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破布着急不已,“月子的元神,就剩下一點了,若堅守不住,必是萬劫不復!”

    興許……

    還會重回五年前的場景。

    元神毀去,成了一個癡傻的廢物。

    人人都會忘了她的功勳,肉眼可見是一介廢軀。

    軒轅修的雙肩遏制不住的發顫,劍眸通紅一片,爬滿了血絲,恨不得爲楚月扛下這無端之劫。

    但他無能爲力,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

    “完了,完了……”

    破布不敢再看。

    那薄弱的元神,會徹底被魔氣給吞噬。

    這會兒,一隻只靈蝶飛舞而至,圍繞在楚月的身邊。

    無數只的靈蝶,落在楚月的身上。

    同時,楚月朦朦朧朧間,彷彿聽見了一道軟糯的小奶音:“孃親……寶寶怕怕……”

    轟!

    最後一道薄弱元神即將毀滅的一刻,楚月睜開了凜冽血紅的眼睛,咬緊了牙,凝聚出超強的意志力,聚集在元神之中。

    是啊,她若不在人世,誰去爲慕傾凰討回公道,誰去讓萬魔覺醒重見天日!

    她的抱枕又會陷入深淵,她的孩子只會遭人踐踏!

    楚月愈戰愈勇,一鼓作氣,如黑暗裏的無冕之王,鎮守長夜,至死方休!

    而她楚月沒有注意的是,身邊的一隻只蝴蝶,都垂下了翅膀,如枯萎的花般落在了她的身邊。

    隨着每一隻蝴蝶的掉落,楚月的元神竅通,就會多一道聖潔之光,助長她的元神。

    咻——

    千鈞一髮之際,楚月那搖搖欲墜的元神,竟迸發出萬馬千軍撼動乾坤的氣勢,竟是反響吞噬掉了以下犯上的諸多魔氣!

    “噗嗤!!”

    楚月淬魂成功,元神強悍,再吐出了一口發黑的血跡。

    但這回,她猶如卸去了渾濁般,神清氣爽。

    只是下一刻,楚月望着滿地死去的靈蝶,有幾分迷茫疑惑和悵然若失。

    適才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她感受到了無數道新的元神之氣,匯來竅通之處。

    她有種預感。

    這些靈蝶,是爲她而死。

    “原來這就是靈蝶擋災嗎……”破布自言自語。

    楚月擦去嘴角的血跡,低頭看向了江老先生的孤本。

    這些靈蝶,不容於北玄城,是因爲江老先生才得以生存。

    地上的靈蝶屍體,多是在往江老先生的棺木和孤本上靠。

    楚月輕吸了口氣,將孤本收下,再把靈蝶們放在了棺木之上。

    是江老先生和他的蝶,幫了她。

    楚月對着許多的靈蝶,頷首彎腰,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擡眸。

    靈蝶不只是爲她擋災,更是在九幽黃泉,爲江老先生引路!

    “葉姑娘,出殯的時辰快到了。”靈堂外,響起了江如願的聲音。

    楚月挺直了脊背,高聲道:“送江老先生上路!”

    整座府邸,都奏起了哀樂。

    在哀樂聲裏,身穿喪服的衆人,將老先生的棺木送了出去。

    楚月捧着靈牌,走在最前方。

    長街的兩側,不計其數的百姓前來相送,受過老先生恩惠者,不禁潸然落淚。

    “江老先生與世長辭永眠於地了,但一人死萬人生的精神將永垂不朽,北玄世世代代的後輩們,將永記江老先生的恩德。”

    喪子的老婦人,聽到哀樂走出了陋室,扶着牆壁,用半瞎的眼睛去看送葬隊伍。

    隱隱約約,看見了手捧靈牌的白衣少女。

    春末的北玄城,少了一位姓江的老先生,城外多了一座新墳,墓碑前有着靈蝶鮮花。

    夜晚,白月初上,清輝皎潔如水。

    楚月回到了城主府,眼下有幾分疲憊,顯露出淡淡的青灰色。

    “孃親!”

    一道清亮的稚童奶音響起。

    小寶穿着貼身的袍子,“蹬蹬蹬”的往前跑,撲入了楚月的懷裏。

    楚月蹲下來抱住小寶,眉角眼梢都是細水的柔意。

    “這幾日,有沒有乖乖聽話?”楚月問道。

    小寶“嗯”了下,點點頭:“孃親,寶寶有乖乖修煉,還有乖乖讀書,鐵牛哥哥還說要教我作詩,讓我成爲有才氣的男子,鐵牛哥哥說會作詩的男子,是最有魅力的!”

    秦鐵牛就在不遠處,憨憨地笑,“葉姑娘,咱倆一家人,不收小塵的錢。”

    楚月嘴角抽動了下,狐疑地看着秦鐵牛,懷疑這廝是秦城主在外撿回來的小傻子。

    “楚爺。”

    蕭離從後面走來,道:“沐鳳鳴親自去了瑤池宮,瑤池宮派人送來了十三個億,一個字都不少。”

    “沐將軍還是猛。”

    楚月想到十三個億和浮屠鐵礦,清麗的面頰露出了粲然的笑。

    “蕭姨,你來啦。”小寶笑眯眯的,紫眸晶亮晶亮像寶石一樣。

    秦鐵牛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下去。

    鐵牛哥哥?

    蕭姨?

    他怎麼突然之間跟蕭小姐差了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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