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中有人驚恐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忍不住驚叫出聲!
但見前去給大長老等人解繩子的幾人,手臂竟然齊齊斷裂,掉落到地上!
幾人當即是慘叫連連,痛得在地上打滾!
鮮血飛濺,鍾離安面前表情地看着,輕輕將利刃收回了劍鞘,渾身沒有沾染上一絲的鮮血。
她竟然是在同時斬斷了三名侍衛的胳膊,更可怕的是,根本就沒有人看清楚她是怎麼出的手!
“還有人來解嗎?”
冰冷的話聲落下,人羣裏是一片倒吸氣的聲音,數道目光驚恐地打量着鍾離安,瞳孔微顫!
此時的鐘離安,給了他們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以前的鐘離安,少女天才,卻是待他們尤其的和善,甚至連大罵都不曾,所以他們對於鍾離安根本就沒有忌憚,也絲毫不在意她的天賦和實力,以至於她被廢的時候,更是沒有將她放在眼裏!
而今的鐘離安卻是完全不同!
她冷漠,嗜血,殺伐果斷,讓人從心底裏發抖!
“沒……沒有……”
衆侍衛顫顫巍巍地發出了回答的聲音,他們根本就不敢看那三名倒在地上痛不欲生的侍衛!
事到如今,他們哪裏還有不明白的,也許三小姐根本就沒有被廢!
“你……!”
大長老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難看至極,他驚疑不定地看着鍾離安,第一次這樣深刻地認識到,此刻的鐘離安已經完全不同了!
鍾離燦的臉色也是慘白一片,她驚恐地後退了一步,聲音發抖:“鍾離安……你瘋了!”
鍾離安卻是懶得再回答她這個問題,冷冷道:“將她帶下去吧。”
“是!”
鍾離安如今發話了,哪裏還有人敢反對,只遠遠地退開,看着侍衛將鍾離恆、嚴曼珠、鍾離燦架走!
鍾離恆看着鍾離安的眼神微微變得有些複雜,他甚至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纔好。
這一刻,她感覺,鍾離安好似成長了,是他以前的小女兒,又好像是另外一個人。
“父親。”
鍾離安冷酷嗜殺的神情在看到鍾離恆後,化作了一片柔柔的笑意:“如今大長老大勢已去,我去整理好一些東西給父親送過來。”
鍾離恆心底的疑慮在對上鍾離安燦爛的笑時,終究還是浮上了一片暖意!
看着這一張熟悉的臉頰,那熟悉的笑容,鍾離恆明白,那就是他的小安,無論她什麼樣,都是他用心護着的小女兒。
“好。”
一字吐出,鍾離恆聲音微微乾澀。
整個鍾離家族大多數的人都看到了大長老等人被狼狽地捆着關在了柴房,不由得都開始慌了,因爲他們知道,鍾離家族,變天了。
鍾離安帶着扶沫前往了書房,那裏放着鍾離家族的賬薄還有許多事情的記錄。
扶沫知道了這個消息,整個人顯得很是高興,鍾離安卻是看着這一座熟悉的閣樓,目光微微恍惚,頓住了腳步。
她伸出手來,微微遮擋住了眼簾,透過指間府縫隙,再看着這一座熟悉的庭院。
前世的記憶紛紛涌進了腦海裏,她看着這些房屋一點點燃起,所有的東西一點點化作了廢墟,火光、血色染紅了半邊天。
她就那樣無助地看着她所在乎的一切,家人、家園,都漸漸化作泡影的那一幕,所有的悲傷和慘嚎彷彿是在耳邊再現。
瞳孔微晃,鍾離安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放下。
眼前的整個鍾離家族是那樣的平靜而和諧,至少,她所在乎的一切都還在,她用一次重生,保全了這一切。
心頭微微滑過一絲痛感,鍾離安想,她這一世,不管用什麼法子,都要護得鍾離家族周全,不僅要周全,還要風風光光地發展得更好。
“天元皇室……”
鍾離安輕輕念起這四個字,眼底泛起了一絲冷意。
不管是誰,妄圖對鍾離家族出手的,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如今大長老的勢力基本上已經倒臺,她要做的,就是放長線釣大魚!
“小姐?”
扶沫見鍾離安頓住了腳步,不由得輕聲喚她,整個人還沒有從欣喜中回過神來。
“無妨,走吧。”
鍾離安目光堅定了幾分,繼續往書房而去。
“嗯嗯!”
扶沫笑眯了眼,忙跟着鍾離安追了上去。
到了書房,鍾離安讓管家將賬簿以及記錄鍾離家族一些事情的書籍都給呈上。
管家口中畏懼地答應着,方纔鍾離安一劍的實力讓他現在都心有餘悸,哪裏敢再抗拒,忙老老實實地將賬薄書簡呈上。
鍾離安自然也知道,這些東西有不是都是管家做過手腳的,只不過,她現在沒有打算拆穿她而已。
“小姐……你的實力?”
管家試探地詢問着鍾離安,心頭好奇不已。
鍾離安一眼橫掃了過去:“不該問的別問,懂?”
這樣的目光看着,管家沒來由的脊背發涼,下意識地打了一個激靈,忙點頭道:“是是是!”
說罷他畏懼的看了鍾離安一眼,心虛的目光略過了賬簿,逃也似地退了出去。
鍾離安目光落回到了賬簿之上,手指輕點着桌面。
幾個時辰後,鍾離安將賬簿收拾好,此時已經是到了丑時,萬籟俱寂,鍾離安有些困了,便索性趴在桌案上沉沉睡去。
這一睡,倒是做了一個夢。
夢裏是一片迷霧,遠遠地,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玄墨色華袍男子,卻是怎麼也看不到他的臉頰。
“是他嗎……”
鍾離安呢喃着,下意識地追上去,然而,她跑了許久,怎麼也都追不上他。
鍾離安急了,道;“宗政陽漓,你停下來看看我。”
男子回過頭來看她,眉目冷冽如天神般高寒不可褻瀆。
是他沒錯了。
鍾離安微喜,可是他只回頭看了她一眼後,卻是再也沒有停留,不停地往前走着。
鍾離安怎麼也追不上他,她彷彿夢魘一般地,追着那個如天神一般的男子,最終卻也只是看着他,漸漸地消失在了一片迷霧之中,她卻怎麼也追不上了。
“呼……”
鍾離安猛然睜眼,夢醒。
她微微蹙眉坐直,心頭好奇不已自己爲何會做這樣荒誕的夢境。
然而這一個動作卻是讓她感覺背上微沉,很暖和。
她側頭一看,但見是一襲玄墨色狐裘披風搭在了她的肩頭,披風上有着精緻的捲雲紋,還幾乎是有着那熟悉讓人不禁嚮往的清冽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