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傻,當然知道鍾離安這句話說出,就是不認同她的這種行爲,當即伏地了身子,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鍾離安拍了拍身上的袍子,緩緩起身:“我流鈺閣的規矩,何時變成了這樣了?”
“你的意思的,我流鈺閣需要你,你就可以繼續在流鈺閣待着。”
“可要是你某一天做了什麼錯事或者招惹了什麼人,流鈺閣也是怕招惹什麼禍事的,不如直接將你給掃地出門吧?”
鍾離安的聲音裏帶着試探地反說了回去,侍女立刻臉色發白!
“對不起主上,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如今的賣身契可都在流鈺閣,是死是活,還不是就憑這主上一句話的意思!
看着在地上瘋狂磕頭求饒的侍女,鍾離安輕嘆了一聲。
“起來吧。”
侍女這才驚恐地頓住了身形,忐忑不安地看向了鍾離安。
鍾離安的手指撫向了侍女的額頭:“瞧瞧,都磕紅了。”
她忘了如今是男裝的模樣,又長得風流俊俏,侍女看着,心頭恐懼的同時,又不由得微微紅了臉頰。
“記住,流鈺閣的每一個人,都應該受到流鈺閣的庇護,受到我離岸的庇護!”
聲音不大,卻是很堅定。
侍女聽着這番話,驟然睜大了瞳眸,難以置信地看向了鍾離安。
尋常人看到禍事,誰不是避之唯恐不及,也就這位強大的離岸大人,不會去虛僞客套將人推出去,而是打算庇護到底!
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侍女立刻跪了下去:“主上,對不起,我有罪!”
她剛纔,怎麼能夠有那樣齷齪的想法,還妄想得到主上的誇獎,這一切看起來未免太過可笑。
鍾離安搖頭將之扶起:“你沒有罪。”
“你方纔做的,不過是流俗之法罷了。”
話語聲微微一頓,鍾離安很堅定地道:“不過在我這裏,你不想要明哲保身,你需要做好自己即可。”
侍女看着鍾離安,瞳孔劇烈晃動。
從來都沒有人會告訴她這些,原來,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是可以任性妄爲的!
“所以,知鳶這個人……”
鍾離安目光一轉,看向了臺上長袖善舞的知鳶:“我們不僅要護着,還要牢牢地護着,管家的人想要動她一分,也得先問過我流鈺閣的意思!”
侍女聽得眸子緩緩地明亮了起來,由衷道:“是,屬下明白了。”
這一句話,她是發自內心說出的,對於這位離岸大人,她也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侍女轉身退下,鍾離安一回頭,但見尚遊正定睛看着她,眸子裏亮晶晶的。
鍾離安當即就賞給了他一個爆慄:“看什麼?”
尚遊被這一下打得有些疼,當即嘿嘿笑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被鍾離安敲的地方:
“師父,原來你是流鈺閣之主啊,難怪了。”
鍾離安不答,尚遊又繼續問:“師父,要是我以後招惹了仇敵,你也會保我嗎?”
鍾離安瞬間想起前世之時尚遊殺了不少的人,積了不少的怨氣,要是她再保他,豈不是成了專門收拾爛攤子的了?
尚遊頓時就委屈了,扁着嘴可憐巴巴地看着鍾離安。
鍾離安只當看不見。
一舞完畢,鍾離安滿意地走出了雅間。
另外一名侍女見此,忙跟了上來。
“主上,前往任南國的馬車我們已經備好了。”
鍾離安擺了擺手:“不用馬車。”
馬車的路程實在是太慢了,這樣走走停停地去,豈不是要七日才能到任南國?這樣也太費時間了些。
“那主上,我們有什麼可以爲您做的呢?”
鍾離安想了想,道:“替我觀察一下鍾離家族的動靜吧。”
“要是家主那邊有任何的不妥,你們就算是舉閣之力也得將他們護住。”
畢竟流鈺閣內,還有她和花祭夜一起買回來訓練過的殺手。
有了流鈺閣相護,鍾離安心頭也要放心一些。
侍女心頭一凌,道:“是!”
鍾離安點頭離開。
尚遊跟在鍾離安身後,顛顛地開口:“師父和鍾離家族是什麼關係,爲什麼要這樣護着他們啊?”
鍾離安不答,尚遊又自我揣測着,道:“師父不會是還有個徒弟也在鍾離家族吧?”
“師父我有了師弟師妹你可一定要告訴我啊!”
鍾離安不答,自顧自走着,而尚遊就在後面追。
一路上有人認出了鍾離安來,當即是一陣的驚恐敬畏,隨即又是恭恭敬敬地行禮,滿是崇敬的目光落到了鍾離安的身上。
鍾離安擺手示意,這樣走了一段路程之後,鍾離安一回頭,但見尚遊像個小尾巴一般地,還跟在她的身後不肯離開。
鍾離安當即挑眉:“你跟着我做什麼?”
尚遊摸了摸腦袋:“師父,我想和你一起去任南國。”
“哦?”
鍾離安頓住腳步看他:“你該修行的都修行好了?”
尚遊搖頭:“沒有。”
“那你還不回去修行?”
尚遊不肯,追了上來:“可是師父,我想跟着你一起去。”
鍾離安剛想要拒絕,尚遊就馬上道:“師父,我可是你的大弟子哇,你不能拋下我!”
鍾離安無語扶額,拒絕的話到了嘴邊變了一個調:“不……那那好吧。”
畢竟是她自己收的徒弟,怎麼說也該盡到一些師父的責任。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尚遊頓時就是笑眯了眼,立刻屁顛屁顛地朝着鍾離安跟了上去。
才走兩步,發現前方聚攏了一羣人,其中不少是姿色絕佳的女子,衣着精緻美好,不過面色卻是個個都難看至極,甚至是有的女子直接掩面給哭了起來。
這一幕,頓時就有愛美人的男子看不下去了,不平道:“這是哪個傢伙乾的混賬事,竟然讓一羣這樣美好的美人哭得如此梨花帶雨?”
話聲落下,立刻就有人回答了。
“哦,那是剛剛從大祭司府原路給轟出來的上等美人。”
“大……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