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佩佩和杜鵑同時在小院門口停下了腳步,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落在對方身上後,皆是窘迫地笑了笑。

    “你也是來找小朵的嗎?”

    杜鵑率先開口問道,目光又向下瞥了瞥,見女人的手裏拿着一些東西,應該是來求着辦事的。

    自己也是同樣的目的,不免心裏膈應了起來。

    “嗯,是,我是小朵的同學,你呢?”

    賈佩佩笑着問道。

    “我是小朵的同事。”

    杜鵑同樣笑了笑,又點了點頭後,敲響了房門。

    開門的是周於正,看着兩個女人笑了一聲後,轉身又往屋裏跑去,同時嘴裏高呼着:“嫂!嫂!有串門的!”

    蔣小朵推門從正屋走了出來,見到是她們兩人後,立馬笑着將兩人迎了進來。

    “你們兩個是在門口碰見的嗎?快進來坐吧。”

    蔣小朵走進前面,來到正屋門口後,將房門給推開,讓兩人先走進去。

    “小朵,這個小院看起來真的不錯,肯定要比職工樓住的舒服。”

    杜鵑笑着說道,掃了眼乾淨整潔的小院,不免有些羨慕。

    走進正屋裏後,同樣也是乾乾淨淨的,櫃子上擺放着的彩電更是明顯。

    賈佩佩則是一直輕笑着,並沒有多語。

    田亮亮進了花朵服裝廠,還當了經理的事,她是知道的,來到這裏,也是通過田亮亮才知道的地址。

    關鍵是工資,上個月田亮亮的工資,還沒有幹滿整月,就領了將近300塊!

    這些誘惑,讓家境貧寒,急需要用錢的人,難以抵抗,所以哪怕之前與周於峯沒有交好,賈佩佩也是要來說一說的。

    “小朵,從咱們老家那裏帶了些小喫,聽說你懷孕了,正好嘴饞的時候,可以喫到咱們那裏的小喫。”

    賈佩佩輕聲細語地說了一句,將手裏的東西放在了黑色的箱櫃上。

    “哎呀,佩佩。”

    蔣小朵爲難地叫一聲,真是不知道該不該收這些東西了。

    這些東西,寒房裏已經放了很多,根本吃不了,父母家裏,每次跟於峯迴去時,都會帶一些,那裏也早就放不下了。

    可拒絕了,人家臉面下不來臺,這一些事,於峯是特意囑咐過的,除非是關係不好的生人,否則還是要顧及對方的感受。

    有的時候,東西收了,才能讓對方塌心,可現在光是二姨送的雞,都有七八隻了。

    “下次要是來,可不能帶了。”

    蔣小朵只能這樣囑咐一句,又招呼着兩人坐在沙發上,自己準備去倒些熱水,拿些小喫時,賈佩佩格外的拘謹,然後起身幫着小朵去做這些事情。

    杜鵑還是有些後知後覺的,想了想也沒多少活後,索性也就不動了。

    之後三人坐在一起聊起了瑣事,杜鵑找了一個合適的時機後,從兜裏拿出了一包喜糖。

    “小朵,我跟李博這個月底就要辦事了,你跟周廠長可一定要來啊。”

    “月底就要辦了呀!”

    蔣小朵重複了一遍,嘴角上揚,面容上淡出一抹喜色,笑了笑後,又說道:

    “我記得年前的時候,你們兩家人才剛喫過飯。”

    “嗯,嘿嘿,就...看對眼了唄。”

    杜鵑嬌羞地說了一聲,提起時間快,還是有些難爲情的。

    “富大海好像是下個月底結婚,過年的那會我聽他說過,還是找人算的日子。”

    賈佩佩也笑着插了一句。

    “那小朵,我可通知到了你,到時候一定要來。”

    杜鵑說着,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嗯,一定會去的,這就要走了嗎?留下來喫午飯吧。”

    蔣小朵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不了,這會家裏肯定給我做進去飯了。”

    杜鵑擡頭看了眼掛錶,隨後看着蔣小朵,面容上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佩佩,你在這裏坐一下,我送送杜鵑去。”

    蔣小朵當即這樣說道。

    她心裏清楚杜鵑是有事情要說的,不然通知結婚這事,直接在單位裏說一聲就行了,沒必要特意來家裏一趟。

    聽到這話,杜鵑很明顯地吁了一口氣。

    “嗯,好嘞。”賈佩佩點了點頭。

    隨後杜鵑和蔣小朵一起走出了屋子,兩人在大門口處停下了腳步。

    杜鵑扭捏了片刻後,看着蔣小朵,艱難地開口說道:“小朵,有件事,我想讓你幫我們家李博說說情的。”

    昔日裏的好姐妹,突然現在身份矮一頭,求着對方去辦事,自尊心會受到不小的擠兌。

    “杜鵑,李博他怎麼了?”

    蔣小朵立即問道,關於廠子裏的一些事,男人是很少跟自己說的。

    “他年前的時候,沒聽周廠長的安排,私自跑回來了,但確實是因爲我們兩家人的事,他那個人,也沒有跟周廠長說清楚,所以就鬧了些誤會。

    那會廠子里正缺人,他身爲經理確實不應該,但小朵,你一定要跟周廠長說一說,給李博一個機會,讓他復職吧。”

    杜鵑說道,語氣到了最後,變成了哀求的語氣。

    蔣小朵輕抿着嘴,一下變得猶豫起來。

    她知道男人那樣做,是有他的道理,心裏並不是很想幹預這些事情的。

    “小朵?”

    杜鵑緊抿起了嘴,又叫了一聲。

    “嗯...好吧,回頭我跟於峯說一說這件事。”

    蔣小朵遲疑了下後,纔是將這件事應了下來。

    “小朵,那你一定要幫我啊。”

    杜鵑又是囑咐了一聲,向着蔣小朵笑了笑,隨後擺擺手,向着巷子口走去。

    蔣小朵也擺擺手,隨後又返回到正屋裏。

    屋子裏只剩下蔣小朵和賈佩佩兩個人,後者一下變得熱情且話多了起來。

    賈佩佩起身拉着蔣小朵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聊起了高中時候的趣事。

    又過了片刻後,賈佩佩終於是問了起來:

    “小朵,你能不能跟周於峯說一下,把我也安排進廠子裏,一些縫紉技術我也會一些,上手很快。”

    “這事啊,等於峯迴來我問問他吧。”

    蔣小朵點點頭,笑着應了下來。

    “小朵,我家裏的條件你也知道,最近我爹已經不能幹重活了,這件事你一定要幫我說成呀。”

    賈佩佩蹙着眉頭又強調一遍,緊緊地攥着蔣小朵的手。

    “嗯,等晚上於峯迴來我就跟他說。”

    蔣小朵點點頭應道。

    “嗯,小朵,那我提前謝謝你了。”

    賈佩佩咧嘴笑了起來,之後又聊了些瑣事,卡着時間點,賈佩佩不好意思留在家裏讓小朵給自己做飯喫,便也就準備要走了。

    臨走時,蔣小朵纔是問起沈自染的事,“佩佩,你知道自染現在的聯繫方式嗎?”

    賈佩佩無奈地搖了搖頭,面容變得凝重。

    兩人都沒有去提沈自染的事,感同身受,提起那件事時,心裏有刺痛的感覺。

    ......

    慢慢的,天黑了下來,而在魔都的馮寶寶,又有了很大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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