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絕世藥尊虞淵轅蓮瑤 >第四百七十七章 叛徒
    幽藍光幕爆碎,海水蒸騰,天顯異象。

    深沉夜空,繁星驟然璀璨明耀。

    彷彿早前,整個星燼海域的天穹,都被陰沉幕帳給遮蔽。

    反倒是因溟沌鯤的海中翻涌,打破了幕帳禁錮,撕裂了天穹,令這方因血靈祭壇掩飾遮蔽的小天地,終現真容。

    懸浮於空的隕落星眸,內部陣法轟鳴,牽扯而來的星能,瞬間多出數倍。

    蟒後徐子皙駭然之後,虛空身影驟然消散,再次露面時,已在隕落星眸之上,站在柳鶯身前,道:“海底,究竟怎麼回事?”

    柳鶯臉色泛白,神色疲憊,慘然一笑,“徐姨,海底下當真是一言難盡啊。”

    蘇妍,孔半壁和杜璜等人,重見天日後本該喜悅,可待到發現海下的溟沌鯤,如地牛翻身,攪的星燼海域天翻地覆時,反而愈發不安。

    “呼呼!”

    千萬裏之外,數不盡的陰靈鬼物,不知從何而來,浩浩蕩蕩,虛空行走,直衝海底。

    密集的異魂鬼物深處,矗立着一座七層寶塔。

    寶塔鬼氣森森,盤踞着一頭頭強大魂靈,分別坐落在不同塔層。

    第七層,負手而立一位白袍男子,長袍空蕩,衣袍內似根本沒有血肉骨架。

    白袍男子彷彿千萬異魂鬼物之主,御使着寶塔,驅趕着無數陰靈鬼物,如大軍入境般,朝着海底而去。

    相隔極遠,徐子皙只看了一眼,便失聲驚叫:“恐絕之地,白袍幽鬼!”

    另一方天空,一團五彩雲霞,緩緩漂浮而來。

    雲霞深處,有一棵巨大桃樹,桃花朵朵盛開,鮮豔美麗。

    桃花盛開的樹下,依靠着一名手捧古卷,津津有味研讀的女子。

    女子身材纖柔,姿態美好,只因專注看書,加距離遙遠,瞧不見真容。

    五彩雲霞飄逝着,途徑藍色晶體般的靈祭壇時,背對着衆人的讀書女子,擡頭看了一眼靈祭壇,似輕輕點頭。

    一道純淨的靈魂光柱,從那靈祭壇延伸而出,落入五彩雲霞的那株桃樹。

    盛開的朵朵桃花,驟然變得晶瑩璀璨,釋放着玉石般的光澤。

    女子似輕聲一笑,採摘了一朵桃花,放在嘴裏細細咀嚼,神色歡愉。

    “呼!”

    心滿意足的女子,駕馭着五彩雲霞,和那棵巨大的桃樹一道兒,猛地沉向大海。

    她手中捧着的古老書籍,隨手扔出,大若山嶽金磚。

    一枚枚金燦燦的奇異文字,如被神明賦予了無窮力量,光芒奪目,排佈陣列,落向了大海深處。

    “彩雲瘴海,桃花夫人。”

    徐子皙語氣艱澀,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又有一隻白鶴,飄然而來。

    白鶴身上,靜坐着一位吹笛白髮男子,笛音嫋嫋,他周邊靈霧濃郁,他則是沉浸在笛聲中,似不知人間幾何。

    蟒後徐子皙,並不認得吹笛的白髮男子,可待到她看清白鶴時,臉色卻陰沉下來。

    相隔極遠,如感應到她的目光注視,那隻白鶴,回了一眼。

    白鶴眼睛,一片死寂。

    徐子皙看着那雙鶴眼,如看着無數的墳堆,和數不盡的枯骨屍海。

    剎那間,她便口吐鮮血,卻渾然不知。

    “徐姨,徐姨?”

    柳鶯攙扶着她,看她神色驚容,自言自語,又忽然吐血,連聲輕呼。

    星能耗盡的隕落星眸,再也不是柳鶯的眼睛,她的境界太低,也不足以看到千里之外的異景。

    她看不到,徐子皙卻都看到了。

    “被妖殿下達誅殺令的那隻鶴,和灰鴉大人乃死敵,他竟然出現了,而且還被人騎着。也或許,騎着他的壓根不是人……”

    徐子皙呢喃低語,轟然坐地,心亂如麻。

    白袍幽鬼,桃花夫人,白鶴,還有吹笛男子,怎會那麼巧地,同時在星燼海域現身,而且偏偏是這個時候?

    是誰,召喚了他們,引他們到來?

