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忙跪趴着行了一個大禮:“皇上放心,馬車已經被鍾離恆接下了。”
“那就好。”天元皇鬆了一口氣。
豈料太監下一句話接着道;“可是祭司大人一起坐着您送的馬車離開了。”
這句話落下,天元皇臉上的表情驟然大變:“你說什麼?!”
太監渾身發抖:“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出發了!”
天元皇臉色大變,暗罵了一聲:“計劃現在取消還來得及嗎?!”
太監搖頭,根本就不敢看天元皇:“一切都是以您吩咐的那樣,以最快的速度進行着!”
“現在想要撤銷,已經是來不及了!”
天元皇渾身一軟,幾乎是頹然地跌坐到了地上。
本來,他只以爲和那個人的計劃是完美無缺的,卻是不想,這大祭司既然半路來插一腳!
“完了完了……”
另外一邊,馬車啓程回往鍾離家族的方向。
此時天已傍晚,月光正緩緩升起。
鍾離安卻是覺得這馬車內出乎意料的安靜。
她擡頭看了一眼清冷孤傲的宗政陽漓,此時他帶着月白麪具,情緒不辯,在這一瞬間,他好像是又變成了之前那個高高在上的神祗,就好像是之前的那一幕從未發生過一般。
鍾離安不知他在想些什麼,覺得無聊,於是調動着渾身靈力好修煉。
不想這一修煉,她的表情就有些精彩了。
沒想到她的體內又多了不少濃郁至極的靈力,想來是她剛纔和她接吻時不知怎麼從他身上渡過來的。有了這些靈力,她的修煉速度可是要提升好幾倍。
察覺到這一點後,鍾離安再度看向了宗政陽漓。
他……是靈力提取機嗎?別說,味道還算是不錯。
此時宗政陽漓也恰好轉來了目光與鍾離安對視,兩道炙熱的目光在空中觸碰,隨即,都像是觸電了一般的都將目光快速移開了。
鍾離安甚至聽見了自己沉重的心跳聲,她想,還真是見了鬼了。
前世她認爲自己非東宮文琰不可時,卻也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他,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馬車行駛了一段路後,車外傳來了微微喧譁的聲音。
“小安,小安你在嗎?”
這聲音熟悉無比,鍾離安覺得,這聲音的主人就算是化成了灰,她也該是認識的。
果然,轎簾拉開,但見東宮文琰帶着一隊人前來攔路。
在見到鍾離安後,東宮文琰面上一喜:“小安,原來你在這裏。”
聽到東宮文琰的聲音,一直絕望着的鐘離燦好似忽然又有了力氣一般,費力地想要掙扎起來想要向東宮文琰求助。
面對這個虛僞至極的男子,鍾離安微微皺眉:“你有什麼事情嗎?”
她如今看見東宮文琰,已經是一種截然不同的心情。
雖然東宮文琰的樣貌家世和各方面都還不錯,可是當她徹底瞭解了這個扭曲的靈魂之後,感受到的,只有噁心。
東宮文琰露出了一個自以爲很好看的表情:“你聽我解釋,我和鍾離燦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
如今鍾離燦在宮宴上身敗名裂,對於東宮文琰來說完全沒有了利用價值,所以他便迫不及待地來找鍾離安了。
鍾離安不語,就那樣抿脣看着他。
東宮文琰看起來一臉的真誠:“她那個賤人,做出這樣的事情,我怎麼可能和她有染……”
此時,東宮文琰不知道,那“賤人”二字,落在鍾離安的耳中是那樣的可笑。
前世之時,東宮文琰癡戀着鍾離燦,形容她鍾離安時,也是用了賤人二字。
他說:“像是鍾離安那樣不乾不淨的賤人,燦兒,你覺得我和她之間能有什麼嗎?”
於是他與鍾離燦聯手,將鍾離安一步步逼入了絕境,直到她萬劫不復。
此時東宮文琰的話還在耳邊響起:“小安,我中意的,自始至終都只有你一人……”
還是有些不死心的鐘離燦,在聽到東宮文琰的這番話後,終於頹然跌倒在馬車裏,眼裏涌出了憤恨不甘的淚水。
前世今生,幾乎是同樣的話,卻是對不同的人說。
東宮文琰信誓旦旦,鍾離安卻是實在是沒有什麼耐心繼續聽完了,於是道:“東宮文琰。”
東宮文琰頓時不說話了,癡戀地看着她:“你是不相信我嗎小安?”
“這樣明明白白擺上來的事情,你讓我相信什麼?”
鍾離安冷笑着,眼神淡漠:“況且,我也有了意中人。”
話聲落下,東宮文琰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立在當場:“什麼……小安,你……有意中人了,這怎麼可能……”
這個答案,是不是讓他有些不甘心!
他看上的女人,還沒有誰是他拿不下的,除了鍾離安。
除了東宮文琰,鍾離安清晰地感覺到,馬車內那道若有似無地朝着東宮文琰看了過來,帶着無形的威壓。
鍾離安背脊挺得筆直,一臉問心無愧地模樣,對東宮文琰道:“所以,你可以滾了。”
東宮文琰整個人都處於石化的狀態,連帶着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臉色慘白。
鍾離安卻是直接對車伕道:“走吧。”
“是……”
車伕有些忌憚的看了一眼東宮文琰,畢竟這位是御靈宗之人,他自然是萬分敬仰的!
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這樣一個完美的男人竟然去追求一個廢物,更可怕的是,那個廢物竟然還拒絕了他!
這個大陸是怎麼了?!
正常的情況下,這廢物小姐不是應該高興還來不及嗎?
車伕越發的想不通了,卻是沒有違背鍾離安的意思。
馬車沒有絲毫的停留,猶如鐘離安一般,徑直揚長而去,沒有一絲半點的留戀。
馬車內又陷入了一片寂靜。
鍾離安感覺到,此時的宗政陽漓似乎是有些不同了,就好像是古井無波的死水,忽然泛起了波瀾。
“你……中意之人是誰?”
低啞悅耳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