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紈絝世子妃 >第221章 情何以堪(5)
    容景恍若未聞,依然閉着眼睛睡着,一動不動。

    雲淺月的手到了容景的脖子上,他脖頸的肌膚溫涼潤骨,她剛碰到手立即縮了回來,改爲抓住他的衣領,依然惡狠狠地道:“不準睡了,快說!”

    “你掐死我也好,我的牌位會供奉進榮王府祠堂。等你以後嫁給容楓,也是每年要去給我叩頭上香的。這樣也不錯,能每年得你三個響頭,與日日得你晨昏定省請安問好喊叔叔相差無幾。我就勉爲其難受着吧!”容景緩緩睜開眼睛,看着雲淺月惡狠狠的表情,慢悠悠地道。

    雲淺月聞言只感覺一口鮮血突然從她胸腔涌出來,看着容景溫潤如畫的臉險些噴到他臉上,一雙眸子惱怒地盯着他,你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嗯?還看着我做什麼?快掐啊?”容景反過來催促雲淺月。

    雲淺月死死瞪着他,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幾乎要瞪出來。她盯着容景,牙齒磨得咯吱咯吱響,她懷疑這一口牙怕是都要碎了。

    “哎,如今你這副樣子真醜!容楓若是見了,估計打死也不會想娶你的。”容景移開眼睛,嘆了口氣,那如畫的眉眼閃過一抹嫌棄。

    雲淺月感覺喉嚨剎那鹹絲絲的,她感覺血真要噴出來了。實在難以忍受,忽然將他領子鬆開,改爲掐住他脖子,惡狠狠如母夜叉,“好,我今日就掐死你了。大不了以後嫁給容楓每年都去給你磕頭上香。”

    雲淺月話落,白皙的小手按住容景喉結,手心溫涼溫滑的觸感也難以打消她一顆被怒火燃燒的心。今日非掐死他不可!她豁出去了!

    “嗯!到時候我雖然死了,也會附身到牌位上看着你給我磕頭的。我不看也不打緊,榮王府祠堂專門有看管祠堂的暗人,你磕不夠三個頭是不會讓你起來的。”容景偏着頭不看他,雖然被雲淺月掐着脖子,呼吸困難,但一句話還是說得極爲完整。

    “你還說!”雲淺月手下用力,“真想死是不是?”

    容景微不可見地點點頭,啞着嗓子道:“生無可戀,不如死了好!”

    “你還生無可戀?我看你活得有滋有味的!”雲淺月嗤笑。臉上神情還是惡狠狠的。她覺得今日必須要一定要掐死這混蛋。

    “如今真是日日沒滋味,除非你真嫁給容楓……每日晨昏定省見到你還有點兒滋味……但是這些比起來也不如你將我掐死了每逢年過節都去榮王府祠堂來給我磕頭覺得有滋味……”容景這回說話不完整了,但還是讓雲淺月聽得清清楚楚。

    雲淺月氣衝腦門,容景的話如一根巨刺從她耳中直直刺入腦海,剎那那根巨刺在腦海中翻滾攪拌,她幾乎都不能呼吸了。咬牙啓齒、磨碎一口牙也不夠表示她此時的怒氣,她本來一隻手掐住容景的脖子,又將另一隻手也掐在他脖子上,聲音如地獄來的魔鬼,陰森森的,“你再給我說一句,你就死定了!”

    容景眸光瞥了她一眼,極是幽黑深邃,裏面似乎還含了一絲控訴無辜。似乎在說我很想再說一句,但是你掐着我說不出來了。

    雲淺月讀懂了容景眼中的神色,更是恨得要死。明明是她威脅他,要掐死他,而且他臉色由虛弱的蒼白轉向潮紅,呼吸被哽住,出氣多進氣少,卻偏偏還是一副溫潤雅緻的樣子,沒有半絲惶恐緊張,她一雙眼睛死死地瞪着他,手鬆了松,“再給你個機會,你說你不是容楓的叔叔,我就饒了你。”

