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人們搶購的熱潮還在不斷高漲着,持續發酵中,得到消息後,人們會匆匆忙忙地趕往展銷會,哪怕到了中午的飯點,冒着寒冷的天氣,會場裏卻是越來越火爆。
且在全國舉辦的展銷會中,都是如此的情況,尤其是在魔都的展銷會上,前去搶購的人們更是多之又多,各地的報社、電視臺,都在報道着這件事情。
嗨燕、紅燈等一衆品牌,在快速地清除積壓的庫存,而根據周於峯提供的數據,已經在生產線上,開始研製不同規格的卡槽了。
在吉祥辦公樓裏。
“現在該怎麼辦?”
沈佑明看着江同光問出這句話時,腦裏一片混沌,嘴角抽搐了幾下,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競品,如此瘋狂的跳樓價格來甩賣收錄機。
“對方價格降得太低了,幾乎是砍了一半的價格,都是在賠本甩賣,我們沒有辦法與他們來打價格戰,保證利益的前提下,降價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江同光說完之後,拿下眼鏡扔在了茶几上,隨後眉頭緊鎖地靠在沙發上,用力抓了幾下自己的頭髮,看起來精神壓力極大。
“唉...這他媽的!”
沈佑明握拳用力砸在沙發上,陽光下,塵土飛揚。
而看着江同光這副樣子,沈佑明的精神一下緊繃起來,頭部竟然鑽心地疼了起來。
“真他媽的!”
沈佑明咬牙切齒地又怒罵一聲,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來回踱步,嘴裏叨叨絮絮着:
“那些華夏品牌,肯定是準備佈局生產新規格的收錄機,所以才大甩賣,清除廠裏的庫存。”
“這可是年底購置家電的旺季呀,該怎麼辦?我們不能賠本甩賣的,還有融資呀!”
“就算是佈局新機型,那廠裏的庫存怎麼辦?會被資金壓垮的!”
“關鍵是第一批貨都他媽的在賠本賣!”
“老江,我的融資怎麼辦啊!”
最後,沈佑明停下腳步,衝着江同光高吼一聲,情緒已然變得失控,一張臉憋得通紅,脖子處的青筋突顯。
就在這時,門外不合時宜的,傳來了幾下敲門聲後,外面的人便直接推門走了進來,正是沈自染,看着父親,皺眉質問道:
“爸,你就不能問問局裏現在的情況嗎?自強哥到底什麼時候能回來?”
“問個屁!誰的兒子犯了罪,讓誰去關心,別來煩我,滾出去,你給我滾出去!”
沈佑明握拳往前走了兩步,衝着沈自染,面目猙獰地吼叫道,甚至因爲激動,身子都在顫抖着。
怒罵的聲音,傳遍了整條走廊!
沈自染一下驚住了,楞在門口不知所措,怯生生地看着自己的父親,哪裏見過他這個樣子,真的好可怕。
“滾!誰讓你進來的,沒教養的東西,滾出去!”
沈佑明伸手指着沈自染,罵得更是難聽,此刻把心裏全部的壓力,以及對大哥沈佑平的怨恨,朝着她潑去了髒水與怨恨。
沈自染的臉色變得煞白,緊咬着嘴脣,不敢多說話,慌亂地轉過身子後,大步跑了出去。
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樓道里颳起的涼風,讓她感到淒涼,彷彿突然之間,被所有人拋棄...
現在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伯父和伯母,連電話都不接了,爸怎麼暴戾成這樣,自強哥到了該怎麼辦?慧慧也像變了一個人...
腦子裏想着這些,沈自染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突然有了噁心的感覺,好疼啊。
艱難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後,無力地躺在牀上,甚至連鞋子都沒有脫,用被子捂着自己,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放聲大哭了起來。
這個冬天,太冷了,怎麼會這麼冷?
而剛剛二舅的叫罵聲,讓韓慧慧蜷縮起來,靠在牆角,心裏砰砰砰地跳着,心頭涌起了不好的預感。
她對二舅的恐懼,已經到了極點,現在哪怕是沈佑明一句不悅的話,都會使她膽寒。
隨後“咚”的一聲,沈佑明甩上了門,胸口還在上下起伏着,心裏依舊是冒着火氣。
而在沈佑平的要求下,沈自強盜版翻錄的事,被嚴肅來處理,這也讓沈佑明與江同光的計劃泡湯,且從心底涌起了畏怯。
六排鄉的那些罪孽被揪着不放,塵封許久的事,再次破土而出,籠罩在二人的心頭。
老家傳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不能像雲喜冰箱的時候,直接就跑回去,必須要解決銷量問題。
現在該怎麼辦?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競品大甩賣,本以爲是嗨燕那些品牌的轉型,實則上,是周於峯在背後推波助瀾,林強來了,來找你沈佑明瞭。
“老沈,你先坐下,控制下情緒,我來跟你分析下現在的情況,也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糟糕。”
江同光的語氣恢復了以往。
又從桌上拿起眼鏡戴了上去,現在自己必須要保持鎮定,不能亂了陣腳,不然沈佑明可就扛不住壓力了。
“呼...”
