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然而就在此時,一枚一陣疾射而來,直接將東宮文琰的長劍振得微顫,因此阻止了東宮文琰的動作!
“誰?”
東宮文琰轉頭,看向了出手之人的方向。
來人一身青衣盤坐於蒼龍之上,那是一名樣貌不凡的少年,渾身帶着風流貴氣,此時正對着他掩脣輕笑:“哎呀,東宮文琰大人真是好大的氣啊。”
“不知道這位公子哪裏招惹到你了,你要下這樣的狠手呢?”
鍾離安說罷,挑眉看向了東宮文琰。
“離岸。”
看到這一張熟悉的面孔,東宮文琰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很是難看了起來!
他幾乎是瞬間想起來了上次在毒障森林,蒼龍出現而破壞了他計劃的事情。
上一次要不是蒼龍搗亂,只怕他早就靠着九轉吸魂大陣將實力提升到了築基十階!
都是怪這個離岸忽然出手,放跑了那麼多的獸類,所以他纔會修爲才進步到築基八階!
“你來做什麼?”
東宮文琰的聲音很冷,帶着幾分殺意。
仇人見面,當然是分外眼紅。
鍾離安冷笑了一聲:“我有些看你不爽,所以就過來了。”
“既然是你要做的事,我當然不能讓你做成了。”
她將理由說得簡單明瞭,東宮文琰竟然一時間根本就無法反駁!偏偏這離岸,又向來就是一個任性的主!
趁着東宮文琰和鍾離安交談,此時被白澤牢牢壓制住的刑懷逸忽然眼裏紅光大盛,一手捂住了東宮文琰的長劍,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直接將之反插進了東宮文琰的小腹!
“噗呲……!”
東宮文琰怎麼也沒有想到,劍柄還在自己手中之時,這刑懷逸竟然可以瘋狂到可以用手抓住劍刃,朝着他反應刺來!
瞬間,東宮文琰小腹處鮮血狂涌,而刑懷逸的臉上滿是鮮血,正看着他邪笑着,鮮血也從他手指縫隙裏狂溢而出!
“你瘋了!”
東宮文琰瞳孔微縮,反手振飛了刑懷逸,捂住了自己受傷的腹部。
“文琰師兄!您沒事吧?!”
其他的御靈宗弟子見此,忙上前來扶住東宮文琰。
鍾離安也沒有料到這一幕,微微意外。
她前世除了見到只是殺人機器的刑懷逸以外,也只是見了他一次。
殊不知,他性子原本是這樣烈的一個人!他寧可自己掌心破碎血肉模糊,也要讓東宮文琰付出代價!
“文琰師兄,您怎麼樣了?”
有弟子關切地上前去查看。
“走!”
東宮文琰痛得眼裏浮上了血絲,看了鍾離安和刑懷逸一眼,帶着白澤和御靈宗的弟子轉身離開。
御靈宗的弟子似乎是覺得氣憤不已,對鍾離安道:“離岸,你等着!”
“你今日既然敢插手御靈宗的事情,就不要怪御靈宗對你下手!”
說完一句狠話之後,東宮文琰等人這才憤恨離開。
鍾離安攤肩,對蒼龍道:“哎呀我好怕呀!”
蒼龍也輕哼了一聲:“人家也好怕怕呢!”
這話清晰地落入了御靈宗衆人的耳中,差點沒把東宮文琰起氣出一口濃血來。
直到東宮文琰等人走遠,刑懷逸這纔看向了鍾離安:“那個……離岸是吧,今天就謝謝你了!”
“無妨。”
話從她口中說出來,卻是輕飄飄的,顯得很是隨意。
刑懷逸的臉色卻是忽然凝重了起來,道:“既然你救了我,我可以答應你三件事,什麼都可以。”
“哦?”
鍾離安覺得有些好笑,隨意道:“那我讓你脫衣服也可以?”
本來是玩笑之說,刑懷逸卻是有些當了真。
但見他手放在了衣襟之上,正要解開,鍾離安忙道:“算了算了,我與你開玩笑的!”
這個人還真是毫無顧忌。
也對,她現在是男子的模樣,刑懷逸沒有顧忌也很正常。
刑懷逸動作頓住,血紅色的眸子看了鍾離安一眼;“那我還是欠你三個條件。”
鍾離安見他一臉執着,於是摸着下巴道:“好啊,那下次再說吧。”
反正她又不喫虧,白撿白不撿。
“這些丹藥你先服下,對你的傷勢有用。”
鍾離安挑了一瓶最適合刑懷逸的丹藥扔了過去,刑懷逸將之接住,擡手道:“謝了。”
鍾離安隨意揮了揮手,帶着蒼龍離開。
她現在,可是有更要緊的事情去做。
“去蒼龍湖。”
鍾離安對蒼龍輕聲說着,握緊了手裏得到的半月刃,目光變得飄忽了起來。
“好。”
提到回蒼龍湖,蒼龍便是有些期待地加快了速度。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鍾離安換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樣,一路輕車熟路地到了湖底祕境。
此時天已經黑盡了,鍾離安在徹底沉入湖底祕境的那一刻,還是會有一種眼前一黑的感覺,黑到什麼都再看不見。
她從空間裏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燭燈,輕輕點燃後打量着入眼的景色。
眼前還是一片黑暗,整個地方唯一的光芒也就只有她的的提着的燭火。
“嘩啦……”
行走間,在鍾離安的腳下似乎是提到了什麼沉重至極的東西。
她低頭,看到了像是手臂般粗的鎖鏈。
“師父?”
鍾離安輕喚了一聲,朝着鎖鏈的那邊緩緩走了過去。
走了許久後,眼前纔出現了微微的光亮,空氣裏偶爾聽得水聲嘩啦。
而後,鍾離安就看到,高臺之上,依舊背對她端坐着一名白衣男子。
他墨發披散而下如錦緞一般,白衣若雪,周圍的地面上都已經是寄了一層薄灰,只有他身上,依舊纖塵不染。
周圍如手臂般的鎖鏈密密麻麻地將他束縛,此時那身形雖然筆挺,卻是好像帶了一絲單薄和淒涼在裏面。
“師父。”
鍾離安聲音變低,有些怕是驚擾了他。
察覺到了聲響,白衣師父轉過了身來,閉合的鳳眸緩緩睜開。
像是有些無法適應鍾離安帶來的光亮一般,他好看的眸子微微睜開片刻後眨了眨,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顫抖,在看着鍾離安映着光亮的臉頰後,他竟然是有些微微失神。
“師父?”
鍾離安從未見過他這樣的神情,不由得輕聲喚了一聲。
這一聲落下,白衣師父眼底的恍惚瞬間消散了個乾淨。
“你來了。”
微啞的聲音從他口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