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寒陵起身。
陸安安看他有些虛弱的樣子,好似受了什麼傷,不禁擔心:“你沒事吧?”
封寒陵點頭:“嗯,沒事。”
如果你能別再提剛纔那些話的話。
我就沒事。
封寒陵知道,這也不能怪陸安安遲鈍,只怪他之前說話太決絕。
如今,也算自作孽了。
“天色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你也好好睡一覺吧。”
封寒陵擡手想摸摸陸安安消瘦的小臉,但怕她又說剛纔那些話,不得不控制蠢蠢欲動的手。
他知道,他之前對陸安安的傷害太重,想讓陸安安對他放下心防,重新開始,還需要一段時間。
“嗯,你也是。”
陸安安看他臉色不好,輕聲道:“晚安。”
看着陸安安仰望自己,眉宇溫柔的模樣,封寒陵頭一次感覺這麼煎熬——
真想,現在就用力抱住這個女人啊!
但是不行。
封寒陵也不想嚇到陸安安,只能忍着衝動,腳步僵硬地離開了。
訂婚儀式在第二天如期舉行。
滿堂賓客等着新娘子的時候,高雲淇也被不少人簇擁着。
她少有不是那副別人欠她錢的表情,而是微笑着:“我家媳婦怎麼樣?我很滿意,也很喜歡。”
聽到她的話,不少熟悉她的人都很驚訝。
要知道,高雲淇在以前,可瞧不上任何人啊!
她現在居然說,很喜歡那個陸安安?
看來,他們待會看到陸安安了,可得表示友好纔行,讓陸安安不開心是小事,讓眼前這位不爽就完了啊!
與此同時,封寒陵周圍也有一羣人,和他打着招呼。
有些人沒來上次的訂婚,對陸安安不瞭解,好奇問道:“你未婚妻怎麼樣啊?”
封寒陵看了對方一眼,說道:“如果有人讓她不開心,我會讓那個人當着她的面哭出來。”
他說這話時,眼神冰冷。
衆人打了個哆嗦,沒有人懷疑封寒陵是不是在開玩笑,他的眼神太認真了!
在封寒陵與高雲淇表達對陸安安的態度後,不少賓客和熟人交流,大家達成共識——
無論陸安安是什麼出身,又是什麼樣的人,他們一定不能有半點怠慢!
當衆人看到坐在輪椅上,如木乃伊一般的陸安安時,表情差點繃不住。
換成平時,他們肯定鬨堂大笑,議論紛紛。
可剛纔封寒陵撂下的狠話,讓他們繃緊了臉,不敢露出什麼不妥的表情。
陸安安被人推着進入教堂,經過一排排賓客身邊時,她還擔心自己這副模樣,會不會被人嘲笑。
可沒想到的是,大家竟然用溫柔和善的表情,目送着她,沒有誰的表情是嘲笑或諷刺的。
這讓陸安安一直忐忑的心,頓時安定了不少。
她在衆人祝福的目光中,與封寒陵交換了戒指。
讓陸安安意外的是,她和封寒陵訂婚的對戒,是另一款,而非封寒陵之前單獨送她的那枚戒指。
前世時,封寒陵也將這枚戒指送給了她,是在兩人結婚的時候。
陸安安討厭封寒陵,所以當天就把戒指扔進了首飾盒裏,沒有再拿出來過。
現在,她手上戴着與封寒陵的訂婚對戒,而封寒陵之前送她的,她並不知道名爲“真心”的戒指,被她用項鍊串起來,戴在了脖子上。
“真是郎才女貌啊。”
賓客中,龍驍看着陸安安感慨,這女人雖然看起來狼狽,但她在看着封寒陵時,臉上綻放出的笑容,卻讓人不禁忽略她身上的紗布,被她這張溢出幸福的美麗笑容所吸引。
“是啊。”
她身旁,於憐月緊盯陸安安的臉,目露思索:“真是……越看越眼熟啊。”
龍驍看向她:“你還在糾結陸安安像你在國外遇見的那位?”
於憐月問道:“陸安安的母親是誰?”
“我就知道你不搞清楚,就不甘心。”
龍驍寵溺地摟過了她,指向前排一位坐在角落,儘管穿着精緻服裝,卻仍顯滄桑的女人,說道:“那就是陸安安母親,陸夢花,我查過她,出身農村,不可能和你見過的那個人有關係,你別忘了那人的身份……”?
於憐月看着陸夢花被生活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臉,終於放下心中糾結:“看來只是巧合了。”
如龍驍所說,農村出身的女人,和她見過的那位,差距可不止雲泥之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