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開家化妝品公司咋樣?最近兩年,我感覺女人錢挺好賺的,要麼就弄家嬰幼兒用品的小公司也不錯,掙孩子錢也不難,我跟你說,這個月我光是給兒子買尿不溼、進口奶粉,就花了不下..”錢龍昂着腦袋樂呵呵的開腔。
我咬着嘴皮打斷他:“皇上,你身上有多少處傷?”
“我沒數過,那玩意兒又不能換錢。”錢龍微微一愣,繼續剛剛的話題:“老子問你呢,你說我給他們開傢什麼公司好?”
“你還準備再掛幾次傷?”我盯着他的眼睛凝望。
錢龍搓了搓面頰,臉上的肌肉跟着一塊抽搐兩下後,嘆口氣:“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玩意兒擋又擋不住,該受幾次受幾次唄,朗哥,你跟我聊別的都沒問題,但他媽要是攆我走,肯定不好使。”
我語重心長的開口:“不是攆,是我希望你好。”
錢龍固執的站起身子,一眼不眨的盯着我:“我現在就挺好的,事業有成、家庭和睦,以前跟咱住附近衚衕的好些鄰居都託我哥,幫着他們家孩子謀份差事幹,我哥替我賠了小半輩子不是,現在總算能挺直腰桿做人了,我覺得這就是成功。”
我吐了口濁氣道:“以前咱們孑然一身,怎麼折騰都無所謂,可現在..”
錢龍斬釘截鐵的出聲:“以前啥樣,以後還是啥樣,我跟媚兒說的很清楚,我天生就是端這碗飯的,能長命百歲我就陪着她白頭偕老,要是中間折了,我也一定會給她和孩子賺一份富足的生活費。”
“不是,你特麼咋聽不懂好賴話呢?”我頓時有點急眼:“你知道我這次跟三哥家的閨女接觸,最大的感觸是什麼嗎?咱們給的孩子不一定想要,孩子想要的,咱們可能給不了,三哥足夠有錢有勢吧,但念夏連交個朋友都變成了奢望,爲啥?因爲她得時刻面臨仇家的追殺,難道你希望你兒子將來也活成這樣?”
“朗哥,話不是你那麼說的..”錢龍怔了一怔。
“越往上走,意味着咱們要得罪的人越多,仇家的實力能耐也越大。”我緊繃着臉頰道:“咱是老爺們咋地都無所謂,就算橫屍街頭,不過是一攤爛肉,可孩子呢?媳婦呢?”
錢龍蠕動嘴脣,磕巴:“我..我考慮考慮吧。”
我紅着眼圈,握住錢龍的手:“我和你從小玩到大,睡一個被窩,搶同一桶泡麪,抽同一支菸,咱倆除了沒血緣,哪一點比親兄弟差?讓你退出,我比你心裏還難受,可他媽這一步必須走,因爲咱是兄弟,我希望你好,哪怕將來我掛了,還有個人記得我忌日,明白嗎?”
錢龍的聲音頓時間變得有些乾啞:“可現在頭狼還沒站穩,你身邊缺人幫忙。”
我深呼吸一口,眼神真摯的出聲:“這些問題跟你一家老少平平安安比起來,都不叫問題。”
就在這時候,韓飛推門走了進來,樂呵呵的打趣:“聊啥呢,擱門口都聽見你倆吵吵把火的。”
“飛哥。”
“飛哥!”
我和錢龍很有默契的停止話頭,我上下打量他幾眼,見到他腦門上貼着創可貼,左邊臉龐明顯比右邊腫了一大圈,樂呵呵的打趣:“遭受到社會的毒打了啊?”
韓飛摸了摸胯骨,訕笑的縮了縮脖頸:“可不唄,白狼差點沒給我老腰蹬散架了,啥也不說了朗朗,馬徵這次的事情全憑你幫忙,白狼放人了,馬徵回去換身衣裳就過來。”
我眨巴兩下眼睛笑問:“話說你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韓飛坐到我旁邊的椅子上回答:“小宇告訴我的啊,對了小宇呢?”
我隨口問了一句:“外面接電話呢,你找他幹啥?”
韓飛嘆口氣道:“他管我借了七八個老外,人是馬徵他爸找的,現在失聯了。”
“幾個老外?啥時候借的?”我立時間坐直身體。
“昨天剛到農家樂,他就找到我,說要借幾個老外解決點私人恩怨,人傷不傷都是小事兒,我主要想問問他,用完沒有,用完就抓緊時間把人還給馬徵家,那幾個老外底子都不乾淨,萬一被抓到的話,容易給老馬家惹麻煩。”韓飛迷惑的迴應:“你難道不知道這事兒?呃..我是不是話多了..”
