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清,好狂的口氣!
他竟敢讓所有人一起上?他難道不知道,這裏站着的渡劫修士聯起手來,連整個修真大陸都能翻個面來,而他,區區一個修者,一個叛入妖族的魔頭,竟敢如此猖狂!
他是等不及要死了麼?
神劍派掌門劍十六照例是第一個發作:
“楚玄清,你冷血屠戮同門、叛出正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陰山真人緊接着冷笑:“狂妄小兒,今時不同往日,從前是看在無妄道尊的面上放你一馬,如今無妄爲你所殺,這修真界還有誰能護你?”
丹宗新任掌門甚至已經拿出了本命靈器,周身靈力暴漲,無數個殺招蠢蠢欲動。
“所以——”而楚玄清置若罔聞。
他只是定定站在原地,任由風吹動他寬大的衣衫,語氣清冷:“要一起上嗎?”
衆修者:“……”
好氣!
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氣不死人不償命的人!
偏生,他還有狂傲的資本。
縱然衆人嘴上說着,要先殺他而後快。
然而真正到了動手的時候,誰都有些忌憚。
畢竟曾經玄天宗上,正道掌門們慘死的一幕仍然歷歷在目;縱然是渡劫高手,也不敢說自己打了頭陣,就不會被楚玄清一劍戳死。
故而大家也就嘴上說說。
很快就有人聰明地轉移了話題,柔聲道:“師兄不必心急,待盟主駕到,一切自見分曉。”
她說完其他人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連聲附和:
“對,等盟主過來。”
“盟主有令,我等不可輕舉妄動。”
“那……盟主呢?”
修真界衆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冉香玉到底打得什麼主意。
昨天夜裏,冉香玉就已經吩咐他們等在這裏,說是要給妖族一個下馬威;然而,妖族這邊兒人都到齊了,冉香玉卻遲遲不見蹤影。
若是單單對付上妖族也還好說。
偏偏還有一個楚玄清。
沒有冉香玉,誰都沒有膽量敢說自己可以制服的了楚玄清。
也正是因爲楚玄清的挑釁。
讓原本喫瓜看戲,根本沒有半點危機感的修真界衆人,忽然就無端地思念起冉香玉來。
“有人見到盟主嗎?”
“沒有,我最後聽到她的傳音是昨夜。”
“本尊也是。”
修真界衆掌門議論紛紛,交頭接耳。這一幕看在明嫣眼裏,就又是另一種感受。
她暗自揣測着冉香玉的心思,想:這是爲何?
怎麼說這也是修真界和妖族正式對上的大場面,她號稱修真界正道盟主,又怎能無緣無故缺席。
除非——
明嫣心裏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來。
而未等她將猜測說出口。
只聽耳畔忽如其來,一陣管絃仙樂徐徐響起。
仙樂顯然不同凡響。
不僅樂器好,而且演奏樂器的樂修修爲也十分精湛。
每一個音符都恰到好處,每一個曲調都婉轉悠揚,可以說將聖潔高雅的氣氛烘托地極爲到位。
而後,伴隨着陣陣仙樂。
顯然這一次,冉香玉是聽從了明嫣的建議。
她今天的這身紫衣,無論是從色調搭配,還是款式造型上。
都遠遠勝過她以往的任何一套。
淡淡的紫色映襯在黑白相間的仙鶴之中,顯得高貴又典雅。
而仙鶴自羣山之中飛來,羣山那厚重的蒼綠,也給這一幕加分不少,自明嫣等人的角度看去,冉香玉就好似畫中人物忽然現身現實世界一般,仙氣飄飄——
前提,她身下的那隻仙鶴不忽然亂飛的話。
不知爲何,原本聽話乖巧的仙鶴,忽然像失了智一樣,在空中開始橫衝直撞。
一會兒要往山上撞,一會兒又要往地下飛。
冉香玉縱然是修爲高深,可以用靈力控制仙鶴,但,她還要維持自己優美的姿態,這麼一動手,還哪裏有半點優美?
冉香玉臉色越來越黑,以至於笑容漸漸消失不見。
她乾脆一提身,整個人縱身自仙鶴身上離開,要自己飛到衆人眼前。
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那仙鶴竟然失智到咬住了她的裙襬!
能被冉香玉挑選來當坐騎的仙鶴自然也不是一般的仙鶴,這仙鶴算得上是仙鶴這一族裏的老祖宗了,修爲也要抵得上人類的洞虛修士。
洞虛修士發了狠要咬住冉香玉的裙襬,冉香玉要想在保持形象完好的情況下想擺脫,絕對不是那麼容易。
於是衆人就眼睜睜看着,原本打算仙氣飄飄壓軸登場的修真界正道盟主,拖着一個被仙鶴啄破的裙襬,一臉青黑,狼狽抵達了山頂。
“噗——”
明嫣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她就猜測冉香玉是想盛大壓軸登場,都是千年的狐狸大家心裏打什麼主意都是門清兒,然而冉香玉千算萬算,都算不到仙鶴的失智。
明嫣暗自給仙鶴的方向比了個大拇指,悄悄密語傳聲問同樣在憋笑的桃桃:“桃桃姐,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桃桃暗自用眼神指了指已經恢復人身,一本正經的妖王籬淵:
“應該是小狐狸。”
籬淵是妖王,更是萬獸之王。
縱然是那仙鶴祖宗也得受到血脈壓制。
小狐狸面上不動聲色,內心裏恐怕也早就對冉香玉選擇如此登場方式嗤之以鼻,血脈壓制一出手,當時就將冉香玉打了個措手不及。
這一招下來。
不提在接下來的祈靈大會究竟誰勝誰負。
先是狗男人那招吸引火力,又是籬淵血脈壓制仙鶴,至少在士氣上,妖族首先是贏了。
明嫣不由自主神清氣爽起來。
連腰桿子都挺直不少。
直到她感受到一道陰沉的目光自不遠處冷冷掃了過來。
明嫣:“……”
爲什麼這次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卻有一種背了黑鍋的錯覺。
#boss你聽我說,真不是我乾的,確信!#
然而,她的辯解顯然不會爲冉香玉所信;冉香玉上次在夢境裏喫過明嫣的虧,這一次就尤其注意明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