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龍回頭,對鍾離安大吼着,眼底染上了絲絲血絲!
鍾離安眸子微深,卻是沒有半點猶豫地折返了回來,幫助蒼龍一起對付那強者!
“你瘋了嗎?”
蒼龍看着去而復返的鐘離安急了:“你的命不要了?”
鍾離安冷哼了一聲沒有答話。
她只知道,要她拋下蒼龍獨自逃跑,不可能!
“哼,不自量力!”
一名強者冷哼了一聲,揚起長劍再次毫不留情地向着鍾離安身上砍了下去!
“嗷……”
小怨胡不幹了,揚起還沒有長成的鹿角,對着那強者的胸口撞了過去!
“什麼東西,滾開!”
那強者感覺到了小怨胡身上散發出的危險,連連後退間暫時將劍收回了一些!
“譁……”
就在此時,鍾離安的匕首流利地一個翻轉,趁着這個機會,刺進了他的肩胛骨之中!
然而他身爲金丹期強者,對肉體的提煉也是到達了一個高度,鍾離安這一次,也僅僅是刺入了他一些皮肉之中!
“快走啊你!”
蒼龍見此急了,一尾巴掃向一個襲擊者,卻是根本無效!
“敢傷我,你覺得他還走得掉嗎?”
那人嘴角露出了一抹嗜血。
同時,所有的金丹期強者都瞄準了鍾離安!
“不好!”小怨胡慌亂地大叫了起來,可是這一次幾人早有預防,早就封閉了自己的聽覺,它這招,再也達不到之前的效果!
“死吧!”
鍾離安對付一個金丹期強者都不可能,而今是三名,同時朝着她襲擊而去!
鍾離安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躲閃,可還是有一劍狠狠地刺進了她的左肩之中。
鮮血狂涌。
“滾啊,你們都別碰我主人!”
小怨胡急紅了眼,朝着一人就狠狠地撞了過去!
然而那人早就有預料,一個閃身躲開,將小怨胡牢牢地掐在了手裏。
“你這個小東西,到底是什麼?”
那人眼底泛起興味的光芒:“不如,就一起帶回去吧!”
“噗……”
又是一劍刺進了鍾離安的小腹之中,血跡一路蜿蜒而下。
劇痛襲上心頭,鍾離安再支撐不住半跪了下來,眉頭緊鎖。
“我不跟你們走,你們放了我主人!”
小怨胡看着這一幕都快急哭了!
蒼龍也是氣得不行:“都怪我,本來剛剛是有機會逃掉的,我爲什麼要回頭……”
鍾離安不語,卻對他搖了搖頭,表示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蒼龍氣急了,他倒是願意鍾離安罵他,可是他這樣……
“說罷,你不籤我們的契約書,就只有一個下場,現在後悔嗎?”
一名男子看着鍾離安現在的模樣得意極了,又是一劍狠狠地對着鍾離安刺了下去。
渾身痛得都有些抽搐,鍾離安卻是忍住了沒有慘叫出聲,只低聲道:“我不悔。”
“我向來,是一個愛自由慣了的人,絕不爲他人之走狗。”
“你……!”
幾人當即大怒:“那這是你自找的!”
鍾離安冷笑,嘴角溢出了絲絲殷紅的血液,眼中卻是沒有半點的屈服。
“殺了他吧!”
“他剛剛傷了我,我纔不會就這樣輕易地放過他!”
聽着三人的聲音,鍾離安感覺到痛苦席捲全身,渾身的力量也在一點點地流失。
她下意識地握緊了天璣石,纔想起來如今的天璣石之靈已經陷入了沉睡之中。
或許等他醒了,自己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吧……
鍾離安不甘心地擡眼,卻見遠處的閣樓之上,站了幾人。
站在最前面的男子一身玄墨華袍,墨發散落,一雙眸子冷淡猶如冰川,沒有帶上一絲半點的感情,整個人宛如神祗般不可褻瀆。
“是他……”
無妄殿主,宗政陽漓。
那個被她非禮過的男人。
“救我……”
鬼使神差地,鍾離安對他輕輕說着,然而她的聲音太小,連她自己都沒有聽清楚那個人又怎麼會聽清楚。
鍾離安覺得自己是魔怔了,臨死前但凡看到有一根稻草,她都會去抱一下。
很顯然她失敗了。
因爲那個人的眼裏,依舊無波無瀾,看着她就宛如是在看着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樣。
也對,她如今換了模樣,他又怎麼會認出她來,而且他們之間,本身就沒有什麼關係,他又有什麼理由來救她?
“那我就一刀刀將她給斬碎!”
三名金丹強者終於討論出了一個結果,拿起長劍就向着鍾離安的心臟要害處砍了下去。
利刃揮舞的風聲中混雜着蒼龍和小怨胡不甘的叫喊聲,鍾離安只是嘲諷地低笑。
沒想到,這一次,她竟然掛得比前世還要早啊。
“錚……”
空氣裏面響起來了刺耳的利刃碰撞聲,而後,那把揮舞而來的長劍竟然被這一股力道轟飛了出去!
“什麼玩意!”
一名金丹強者難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長刀,眼睛一擡,看向了遠處閣樓上的身影。
“媽的,哪個敢壞老子好事?”
而高樓上的男子眸子冷寒,看着他們宛如看着一具具屍體,而後,他揮了揮手。
頓時,站在他身後的數名強者頓時飛身而出,朝着這邊而來!
這邊三名金丹期強者愣在原地,還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
但是他們能夠感覺到:“他們的實力,好強!”
“他們究竟是什麼來頭?”
領頭男子還算是冷靜,道:“我們託月宗可不是小門小派,到時候只要我們報出了宗門名字,他們怎麼說也得給我們留幾分退路!”
然而,他們所料想的與現實完全不一樣!
這一羣人的實力強悍到了一種可怕的程度,他們竟然在這些黑衣男子手下毫無反抗之力!
沒有多久,三名金丹期強者,一個不漏地被束縛住了。
小怨胡見此大鬆了一口氣,而蒼龍看到迎面走來的,宛如是天神一般的男子,給嚇得瑟瑟發抖。
它永遠都忘不了,當時他在蒼龍湖,被這個變態男人揍得有多慘!
要不是因爲鍾離安還在這裏,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不過片刻間,鍾離安感覺到,自己的下巴被冰冷的劍身挑起。
“爲什麼不同意那契約?”
聲音冰冷如碎玉。
喉嚨抵上了劍尖,微微刺痛中,鍾離安被迫仰頭看着他。
鍾離安心裏暗罵這男人太過粗魯,白長了這一副好樣貌,嘴角卻是一抹冷笑,將喉中的腥甜嚥下:“若我簽了那契約,又與行屍走肉有何差別?”
這話鍾離安說得灑脫,然而,卻是有多少人因爲懼怕死亡,做了那再沒有靈魂的軀殼。
宗政陽漓的眼裏映出鍾離安此時血跡斑斑的模樣,他濃密睫毛覆蓋下的深邃眼眸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淡漠的眼卻是在對上鍾離安倔強眼眸的那一雙眸子,宛如古井無波般的,暈起了一陣波瀾。
而這,是鍾離安陷入黑暗前,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