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個靠角落的位置，張明瑞悄悄坐了下來。
畢竟現在的自己也算是共濟大學的風雲人物，有很多人認識自己，要是藉着這個喫飯的機會來找自己攀談，怕是說上個兩三個小時都不一定能結束。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半了，想了想，張明瑞直接點了一條烤魚，雖然速度比較慢，但等到兩位老師到來時，應該差不多是可以上來的。
果不其然，時間纔剛剛來到十二點十分，李燁和侯鵬二人，就出現在了飯店門口，同時，一眼看到了正在衝他們招手的張明瑞。
“沒有包間了嗎？”
一邊落座，李燁一邊問道，不過答案是很明顯的，這麼問只是一個隨意的開場白罷了。
“沒了，沒想到今天人這麼多。”
張明瑞輕聲笑着，開始爲兩位老師倒水。
“李老師，項目的事情……”
一邊倒水，一邊準備向李燁解釋。
“沒事，不用解釋，你這麼做肯定有你的考慮。”
沒想到，直接被李燁笑呵呵着打斷，似乎毫不在意。
“就算這個項目沒我，也不代表之後我沒機會了，畢竟我和侯鵬的職業生涯還很長呢，這才哪兒跟哪兒啊？”
李燁很是樂觀道，說的的確是事實。
半年之前，他們二人才剛剛升入副教授，按照一般的進程，怎麼也得在三五年之後，纔有機會接觸國家項目，誰知這麼快就有了機會。
但就算有了機會，也大概率是落不到自己頭上的，更何況除了蘇毅和侯鵬外，其他四位正教授也沒能入選！
“我要是因爲這件事情影響了心情，只能說我這個人心智不成熟。”
“況且，以我對你的瞭解，大學接下來三年半的時間，肯定還會有更多科研項目的，到時候，有合適我的，想着我點就行。”
李燁接過水杯喝了一口。
這番話雖然讓張明瑞放鬆了一些，卻同樣有些無語。
合着李燁老師把自己當成了搖錢樹，科研項目就等着自己了？
“李老師，其實你也可以自己繼續想項目的……”
張明瑞撇撇嘴提醒道。
誰知，話音還沒落下，就被二人齊聲笑了起來。
“我們倒是想來着，那個即時聊天系統，就是我們最開始的打算。”
“結果誰能想到，我們還沒有開始呢，你這傢伙直接把網聊聊天室都給搞出來了。”
二人無語凝噎道，這種感覺就像是在打紅色警戒，自己好不容易把兵營建造出來了，結果人家都已經丟過來了超級武器！
“……”
“咳咳，互聯網中的項目還是很多的，一個沒有了，還有更多項目等待發掘。”
張明瑞尷尬的撓撓頭，發生這種事情着實有些抱歉，不過也沒辦法。
“對了李老師，萌芽公司那邊的招聘情況怎麼樣？”
又想到這個問題，趕忙轉移話題道。
“還行，招了大概五個程序員，水平都不錯。”
“不過要我說，還是得招聘一些大學畢業生，絕對要比社會人員勤快的多。”
“不過得等到三四月份了，那個時候學生們纔會大規模的想着求職，到時候……”
“到時候還得再麻煩李老師把把關呀！”
李燁白了他一眼，這表情看上去憨厚，實際上鬼精的很，不就是不想自己浪費時間去招人嘛！
“話說回來，李老師，我還真有一個項目，覺得您可以研究一下。”
想了想，張明瑞衝李燁鄭重道。
“什麼項目？”
李燁瞪大眼睛，頓時來了興趣。
一旁的侯鵬同樣如此，生怕自己錯過什麼東西。
“數字圖書館技術！”
看着兩雙眼睛，張明瑞鄭重其事道。
“數字圖書館技術？”
而聽到這個名次，二人都愣了一下，第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意思？”
李燁直接問道，早就沒把對面的張明瑞當成自己的學生，而是當成了自己的朋友。
“簡單來說，就是將圖書館裏的書，全都搬到網上去！”
張明瑞鄭重其事道，目光炯炯。
……
瞬間，李燁和侯鵬二人全都安靜下來，怔怔看着張明瑞，目瞪口呆。
上次的“即時通信技術”的事情給到他們相當的打擊就算了。
現在，身爲教授的他們，竟然在張明瑞這個大一學生的口中，聽到了一個之前從未聽說過的技術！
“什麼意思？”
李燁再次問道，仍舊沒有聽太懂這句話的意思。
“李老師，侯老師，隨着互聯網的發展，將來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使用電腦。”
“同時，隨着手機慢慢變得越發高級，移動互聯網的時代也終將到來。”
“到時候，人們想要看書的話，就不再需要親身前往圖書館，也許只需要在家用電腦，或者用手機，就能看到圖書內容。”
“就比如《巴黎聖母院》這本書，如果我想要現在看它，是必須要去圖書館借書的，一本書一次性只能有一個人看。”
“可如果我將這本書數字化……簡短說，就是把這本書的所有內容，全都通過打字的形式打到網頁上，那麼這本書，是不是就可以被很多人同時看？”
張明瑞看着二人，擲地有聲道，向他們傳達着在1999年年初這個時代，絕對無比超前的技術想法。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真的有人會在電腦上看書嗎？”
“那能看進去嗎？”
二人有些被說服了，卻沒有被完全說服。
“……”
這一點，張明瑞沒有辦法反駁。
畢竟一直到2020年，都還是有很多人堅持看紙質書的。
不過想要說服二人，並不只有一個例子。
“如果是論文呢？”
“如果是學術期刊上發表的論文呢？”
“我們目前寫論文，寫到參考文獻的時候，是需要購買大量學術期刊進行閱讀的。”
“不僅需要花費很多錢，同時不一定能夠找到自己想要的知識點。”
“可是如果，我們將全國的論文，乃至於全世界的論文，都搬到這個網絡圖書館上，讓所有人都可以進行隨意搜索閱讀……”
說到這裏，張明瑞緩緩拉長聲音。
下一刻，李燁侯鵬二人對視一眼，全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撼！
“如果真有這麼一個網絡圖書館，那它絕對會是一個跨時代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