    雲淺月此時像個小孩子一般叫真起來。

    “咳咳……”容景的脖頸被解脫,呼吸不暢地咳嗽起來。

    “快說!”雲淺月又將手鬆了一分,看着容景咳嗽的難受的樣子別開臉。

    “容楓雖然是榮王府的旁支,但血脈裏也是留着榮王府先祖的血液,我是他叔叔的事實恐怕更改不了。你總不能將榮王府已經死去百年的先祖給從底下挖出來更改了血液,也總不能將容楓的先祖塞回他孃親的肚子裏去,更不能將容楓塞回他孃親肚子不讓他出來吧?所以,這輩子,我就是他叔叔。斷乳更改的道理了。”容景舒緩了呼吸,看着雲淺月別開的臉,似乎笑了一下,慢悠悠地道。

    “你怎麼不說將你塞回你孃親肚子裏去?”雲淺月轉過頭,她前世自詡的冷沉自制灰飛煙滅,覺得這個男人怎麼就這麼……讓人真想掐死他!

    容景點頭,聲音溫溫,“嗯,你若是有辦法將我塞回我孃親的肚子裏也行。”

    雲淺月眼前一黑,感覺片刻眩暈。她再看着容景,黑着臉已經無語了。她早就在被雲暮寒逼迫着識字用這個黑心的傢伙來威脅她的時候就想將他塞回他媽肚子裏去,若是能完成早完成了。還用他說?

    “哎,你看看你現在真是半絲女子樣子都沒有,幸好容楓不在。否則他看到你這副難看的樣子,是真的不會想娶你的。”容景嘆息一聲。

    “別再提他!”雲淺月低吼一聲。她此時恨不得將容楓也塞回他媽肚子裏去。

    “好,不提。”容景從善如流,眸光破碎出一抹光芒轉瞬即逝。看着她黑着的小臉,連額頭都泛着青黑色,顯然是氣得不輕,本來粉紅的脣瓣此時都微微泛着白色,他長長的睫毛眨了眨,低聲提醒,“你還掐死我了不?要掐的話就快點兒,不掐的話就鬆手吧!你這樣僵着手臂是很累的。”

    雲淺月手下不由自主地用力,森森然地道:“自然要掐死你。”

    容景不再開口,微低這頭,一副等死的樣子。

    雲淺月盯着容景,車廂內因爲簾幕遮掩了日光而微顯昏暗,又因爲她用力掐他脖頸,呼吸不暢而染了幾分血色,白雪玉顏上血色微微薰紅,如畫的眉眼似乎海天一色間鋪了那麼一道雲霞,而他安安靜靜在雲霞中靜坐,這一刻她居然覺得他華灩而美好。一時間不由得有幾分癡然。

    容景感覺雲淺月異樣的眸光,他垂下眼睫,蓋住眼中的神色。

    “世子,醉香樓到了!”絃歌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有些僵硬緊張。

    雲淺月驚醒,瞬間鬆了掐着容景脖頸的手,嫌惡地看了容景一眼,恨聲恨語地道:“掐死你我還嫌髒了我的手呢!這次就先饒過你了。”

    “嗯!”容景低不可聞地應了一聲。

    雲淺月沉着臉揉胳膊,這麼一番折騰她胳膊的確僵硬痠麻。她揉了半天見容景一動不動,復又擡眼看他,只見他依然低着頭安安靜靜地倚着車壁坐着,微微敞開的衣領可以清晰地看着脖頸處被掐出的紅痕,因爲他肌膚過分的白而瑩潤,那紅痕便愈發的現眼,她蹙了蹙眉,沒好臉色地道:“還不快點兒收拾你自己一番,好下車喫飯。”

    容景擡起眼皮看了雲淺月一眼,靜靜的眸光幽幽,往日溫潤的聲音含着一抹低啞,語氣說出來似乎賭氣一般,“不吃了!”

    “不吃了?”雲淺月挑眉,“你不是餓了嗎?”

    容景幽幽的眸光蒙上一層惱意和幽怨,“我這副樣子如何去喫飯?若是被人看見還以爲你將我怎麼了呢!”

    “嗯?”雲淺月一愣,看着他一副被揉虐了的虛弱樣子此時尤爲解恨,胸中的滿腔怒意和鬱悶也霎時散去,哼道:“我本來就是想掐死你,如今算你命大。就是要讓人看看你這副樣子。”

    “那好吧!我就下去喫,就如了你的願吧!”容景忽然起身,也不理會敞開的衣領和被雲淺月又掐又壓褶皺的錦袍,伸手挑開簾幕,微微探頭,緩步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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