    柳鶯,孔半壁和杜璜那些人,皆屬於天源大陸的年輕修行者,壓根不知道寂滅大陸,隱藏着多少厲害人物。

    有很多異類兇物,獨來獨來,連妖殿和魔宮都感到頭疼。

    恐絕之地的那位白袍幽鬼,彩雲瘴海的桃花夫人,就是這樣的異類,和異境一方小天地合一,在自己的世界稱王稱霸,不受約束。

    那隻白鶴,曾爲妖殿大妖,只因在乾玄大陸造下殺孽太大,動搖了凡人根基,被青鸞帝國的青鸞女皇重創,幾乎被殺。

    妖殿默許此事,未能給他主持公道,導致他叛出妖殿,從而犯下更多罪過,導致妖殿震怒,對他下達了誅殺令。

    然而,數百年過去了,他依然時不時地現身,並沒有死亡。

    只是行事愈發小心收斂,不常顯露蹤影,以往每次露頭,也都驚鴻一瞥,不敢如此張狂放肆。

    可現在,他竟大模大樣地,在星燼海域上方露面。

    還允許一人,騎在他身上吹笛?

    徐子皙腦海一片渾噩,只覺得如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說不出的古怪,怎麼都理不清思緒,不知道星燼海域到底在發生着什麼。

    “呼!”

    兩手握着“南明離火扇”的侯天照,忽然破開海面,第一個冒了出來。

    隔着百里,他一眼看到了徐子皙,激動的用力招手。

    侯天照一露頭,緊接着,就有更多邪魔弟子,一個接着一個,衝離了失去“深藍幽幕”封禁的海水。

    海底。

    天邪宗的祁南鬥,體內靈力流轉,也在“深藍幽幕”被撐破之後,緩緩上浮。

    和他一起的,有池蔭,有魔宮的費羿等人。

    在封禁解除之後,還沒有着急衝上海面的,忽然間,只剩下魔宮的莫硯,還有血神教的林嶽。

    駕馭着“伽羅魔刀”的莫硯,眼看着燃燒着碧綠火焰的血祭壇,衝向“混濁魔胎”。

    突然間,莫硯轟然變色。

    遠方的海面,浩浩蕩蕩的異魂鬼物,裹着一座七層寶塔,黃河之水天上來般,向那血祭壇和“混濁魔胎”的方向墜落。

    塔頂,一位白袍男子,入海的那一霎,輕喝:“黑潯?”

    他的聲音,輕柔溫潤,卻傳遍星燼海域的每一個角落。

    “黑,黑潯?”

    依然留在海底的莫硯,還有林嶽,滿臉錯愕,不明所以。

    “我在。”

    莫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驟然傳來。

    莫硯和林嶽兩人,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如白晝見鬼,嚇的差點魂飛魄散。

    魔宮,安排在星燼海域的鎮守,那位黑潯大人的聲音,竟然來自那座血祭壇!

    “黑潯!”

    御動着“煞魔鼎”,在日月懸空,在“天都古妖陣”初成時,硬生生掙脫出來的虞淵,人在鼎內,隔着已經透亮的“混濁魔胎”,看着另一端的血祭壇。

    魔宮鎮守,人在壇中。

    不論他如何設想,都沒料到通過“煞魔鼎”內,以一簇魔紋和他暗中以魂念交流的黑潯,竟然不在海面。

    而是在海下,就在那座血祭壇!

    呼!

    一道龐大魔影,從血祭壇深處,由扭曲的光影糅合凝鍊而成。

    燃燒着碧綠火焰的藺竹筠,在他顯形之時,稍稍和他拉開距離,涇渭分明。

    “黑潯!”

    莫硯握着“伽羅魔刀”,雙眸噴火,以魔刀遙指血祭壇,“血靈祭壇的破土,海上海下的肆虐,竟然出自你的手筆?你膽敢背叛魔宮!”

    以“伽羅魔刀”,教導他如何行事,配合虞淵壓制溟沌鯤的黑潯,竟在血祭壇內!

    林嶽猛地變色。

    人在“煞魔鼎”的虞淵,身形一震,也被驚住。

    黑潯從傳遞魂音起,就讓他提防溟沌鯤,說溟沌鯤纔是海底最大威脅,說種種佈置,都是爲了封禁溟沌鯤,要他和莫硯聯手,不惜一切代價對付溟沌鯤。

    待到黑潯現身,虞淵忽然覺得,他如今獲知的所有消息,都可能是虛假的。

    “你在就好,怎麼搗鼓了那麼久,還沒能穩住局面?”七層寶塔上,白袍幽鬼衣袍飄飄,目顯訝色,“竟然還讓溟沌鯤,脫離了血祭壇的掌控,顯出真身出來?”

    “出現了太多意外。”

    黑潯抱歉的解釋一句,“這艘渡船,依然保存完整,欲要登船者,只要幫忙鎮住溟沌鯤,不要讓他壞事就好。”

    他在講話時,從星燼海域的一座座島嶼,驟然噴涌出靈能血光。

    另有兩個黑潯,一起飛逝而來,落入血祭壇。

    虞淵只看一眼,便知在血祭壇率先凝形的,只是黑潯的一尊陰神。

    後面那兩個,纔是他的本體真身,和煉化的陽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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