沈佑明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低着頭,平復着自己的火氣,過了許久之後,纔是重重地坐在了江同光的身邊。
“老沈,本來收錄機的這筆投資,也是兩年的預期回報,現在不過半年的時間而已,不必太過焦慮的。
換一個角度來思考,等其他收錄機廠都轉型後,市場上,只有我們這一家是原規格的收錄機品牌商了,有一定的優勢,現在當務之急,是把宣傳廣告做起來。
就如當時的花朵服飾一樣,要利用好除夕晚會,把產品的宣傳做到最大,目前我安排了一位港臺的歌手,在晚會上表演,同時宣傳我們的吉祥收錄機。
在彩排中,他的表演可是受到了庚臺等人的一致好評,你有時間也去京都臺裏看看,到那個時候,應該可以引起不小的轟動,從而帶動吉祥收錄機與磁帶的整體銷量。”
江同光嚴謹地說道,最後露出了一抹笑容。
而沈佑明也漸漸變得鎮定,呼吸不再是剛剛那般急促,長嘆一口氣後,看向江同光,語氣低沉地說了起來:
“盜版磁帶的翻錄,在三天之後,就可以銷往河湖省了,歌曲買斷的事,要跟周於峯一樣,把重心放在港臺地區,下午的時候,我們一同去臺裏看看彩排,順便加大廣告的投放。”
“好,一步步的來吧,畢竟嗨燕那些品牌,是在虧本甩賣的。”
江同光重重點頭,但是...其心裏,同時有了另外的謀算,再看向沈佑明時,目光變得深邃...
......
與此同時。
周於峯帶着韓睿文、張奇志幾人,來到了一家外資飯店裏,點了頗爲豐盛的飯菜,有十多個菜,放滿了整張餐桌。
“周廠長,謝謝款待,這比過年還要喫的好。”
韓睿文的同志,一位四十出頭的男人,看向周於峯,極爲客氣地說道,能跟大名鼎鼎的周廠長在一張桌子上喫飯,是可以拿出去吹噓的。
“應該的,上次讓咱們大半夜地跑出來,還沒當面說聲謝謝,是我做的不好,有時間咱們喝一頓。”
周於峯滿是歉意地說道,此刻只差提一杯了,因爲韓睿文等人上班的原由,並沒有要酒。
“周廠長哪裏的話,我們這也是工作而已,您太客氣了。”
另一位京都臺的工作人員點頭應道,而這位年輕的同志,心裏比之前的那位同事,心情更是激動,想要與周廠長處好關係。
“是你說話太客氣了,咱們都是自家人,我表舅是巫宏俊,你們不知道嗎?我可有關係啊!”
周於峯笑着開了句玩笑,衆人也皆是笑了起來,幾人間漸漸變得熟絡,一夥人邊喫邊聊了起來。
“老韓,怎麼樣,這待遇可以吧?你說你上次置什麼氣,都不理人了。”
周於峯笑着調侃了句。
“還不賴,對了,你怎麼稱呼我的,太老氣了,我突然發現你這個人,有的時候怎麼像個四十歲的人,老氣橫秋的。”
韓睿文蹙了蹙眉,繼續拿筷子夾着菜。
而一旁的黑子,想要給韓大記者夾菜,只是想了想,就羞紅了臉,表現得特別慫。
張奇志與另外兩人笑着交談着,彼此的話題很多。
“行,老韓,我以後注意,總之咱們的這關係,直接事上說話。誒,對了,你剛不是說,還有其他事要跟我談嗎?”
“對了,我差點把這要緊事給忘了!”
韓睿文放下筷子,嚥下口裏的肉後,表情變得認真,隨後搖搖頭說了起來:
“我姨夫說了,飛翔的表現不行,要扣下來,那舞蹈跳得太誇張了,怕影響不好。”
“咳咳...啊...咳咳...”
周於峯劇烈地咳嗽起來,心裏擔心的事,還是來了,看來還得找表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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