔心會扎到自己。”

    “掌櫃的說也是有來歷的,聽說以前是一位神醫用過的。不過這些東西,聽聽就好,我瞧着倒是實用。”

    池時點了點,接過那銀簪子,在手中把玩了一二。

    男子用來扎髮髻的,一般都是木頭或者是玉石,她雖然也有銀製的,但不如這支有趣。

    “那我收了”,池時想着,眼眸一動,從腰間取下一枚玉佩來,扔給了周羨。

    “不能總收你的,這個給你了,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貴。”

    周羨噗呲一下笑了出聲,“多謝池九爺厚賞!”

    池時擡了擡下巴,靠着那馬車壁,閉目養神起來。

    ……

    種李院裏安安靜靜地,一隻不知道哪裏來的野貓兒,趴在李子樹下的石桌子上打着盹兒,聽到池時的腳步聲,半睜開眼睛看了看,隨即轉了個方向,又睡下了。

    池瑛成了親,池時明面上是個小哥兒,沒有道理同嫂嫂擠在一個院子裏住的道理。

    等她們三日回門了之後,便搬去了五房新買的小宅院裏,那裏離兵部近得很;池時在種李院裏住習慣了,只是隔三差五的過去用飯,平日裏還是住在這兒。

    她眯了眯眼睛,經過那貓兒的時候,快速的摸了一把,趁着那小東西尚未暴起,腳步輕快的進了屋子。

    姚氏留下來照顧的掌事媽媽姓王,生得個兒高高的,總是木着一張臉,看上去有些不好相與。

    “時哥兒回來了,可曾用了飯?爐子上有煨着的紅豆粥,可要用上一碗。今兒個陸捕快來了,給您送了一筐棗兒,還有兩條活魚。”

    “說是辦差的時候,瞧見有人起魚,新鮮得很。時哥兒若是喜歡,不如今晚做個魚燉豆腐?”

    池時點了點頭,“什麼時候來的?”

    王媽媽搖了搖頭,“午食之前,急匆匆的來,又急匆匆的走了。對了,他還說……”

    池時見她支支吾吾的,有些意外,這媽媽性子雖然不和善,但是性子爽利,是個直來直去的。姚氏知曉池時不喜歡彎彎繞繞的廢話,所以才特意留下了她。

    至於性子太硬得罪人?好傢伙,這個府上,哪裏有比池時還硬的石頭?

    “說出來怕時哥兒不喜,陸捕快說他大哥最近去廟裏頭求籤,替時哥兒卜了一卦,是大凶。陸捕快讓時哥兒行事謹慎些,萬萬以保全自己個爲主。”

    池時挑了挑眉,更是驚訝,“爲難陶大哥一個英雄好漢,竟然還信這個?”

    王媽媽欲言又止,有些關切的看了看池時,“雖然是個鬼話,但是時哥兒還是多看顧自己些,省得夫人隔得老遠,喫不飽睡不好的。”

    “知道了”,池時點了點頭,快步地進了屋子,果不其然,瞧見了姚氏新遞來的信,她瞧着,勾了勾嘴角,拿起了桌案旁邊放着的山楂片兒,塞進了口中。

    三頁紙的信,其中有兩頁都是在絮絮叨叨的叮囑她,多喫些別餓着,少喫些別太胖;早點些別熬夜,別一天到晚的睡身上都要長毛了;

    不要對周羨呼來喝去,那畢竟是楚王殿下,就算是王爺又如何,咱也不矮人一頭不能叫人給欺負了……如此反覆分裂,讓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那信的最後,方纔草草幾筆的寫着池祝去了祐海縣衙做仵作,池時的幾個庶出姐妹的親事也有了眉目。

    池時看完,歡快的站了起身,拿起了那細布,走到了虛目跟前,一邊哼着小曲兒,一邊細細地擦了起來,她擦得格外的仔細,將每一條肋骨上的灰塵,都擦得一乾二淨的。

    ……

    翌日一早上起來的時候,王媽媽已經洗好棗兒了,北地的棗比南地的要大上許多,咬一口脆脆的,池時剛用完朝食不久,角門口便響起了馬蹄聲。

    池時提了一籃子洗好的棗兒,上了馬車,“你不是要上朝麼?作甚多此一舉,跑出來接我然後又去,讓常康來了不就可以麼?”

    周羨看了一眼池時頭上插着的銀簪子,笑彎了眼睛,“哥哥讓我出來接你,怕有那不長眼的惹了你,被你打死了,這年頭,願意盯着風吹日曬守宮門的侍衛,也不好找了。”

    池時哼了一聲,抓起一把棗兒,塞到了周羨手中,“你去尋過趙相了?趙相如何說?”

    周羨咬了一口棗兒,一下子嚴肅了起來,他的聲音壓低了幾分,“如同你想的沒有錯,那字就是一模一樣的。這一回給那母女寫信,告訴她們殺人養花的人,就是當年那宮中殺人遊戲裏,唯一活下來的倖存者。”

    “第五人玉芬。也就是如今梅太嬪身邊的春蘭。”

    池時點了點頭,“看來那個苗嬤嬤,記性不錯,沒有找錯人。那個梅太嬪?”

    周羨搖了搖頭,“當年她只是一個貴人,當年因爲畫得一手好梅花,所以被賞賜了這個封號。家世不顯,有一段時日倒是頗爲受寵,只不過因爲恃寵而驕,很快便被人踩下去了。”

    “她沒有子嗣,是以現在同其他的太妃一道兒居住在宮中。”

    “我已經安排好了,一會兒咱們就去裕華殿的偏殿,會一會那玉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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