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蒼蒼的梁伯望着在武者威壓之中艱難抗爭的少女,喃喃自語:“她一個煉體四段的人,竟能堅持這麼久,已是不錯了。”

    秦三公不言。

    殺機,四起。

    他倒是希望程洪山快刀斬亂麻,殺了這葉楚月,秦三公就能趁亂把失去的六脈蘭芝取回!

    “強弩之末,不過是臨死之前的垂死掙扎罷了。”秦三公不屑地道。

    梁伯默然。

    武殿之內,無數的人,全都望向了葉楚月的雙膝。

    她的膝蓋,下一刻,就會被逼得碰觸地面。

    沈清風、薛城站了起來,俱朝葉楚月看去。

    楚月咬緊牙關,在即將跪地的倏然,她的右手取出生鏽匕首,插在堅硬的地上。

    她弓着身,發出森森的笑聲。

    “嘖。”

    “威震八方的鎮北副將,就這點兒本事嗎?”

    “真是……無趣啊……”

    言罷,在衆人震驚的注視之下,便見少女緩緩的直起了身。

    她那被壓得彎曲的膝蓋,緩緩回直。

    她站得磊磊落落,目不斜視。

    楚月揚起下頜,眉間綻放光彩。

    與程洪山相視的那一刻,她輕笑着,赫然間爆發出血性的威壓。

    嗜血,殘忍,陰絕,狠戾!

    她的雙手,曾沾滿無數鮮血。

    她手中的刀,怒斬過成千上萬的生靈。

    若論殺伐血腥之氣,她說第二,誰敢稱之第一?

    少女威壓展開,宛如來自修羅場的厲鬼!

    她眼神裏的森寒陰冷,肅殺嗜血,竟比狼還要兇悍。

    程洪山看着少女的眼睛,心臟咯噔一跳,彷彿墜入了冰窖之中,無限的冰冷!

    這個女孩……

    程洪山深深的震撼。

    威壓,無窮!

    楚月絲毫不懼,竟在威壓之下,緩慢地往前走。

    一步,一步。

    每一步,都留下了血色的足印。

    一襲白裙,已成血衣。

    竟比國破家亡的火光,還要妖嬈紛然!

    “找死!”程洪山怒吼一聲,盤在脖頸上的赤鬃靈蟒,就要朝葉楚月掠去。

    小紫狐懶懶地看了眼赤鬃靈蟒,發出只有葉楚月能夠聽到的聲音:“滾!”

    “小東西,你祖宗在本尊面前都不敢放肆,你還想動本尊的人?”

    “……”

    在飛掠而出的赤鬃靈蟒,竟是嚇得瑟瑟發抖,癱倒在地。

    四下,一片譁然。

    七階靈獸,這麼脆弱的嗎?

    程洪山滿臉的疑惑,他的赤鬃靈蟒是怎麼了?

    “你恨嗎?”少女清冽慵懶的聲音響起,程洪山猛地看向楚月。

    少女戲謔地望着他,眼神裏滿是同情:“你志在四方,仗劍天涯,征戰沙場纔是你的歸宿和使命,你卻被困在一隅之地。”

    “你是在恨鎮北侯,還是你自己?”

    “我有先皇護衛,你殺了我,你也活不下去。”

    “堂堂鎮北副將,既有勇氣把命交代在這裏,爲何沒有勇氣,重新拿起你的兵器,上那戰場怒飲仇敵的血?”

    “鎮北侯去世後,神武帝國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身爲曾經意氣風發的許副將,你難道不痛心嗎?”

    “你想殺我?殺一個連武者都不是的人,殺一個曾經對你有知遇之恩的鎮北侯的女兒,是嗎?”

    “來啊,殺啊。”

    楚月眼梢微紅,暴戾如斯。

    那字字鏗鏘,震徹武殿內外。

    四方寂靜如斯,落針可聞,圍觀者們只能聽見彼此間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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