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陽生問的這些問題，張明瑞其實都不是很想回答，畢竟他不管怎麼婉轉，在別人聽來肯定都是驚世駭俗，要給自己掛一個學霸甚至天才的名號。
可不回答也不合適，因爲現在的他還是很“年輕”的，如果拒絕了，那就是自視甚高，會給白陽生留下不好的印象。
“張老師，快說吧，我也很好奇呢！”
林落雪在旁邊期待的催促道，同樣很想知道他到底爲什麼這麼厲害。
“張老師？”
白陽生驚訝一問。
“是這樣的，我剛剛來魔都不久，租了個房子住，林落雪剛好是房東阿姨的女兒，就給她做家教了。”
“至於我自己，其實是共濟大學計算機專業的學生，不過在高中時期學物理的時候，一直都對電路感興趣，就提前自學了數字電路模擬電路這些學科。”
“PCB電路板繪製的話，是因爲我們家那邊剛好有個親戚是做這個的，就跟着學了學。”
張明瑞一邊笑着，一邊模棱兩可的回答着白陽生的問題，卻聽得林落雪白晨兩個高中生一臉茫然，不知道厲害之處在哪兒。
“恭喜宿主，白陽生對您的認可程度提升至【比較認可】！”
更沒想到的是，自我介紹纔剛剛結束，初次見面的白陽生，就直接【比較認可】了自己，可謂神速！
“意思是高中階段，就自學了模擬電路？”
“你高考物理多少分？”
白陽生着實有些震驚，模擬電路的難度他可是相當清楚的，是真的可以把人難哭的那種。
“張老師高考物理滿分哦，化學也是！”
這個問題林落雪會，她搶答道，讓對面的白晨渾身一抖。
“滿分？看來張同學的確很厲害，甚至可以說是個天才少年了！”
白陽生再次給到了張明瑞極高評價，雖然也明白，想要繪製出桌子上這張圖紙，除了懂得電路知識外，還需要知道很多領域的知識，不過也沒問下去，只需要知道他真的懂就是了！
“張同學，你之前說想找我聊聊，想要具體聊些什麼？”
簡單的瞭解後，白陽生進入主題，鄭重問道，如果張明瑞還沒有大學畢業，那他來找自己，肯定就不只是爲了尋求一份工作那麼簡單。
“我想要做一塊自己設計的PCB電路板！”
和理科生說話直來直去很是痛快，張明瑞也開門見山道。
“做一塊自己設計的PCB電路板，是指可以直接使用到電子產品中的那種嗎？”
白陽生一聽，一愣，又是看到張明瑞肯定點頭後一驚！
“張明瑞，你知道這個過程的難度多大嗎？”
“先不說你設計出的PCB電路板實用性如何？就算真的如你所願，設計出了一臺手機的主板，想要把它落地生產出來，需要的成本也是相當高的。”
“貼膜機、曝光機、刻蝕機、AOI檢查修補機、衝孔機、排班融合機、層壓機、打靶機、鑽孔機……這些你都有嗎？”
“就算你有，而且把電路板成功生產出來了，想必也不是單單看着一塊電路板欣賞吧？肯定是想要用在什麼東西里，接下來你怎麼做？”
白陽生無比鄭重嚴肅的衝張明瑞說道，至此，白晨林落雪兩個高中生徹底懵逼，再也聽不懂他們討論的是什麼內容。
但張明瑞的表情，淡定依舊。
“白叔叔，正因爲我目前沒有處理這麼大項目的能力，所以纔來尋求您的幫助的。”
“林落雪告訴我，您是波導公司的高管，想必應該有些辦法，可以……”
“我爲什麼要幫一個素不相識的你？”
餐桌上，氣氛變化的速度快到令人措手不及。
一分鐘前，白陽生還在感嘆着張明瑞的厲害，可現在，突然就開始質問，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白叔叔，你不是在幫我，你是在幫咱們華夏的通訊行業！”
但面對白陽生的質問，張明瑞仍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懼怕，不僅不慫，反倒用更加盛大的氣勢，回答起白陽生的問題。
“白叔叔，作爲波導公司的高管，想必對公司的政策，和一些未來戰略是有所瞭解的。”
“雖然波導的傳呼機今年的出貨量排名全國第二，但您應該可以看得出來，傳呼機的市場佔有率，其實是在下降的。”
“不是因爲傳呼機本身不行了，只是因爲手機慢慢出現，開始佔領通信市場。”
“現在，一部手機還很貴，但隨着時間的發展，價格一定會越來越低，屆時普及程度就會慢慢追上來，取代傳呼機的位置……”
“所以，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提前開始研發手機，才能在那一天到來之前，就提前搶佔手機市場，否則那個時候，就會一步落後，步步落後！”
張明瑞擲地有聲，慷慨激昂着分析着目前的市場情況，看上去是在分析，實際上是在預告，就看這個年代的人信不信了。
聽完這段話，白陽生陷入一陣沉默之中。
如果自己只是個普通人，聽到這話，恐怕是會笑出聲的，畢竟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傳呼機的銷量可謂是水漲船高，似乎永無止境。
而且他可以確定，有的商販已經開始囤積起傳呼機來，認爲傳呼機永遠不會過時，只要屯着，就一定會發家致富！
但作爲波導公司的高管，白陽生卻明白，在電子產品的行業裏，沒有什麼東西不會過時，同時更新換代的速度極快，大概每兩年，就會有新的產品問世，淘汰舊的產品！
傳呼機和手機的關係，白陽生思考過，也從一些小道消息裏聽說過公司有意向朝這個方向努力，可遲遲未見動身，因爲正如張明瑞所言，他們波導的傳呼機銷量太好太好了！
如果在這個時候分出精力去研究手機，就意味着要放棄一部分傳呼機的利潤，老闆們怎麼可能同意？
“手機能不能取代傳呼機，我不敢妄下斷言，不過就算可以取代，你在這裏着急什麼？”
“摩托羅拉，愛立信，諾基亞等等品牌已經開始對手機行業有所投入，就算我們波導也進軍手機行業，豈不是也會陷入到你說的一步落後，步步落後的局面？”
對於張明瑞的上述發言，白陽生沒有做出反對，但也沒有同意，只是繼續問了一個更加尖銳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