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欺瞞前輩,烏斯藏崩塌之事太過怪異,到今天還未有定論。我倒是聽姐姐說像是大能者鬥法留下的痕跡。”
孫小空突然想起那張巨大的手,以他現在的能力想要把烏斯藏變成一個湖泊根本不可能。
雖說自己不擅長移山倒海之術,但一法通,萬法通。
他相信大羅根本做不到,而四大部洲修爲比自己高強的仙人,不說沒有,但也是麟毛鳳角的存在。
而且最重要的是,孫小空發現自己變了,若是之前楊戟稱自己爲前輩,怎麼也會和他開個玩笑說上一句:“別喊前輩,叫姐夫!”
……
南海珞珈山,覺因和尚眉頭緊皺,雙眼直愣愣的盯着通道。
果然,一團紫霧從通道中飄逸而出,若不仔細分別還會錯認爲那是至高無上的鴻蒙之氣,三界傳說只有鴻蒙紫氣才能成聖。
可這紫氣所是仔細的觀察,還能看到縷縷黑氣。
衆人還未從驚呆中醒來,一羣西方佛陀菩薩便從紫氣中而來。
彌勒佛、觀音大士、文殊菩薩、降龍羅漢、伏虎羅漢……
覺因嘴角帶着苦笑,靈山還是真的成了打頭兵,可笑的是小乘和大乘之爭不過是一個掩人耳目的藉口。
若是孫小空在此,一眼就能認出這就是當日在天碑世界中見到的那羣佛陀菩薩。
蘇淼淼和小龍女正要起身見禮,卻看到覺因小和尚雙手合十,淡淡的道:“靈山一別,已有千年。諸位可見真佛?”
彌勒佛挺着大肚腩,臉上是千年不曾改變的笑容,眼神中似有回憶又帶着幾分落寞,最終開口道:“佛不分真假,路卻分你我!”
覺因懂了,嘴角的笑容又多了幾分苦澀:“天碑很大,何必來洪荒呢!”
“覺因師兄,天碑就是洪荒,洪荒就是天碑。哪裏有什麼區別?”
“彌勒師弟,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覺因想起靈山上菩提樹下,一起修佛的日子。想想彷彿還是昨日,可大家已經分道揚鑣。
他不怕戰,更不懼死亡。當年奉大師伯之命西去靈山時,他就沒有想過逍遙自在過,更不會奢想長生……
可這次劫難,師叔師伯們又有什麼算計,他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
封神劫難,看似是爲天庭選拔正臣,實則是天道削弱衆生之力。
今日他在,彌勒他們就不能踏入洪荒一步,就像當年大師伯告誡的那樣:“爲佛者,當爲衆生計!”
何爲衆生?
天地之下皆爲衆生,可衆生受天地庇護,若無天地就不會有衆生。
菩提樹下,一坐千年,也思考了千年,千年中不爲悟道,不爲成佛……
“師兄,天地自有公道,洪荒世界已經殘缺不全,天碑世界取而代之本就是大勢所趨,你又何必抱殘守缺?”彌勒佛一臉慈悲之色,身後的佛光也莊嚴聖潔了幾分。
“靈山已是一片荒蕪,珞珈山只剩一抷黃土。”覺因雙手一攤,眼中多了幾分憐惜:“那就鬥上一場吧!”
“師兄你攔不住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呢?”彌勒佛不想和昔日的師兄大戰一場。可他有他的想法,靈山之所以一蹶不振並非是衆佛陀不出力,而是這天地的不公。
若衆生都爲棋子,他不介意成爲橫衝直撞的那顆,只要放出光芒,問心無愧,至於身後之事,他一點都不願在乎。
“彌勒,今日我再喊你一聲師弟,至此以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再無任何瓜葛。”
“師兄,你若是現在讓開,我們還是師兄弟,否則就別怪我弘揚佛法,送師兄去那極樂世界。”
“你張口佛法,閉口佛法,佛法就是掛在你嘴邊之物嗎?”
彌勒心裏一顫,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怒氣道:“既然師兄不聽勸,那就別怪師弟我了。”
覺因再次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
天地之間突然出現一隻巨大的手掌,佛紋流轉,直接拍向彌勒佛等人。
彌勒氣急而笑,口中念念叨叨:“嘛尼嘛咪哄”
空中那巨大的手掌突然停滯不前。
彌勒嘲笑道:“師兄,這就是你修了數千年佛法的結果?”
覺因並未開口,他本是修道之人,雖說佛法仍是天地認可的大道,可畢竟道佛是兩個不同的體系。
西去靈山,更多的是遵從師伯的旨意,至於佛法他只在菩提樹下枯坐了幾千年,要說佛法精深之人覺不是他。
更何況他不喜熱鬧,香火自然而然也就少了一點。單靠佛家的功德加持,實在是力有不逮。
但即使如此,這張由佛法凝聚的大手絕不是不堪一擊,也絕不是彌勒佛能夠抗衡的。
文殊菩薩提醒道:“彌勒佛,小心!”
彌勒其實一直沒有放鬆戒備,他那樣說並不單單是逞口舌之利,更多的是爲了打擊覺因的信心。
但看到覺因師兄面無變化之後,他就趕緊收回心神,念起六字真言。
可“唵嘛呢叭咪吽”的威力,就像雞蛋碰石頭一樣,只是起了一點漣漪,根本沒有作用!
無奈之下,彌勒決定祭出自己的大招,他相信以自己對佛法的理解凝聚出來的佛掌,要比覺因更大更有威力。
可是看到虛空中玲瓏小巧的佛手之後,彌勒只好安慰自己,手不在大,威力大就好。
空中兩隻佛手相撞,衝擊波掀起了驚濤駭浪,原本青山綠水的珞珈山像是遭遇了泥石流,到處都是斷樹殘枝……
彌勒忽然覺得口中一甜,一口鮮血噴涌而出,血液中帶着淡淡的金黃,那是佛法深入骨髓的標誌。
看向覺因,只覺得他臉色稍微蒼白,喃喃的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這樣!”
覺因面露不忍,畢竟是多年的師兄弟,雖說道不同不相爲謀,可今日之事也並不能全部怪罪於彌勒,要說過錯自己也有錯。
“彌勒,苦海無邊,回首是岸。走錯了路就該回頭,你只知一心向佛,卻不知自己就是佛。”
“你…你…”彌勒越說聲音越低,眼睛慢慢失去了神采,想到自己一生向佛,也證的佛陀果位,可卻比不過半路出家的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