我挑眉看向張星宇:“去哪嘮啊?一招沒幹死我,還準備再來第二招唄?”
一開始我只是感覺這傢伙有事瞞着我,可當聽完韓飛的話後,我幾乎可以肯定,今晚上試圖綁架念夏的那幾個混賬,絕對跟張星宇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咳咳咳,我那不是被逼的沒招了嘛。”張星宇乾咳兩聲,擠出一抹賤笑:“你想啊,白狼今晚上跟瘋了一樣,肯定不會聽你解釋任何,能讓他調轉槍口的唯一法子是不是出現威脅更大的傢伙,我只是沒想到那幾個老外那麼不靠譜,竟然連你一塊傷着了。”
我不滿的咒罵:“臥槽,你這是作死啊,要是被王者商會的人知道這事兒..”
張星宇胸有成竹的保證:“他們永遠沒可能知道,那幾個老外到現在都不知道晚上跟誰動的手,我已經把他們都送走了,知道這事兒的就屋裏咱幾個,你、我、皇上肯定不會往出吐口,飛哥更不會。”
韓飛輕聲發問:“那他們人呢?”
“我委託別的朋友送他們走了。”張星宇抿了抿嘴角。
韓飛遲疑幾秒鐘後輕問:“哪種走?”
“就是..就是你心裏想的那種。”張星宇抓了抓後腦勺,岔開話題:“飛哥,拿幾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換馬徵平安,不值嗎?”
韓飛吸了吸鼻子,擠出一抹笑容:“值是值,只是..算了,這事兒翻篇,小宇啊,你讓我真正見識到了朗朗家的智囊是怎麼一回事,頭狼能夠平地而起不是沒原因的。”
“您捧我了,大方向都是我朗哥想的,我就是幫着完善一下小細節。”張星宇裝傻充愣的齜牙一笑,隨即壓低嗓門道:“所以,那這幾個人就當從來沒有出現過?”
“嗯,從來沒出現過,我會和馬伯父溝通的。”韓飛毫不遲疑的點頭。
聽着兩人三言兩語間決定了幾個人的生死,我心口微微一沉,但只是舔了舔嘴皮,沒有接話茬。
或許是眼界開闊了,也可能是經歷的事情太多了,現在的我變得越來越冷血,如果放在過去,我肯定第一時間跳起來跟張星宇撕巴,可此時我內心竟然沒有泛起絲毫的波瀾。
就在這時候,韓飛兜裏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號碼,微笑着說:“馬徵來了,我出門口接一下去。”
等韓飛離去以後,張星宇鼓着腮幫子朝我吹了口氣道:“別多想啊,原本我是計劃讓那幾個洋混子綁走念夏,完事你順理成章來一場英雄救小孩,誰知道那幾個傢伙沒理解我意思,加上白狼反應太過激烈,所以不得已改變了計劃。”
我摸了摸鼻頭髮問:“也就是說,我帶着念夏去警局門口的時候,你就在附近看着的?”
“是!”張星宇點點腦袋:“看到念夏攔住了白狼,並且賭氣離開,我才臨時改變的計劃,我當時做好了跟你一塊受傷的準備,但白狼手腳太利索了。”
我點點頭問:“那他們口中的什麼吉姆先生又是咋回事?”
張星宇低聲道:“我通過陸峯和狐狸打聽出來,王者商會在科威特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一個叫吉姆的人,兩家發生過很多次流血事件,爲了演的逼真一點,就借了吉姆的名。”
我表情嚴肅的問:“那幾個老外呢,你找誰處理的?別說憑你自己昂,你丫肯定還有幫手。”
張星宇咬着腮肉,沉着臉道:“咱們出發的當晚,我讓白老七和鄭清樹走高速來的京城,我本意是先和白狼談判,如果實在談不攏就讓他倆找機會拿下白狼,以白狼和念夏爲籌碼交換馬徵。”
我眯眼看向他:“也就是說,從韓飛找到咱們開始,你就已經決定了要趟這攤渾水?”
“對,這次機會對咱們來說千載難逢,哪怕不惜和王者商會開戰,我也想幫頭狼抓住。”張星宇收起臉上的笑容,表情認真的開口:“出發前我就說過,惡人我來當,你我皆棋子,如果最後鬧到不可開交,或者咱們被王者商會大軍壓境,無非把我交出去就萬事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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