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痕跡的,你忘了監斬臺此時都是火,就算有痕跡也燒沒了。”容景坐着不動,對雲淺月提醒。
雲淺月身子生生頓住。是啊!她忘了,當時在萬咒之王爆破的那一刻監斬臺上那些屍體就燒着了。此時馬車已經走了這麼久,已經是一片灰燼了。她只覺心中怒意翻滾,冷笑道:“好算計,好籌謀,好本事啊!居然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玩了一手漂亮的招數。我倒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了。有這麼好的算計和心計。”
夜天傾看起來精明,可他每次的行爲都是如此愚蠢,會是他?
若是早先還懷疑是他,如今她倒覺得不是夜天傾了!
那麼就僅剩一個人!秦玉凝!
她想起南凌睿給她的那根絲線,心底發沉,那個對容景和她暗中放暗器的人會是秦玉凝嗎?若是她的話,豈不是說明秦玉凝有武功?
“此時那裏已經是一片灰燼,就算我們去找痕跡也找不出來了,反而還會打草驚蛇。另外就算你知道紫草,就算那隻咒王爆破之時也被你識破的話,你難道會衝出去?即便想衝出去也會很快就壓制下的,就像我當時就壓制下了。大火雖然燒沒了痕跡,但也不是真無跡可尋,有些是燒不沒的。比如夜輕染、葉倩、秦玉凝、夜天傾這四個人,他們不是還都在嗎?只要他們在,行事總有蹤跡,動手的那個人是誰早晚都會被我們知道。”容景用那隻完好的手臂抱住雲淺月,語氣溫柔,“乖,不氣了,我們有的是時間去查明。”
雲淺月點點頭,贊同容景的話,如今去的話發現不了什麼還會打草驚蛇。她急迫的心瞬間鎮定下來,聽到容景後半句話臉一黑,打開他的手,沒好氣地道:“你哄小孩子那!”
她多少年沒被人用過乖字哄過了!這個男人!
容景低低一笑,低頭去吻雲淺月的脣,聞到粉味又生生頓住,有些惱意地道:“回去後趕緊將你這一身粉洗了去!”
“不洗!”雲淺月覺得這粉真是個好東西,從今以後她就日日用了。可以防狼。
“不洗?”容景挑眉。
“不洗!”雲淺月點頭。
容景看着雲淺月,將她算計的得意神色看入眼底,忽然他放開她,從車中拿出一個水壺,擰開壺塞,在雲淺月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將壺中的水盡數倒在了她的臉上。
水是溫的,但任誰被這麼潑了一臉也不好受。
雲淺月頓時大怒,“容景,你做什麼?”
容景慢悠悠放下空壺,拿過一塊娟帕輕柔地在雲淺月臉上擦了擦,脂粉被洗淨擦掉,露出她一張乾淨無半點脂粉的小臉,他迎上雲淺月惱怒的小臉,溫聲道:“我幫你洗!”
“以後你若是再用粉,我就這樣給你洗,你用一次,我給你洗一次。”容景笑看着雲淺月怒意的小臉,伸手扳過她的身子,低頭吻上她的脣瓣。
“混蛋!”雲淺月惱恨地罵了一句,察覺容景的意圖,她揮手去打他,“你滾開!別碰我。”
“你剛剛將我的胳膊給我包紮好,難道真想它廢了?”容景將那隻受傷的胳膊遞到雲淺月面前,成功地見雲淺月住了手,他笑了一下,將脣印在了她的脣上。
雲淺月想着佔便宜沒夠嗎?她什麼時候慣了他這個臭毛病!不能打下去,只伸手去推他,“你還有完沒完,我的傷口如今還破着呢!你再來一次,我不用見人了!”
容景脣瓣剛貼上雲淺月的脣瓣,聞言只能離開,他看着她脣角被他咬破的地方,眸光含了一絲惱意,“不是上了藥了嗎?怎麼還不好?早知道就不咬了。”
雲淺月無語,“你的藥是靈丹妙藥嗎?這纔多大會兒功夫我就能好了?”
“那再上一次藥吧!”容景道。
雲淺月哼了一聲。
容景放開她,從懷中取出那隻玉瓶打開,用指尖沾了藥輕輕抹在雲淺月嘴角傷口處。他動作輕柔,指腹流連間能讓她清楚地感受到憐惜之意,雲淺月被潑了一身水的惱意退去,看着他如畫的眉眼,認真的神色,心忽然有着前所未有的溫暖。
她想着這就是喜歡了嗎?
喜歡一個人心會變得如三月的陽春水,很暖很暖……
喜歡一個人不抗拒他的一切行爲,比如對她擁抱,親吻,撫摸……
喜歡一個人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他,會爲他救別人受傷而心裏喫醋不舒服?
喜歡一個人……
她想起容景的那句說了一半的話,“喜歡還是太輕了……”
可是爲何她覺得喜歡是一件是重的事情?重到她只要想着她喜歡容景,就會連心尖都在顫……
“想什麼呢?”容景停下手,見雲淺月臉色不對,出聲詢問。
雲淺月扯了扯嘴角,“沒什麼!”
容景深深看了雲淺月一眼,將手中的白玉瓶塞進她手裏,溫聲道:“回去後洗個熱水澡,免得染了涼氣。”
雲淺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沒好氣道:“還不是你潑我水,少假好心!”
“若不然你不長記性,下次還給我用粉。”容景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下次她還敢嗎?這麼渾身是水的一點兒都不舒服。她剛要說什麼,馬車忽然停下,外面傳來絃歌的聲音,“世子,雲王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