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開口:“沈律師?”
沈子西左右看了看,才皺眉對她道:“你去找左元做什麼。”
路清清拉了拉揹包,如實相告:“我主編收到的獨家,讓我來跟。”
說着,她連忙又道:“沈律師你放心,我就是做自己的本職工作,絕對不會影響到你……”
沈子西眉頭蹙的更高:“我不是這個意思,還有,剛剛在上面和你撇清關係,也不是故意的。”
路清清笑道:“我知道的,你是一個嚴謹認真,不會被外界因素所幹涉的人,尤其在工作時,更是心無旁騖。”
沈子西:“……”
他倒也沒她說的那麼好。
默了一會兒,沈子西才道:“你真的要跟這個案子?”
路清清點頭:“這是主編指派給我的工作,左元他……”
頓了頓,路清清遲疑着開口:“沈律師,你是要在法庭上主張他無罪嗎?”
沈子西抿了抿脣道:“抱歉,這個不能告訴你。”
路清清立即道:“瞭解瞭解,我就是隨口問問……”
想了想,路清清還是道:“只是根據警方的調查,還有我剛纔對左元的採訪,我覺得他有很大的問題。”
知道她想要表達什麼,沈子西緩聲道:“他是我的委託人。”
聞言,路清清明白他的意思了。
爲委託人辯護,是一個律師,最基本的職業素養。
路清清一邊點着頭,一邊道:“那我知道了,就像是沈律師說的那樣,我們就各自做各自的工作吧。”
她剛要走,沈子西便拉住她:“你是已經認定了,左元殺了他妻子嗎。”
路清清道:“這個我沒法肯定,具體要交給警方去調查,我只是負責查出更多隱祕的,不爲人知的真相。”
“既然你心裏已經認定了左元有問題,不管他妻子是不是他殺得,你都不應該再調查這個案子。”
路清清不解:“爲什麼?”
沈子西沉了聲:“你想過沒有,退一萬步來說,他妻子的死,真的和他有關,你咬着這件事不放,他會怎麼對你?”
聽了這話,路清清歪頭一笑:“沈律師這麼說,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你在側面告訴我,事實的真相,就是我得到的消息那樣?”
沈子西一愣,握着她手臂的手鬆了松,沒想到就這麼被她套了進去。
路清清笑道:“沈律師放心,這就是不涉及任何的,私下隨便聊天而已,我會憑我自己的本事,調查出這件事的真相。”
說話時,路清清手機響起。
她接着電話,朝沈子西揮了揮手:“我先走了,沈律師拜拜。”
沈子西站在原地,擡手摸了摸眉毛,長長吐了一口氣。
回到車裏,沈子西從儲物盒裏拿東西,卻看到了路清清那個掛件。
他看向車外,四周已經沒了路清清的身影。
沈子西重新把鋼筆帽拿了起來,在陽光的照射下,仔細觀察着,怎麼都不懂,這到底有什麼特別的?
……
晚上,路清清見完了左元妻子生前的朋友,回到家樓下時,遠遠便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正半倚在車前,低頭看着手機。
聽見她的聲音,沈子西擡起頭,隨即收起手機,餘光正好瞥見跟着她身後的兩個人。
等路清清站在面前,沈子西才道:“你才下班?”
“啊……對,沈律師喫飯了嗎,沒喫的話,我請你吧,正好感謝你昨天救了我。”
沈子西確實沒喫飯:“行。”
路清清道:“這附近都是一些簡單的快餐和麪食,我們去遠點的地方可以嗎。”
“就吃麪吧。”
於是路清清帶着他到了她經常去的一家麪食店,兩人點完餐,沈子西正要付錢時,路清清已經搶先給了:“說好了是我請沈律師的。”
沈子西笑了下,沒說話。
屋內開了暖氣,有些熱。
坐在位置上,路清清下意識扯了扯圍巾,扇着風。
沈子西視線落在她脖子上的傷痕上,脣角微抿:“你今天去醫院檢查了嗎。”
路清清對上他的視線,意識到他說的什麼後,又把圍巾拉了上去,笑道:“沒事,我昨天塗了藥膏的,過兩天就好了。”
說着,她又看向沈子西的額角,指了指:“沈律師這裏還疼嗎。”
沈子西本想說“不疼”的,可話到嘴邊,不知道怎麼變成了:“有點兒。”
路清清臉上閃過一抹自責:“那不然還是去醫院……”
這時候,服務員把面端了上來。
沈子西一邊拆筷子一邊道:“去醫院倒是用不着,你有空的話,可以幫我再處理一下傷口。”
路清清想也不想的答應:“我有空有空。”
沈子西脣角不着痕跡的揚了揚,把筷子遞給她:“喫飯吧。”
喫飯的時候,沈子西注意到,路清清碗裏沒有香菜,他問道:“你不喫香菜?”
路清清回答道:“哦,我一喫香菜就過敏,所以完全不能沾,這裏的老闆也記得,所以每次都不會給我放。”
只聽說有人不愛喫香菜,但第一次聽說有人香菜過敏。
沈子西側了側頭,腦海裏突然浮起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不知道在哪裏聽到過的一個聲音,“我不能喫香菜,會過敏的”。
似乎,也不是第一次?
想不起來了。
不過像是路清清這樣的女孩子,他見過一次,絕對不會忘記。
難道是某次酒局?
燈光昏暗,看不清臉倒也正常。
但哪個酒局,會喫到香菜啊。
可除了這些場合外,他又能怎麼和她產生交集,還救了她?或者是他去年去悉尼出差了大半年那次?不過要是在那個地方遇到了南城人,自然是記憶深刻的,又怎麼會忘記。
見沈子西出神般在想什麼,路清清試探着:“沈律師,不好喫嗎?”
沈子西收回思緒,重新拿起筷子:“沒有,味道還不錯,喫吧。”
聽到他認可了自己喜歡的這家店,路清清脣角忍不住揚起,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