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品女仵作 >第四六四章 想逗你笑
    周羨搖了搖扇子,又清了清嗓子,靠在那樹上,半天都不動腳。

    池時瞧得奇怪,走了過去,伸出手來,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昨兒個夜裏喝多了酒,把腦子灌壞了麼?怎麼瞧起來傻不愣登的!”

    “虧得我還在裏頭誇你,說兇手在你這麼大年紀的時候,尚且在糞坑裏躺平,而你早就獨當一面了!”

    周羨聽着眼睛一亮,他好笑的捏了捏自己的鼻子,“這是一個有味道的誇獎!聽起來我的獨當一面,像是做了茅房的一堵牆!”

    “我好歹同你當門神,那也是當大門的門神,到底被誇獎一下,倒是被貶庶了!”

    他說着,清了清嗓子,“我聽聞這案子同祐海人有關,陸錦隨你來的。他新入京兆府,人生地不熟的,不好隨便指揮那些老人,海捕文書也難以拿到。”

    “若是按照之前想的是殺人越貨之類,多半是半夜就跑路了,得調動四方一起捉拿歸案。”

    池時目光幽深地看了周羨一眼,周羨一瞧,又咳嗽了幾聲,拿着扇子拼命地搖了起來。

    “陸錦若是知曉你這麼關心他,他一定受寵若驚,感動落淚了!”池時說着,扭頭就走。

    見周羨沒有跟上,好奇的又走了回去,她壓低了聲音,湊近了問道,“莫不是你其實是個女扮男裝的姑娘,今日月事來了弄污了衣衫?”

    周羨臉一紅,差點沒有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我是不是姑娘,你一個仵作,還看不出來麼?就是吧,這根樹生得不光是崎嶇,它還貪婪。我往這裏一站,它就相中了我的衣衫,硬是要扯了去……”

    池時聽着,忍不住嘴角上揚,她翻了個小白眼兒,“你怎麼不直接說,你被樹給掛住了?怎麼辦呢?那麼精美的絲綢,用力一扯,可能整個都爛掉了……”

    池時說着,腦子裏已經有了畫面。

    她若是伸手一拽,只聽得劃拉一聲,一個光着膀子的周羨,便出現了……

    不能光想不幹不是,池時想着,伸出了手去,卻見周羨站直了身子,伸出手來揉了揉她的腦袋。

    “逗你呢!看到你出來的時候,一臉難過的樣子。現在好了,之前最佳是向下彎的,現在向上翹啦!”

    周羨說着,在袖袋裏掏啊陶,掏出了一顆糖來,塞到了池時嘴中,“阿時的糖儘管給別人好的,我的糖,全都留給阿時,只要你想喫的時候,這裏都有。”

    池時心中一軟,聲音不由得也軟和了一些,“糖喫多了,牙齒都要爛掉!嗯,說起來,驗屍的時候看牙齒也是分辨人身份的一種辦法。”

    周羨瞧着她又陷入了仵作的世界裏,無奈的搖搖頭,牽起池時的手腕,上了馬車。

    常康嘿嘿一笑,對着周羨擠眉弄眼了一番,然後方纔同久樂一道兒跳上了車去,“殿下,咱們去哪裏啊!去楚王府,還是送池仵作回家啊!”

    周羨的聲音從馬車裏頭傳來,“你先送久樂去池時的棺材鋪子,然後咱們再去紫竹園。”

    坐在前頭的久樂,難得的驚訝出聲,“殿下怎麼知道,我要去棺材鋪子。”

    周羨輕嘆了口氣,“阿時肯定想要將那五個人,好生安葬了。”

    “殿下真的很瞭解我們公子”,久樂說着,將馬鞭遞給了常康,常康也不含糊,樂呵呵的接了過來,大聲嚷嚷道,“那還用說嗎?”

    “我們殿下,把池仵作的畫像掛在屋子裏,一天看上八百回,照我說,九爺有幾根頭髮毛,他都數得一清二楚了!”

    “以前我總聽人說,要是他少了一根頭髮,我拿你是問!這話你說逗不逗,你知道他原來有多少根頭髮嗎?不知道你怎麼曉得是少了一根還是少了兩根的!”

    常康說着,激動起來,“後來我知道了,一點都不逗啊!這說的是真的啊!真有人無聊到會去數人有多少根頭髮的!比如我們殿下!”

    坐在馬車裏的周羨,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不說話,沒有人當你是啞巴!”

    他的一點英明神武的形象,全都被常康毀得一乾二淨了!

    常康嘿嘿嘿的笑了笑,做了一個閉嘴的動作,過了一會兒,又說道,“殿下,我不說話,我唱曲兒可好!如今京城裏,可時興一個小曲兒了,叫醉秋風,是晚月樓的婉月姑娘唱的!”

    他說着,不等周羨許可,便扯着自己粗礦的嗓子,唱起了嬌滴滴的小曲兒來!

    那等反差,便是池時也忍不住從思考中回過神來,無奈的笑了起來。

    “紫竹園是什麼地方?”因爲喊着糖,池時說話少有的軟糯。

    聽着周羨百爪撓心,“咳咳,怎麼說呢,是一位青潮居士的住所,她撫得一手好琴,我同觀瀾小時候,她是教我們琴的夫子。”

    “那紫竹園裏種了好些竹子,她家財萬貫,一輩子都沒有成親也沒有子嗣,偶爾帶幾個徒弟,倒是也樂得自在逍遙。我同觀瀾,有時間會去看她。”

    “紫竹園裏的煙燻筍,特別好喫。今日先斬後奏,帶你去嚐嚐。”

    ……

    那紫竹園鬧中取靜,離這院子不遠處,便是京城中有名的一片繁華之地。

    這附近有許多秦樓楚館,茶館客棧,到了夜裏更是會開市,那唱戲的,玩雜耍的,說書的,賣小玩意兒的,熱鬧非凡。

    一進園子,便有一位約莫五十來歲的夫人,迎了上來,她生得一張圓臉,笑眯眯的,看上去格外的和藹可親,手中戴着一串綠油油的珠串兒,格外的扎眼。

    “池仵作,久聞大名!我格外喜歡聽那說書的,說你查案的故事,今日聽聞殿下說要帶你前來,我可是激動了好久!快快快,快來試試我說的竹葉茶!”

    池時拱了拱手,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我叫李青潮,池仵作叫我李夫子也好,李夫人也罷,或者直接叫我青潮也行”,青潮夫人爽利的笑着,雖然走得快,但是步伐卻是不亂,步步都是風情。

    不一會兒的功夫,她便領着池時同周羨到了一個小樓跟前。

    這是一座兩層的小竹樓,竹樓的後頭,都是成片的竹林,雖然如今已經是深秋,可她這裏的竹林卻還是鬱鬱蔥蔥的,半點不見頹唐之色。

    但竹子吸引不了池時的目光,在那竹樓的前面,是一大片的草地,草地上頭,擠了一窩胖乎乎的奶狗兒,池時數了數,一共有六隻,見到有人來了,扭着肥肥的小屁股,搖着尾巴便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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