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不再看南凌睿,放下筷子,從懷裏掏出娟帕輕輕擦拭了一下手,起身站起來,對皇后道:“姑姑,時間不早了,我先告辭了!”
皇后看着二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毀了我的扇子就想走?”南凌睿怒氣不散。
“難道睿太子還能攔得住我不成?”容景挑眉。
南凌睿瞪着容景,看着他淡然自諾的臉忽然笑了,“小丫頭馬上就恢復記憶了!你是不是心理很緊張?很沒底?生怕小丫頭對七皇子和以前一樣?你如今這是想追去靈臺寺?”
容景靜靜地看着南凌睿,並不言語。
南凌睿不再看容景,重新坐下身子,拿起一隻筷子在手裏把玩,“就算本太子換不回身份,揹着一輩子南梁太子的身份又如何?血濃於水。本太子身體裏流着的血可是和小丫頭一樣的。我是她的哥哥,她是我的妹妹,這一點改變不了。容景,告訴你,今日你得罪本太子了。從今日起,本太子偏偏就要幫着七皇子。你想做我的妹夫,門也沒有!”
“哦?”容景揚眉,“睿太子要幫着七皇子?”
“自然!本太子看七皇子比你強多了!對小丫頭也好!這些年每年都會在春夏秋冬四季換季之時將北疆應季的水果給小丫頭送回來。而且一旦有好東西,都會第一時間傳遞給小丫頭。北疆如今富碩,萬頃良田,荒山也變成了寶地。更有毒瘴峯無數奇珍異寶,本太子若能和七皇子合作的話,可是比你做我的妹夫有利多了。”南凌睿道。
容景不語,靜聽南凌睿下文。
“你說你有哪一樣好?不止長了一張犯桃花的臉,還有一個到處招搖的身份。榮王府歷來就被夜氏皇室所忌憚。小丫頭要是嫁給你荊棘就能堆成山。若是一個爬不過去,就會被扎得滿身是血,還會一不小心就摔到山下,摔個粉身碎骨。”南凌睿用挑剔的眼光將容景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繼續道:“毒嘴毒舌,黑心黑肺,管着小丫頭這管着小丫頭那,一個不高興還對她發脾氣。本太子真沒看出你哪裏好了?小丫頭若是嫁給七皇子,七皇子怕是能將她寵到天上去。而且七皇子沒準就是將來的皇上,小丫頭成爲他的皇后有什麼不好?他說了可是甘願只娶她一人的。那可是後宮無妃啊,何等羨煞天下人?而且本太子看這榮華宮也沒什麼不好。”
容景在南凌睿挑剔的眼光下依然鎮定自諾,面色不變。
“景世子不是要走嗎?請啊!看着本太子做什麼?”南凌睿說了半響,沒見容景吭聲,看着他挑眉,“難道景世子還要坐下來陪本太子喝一壺不成?景世子雖然有這個心,本太子可沒這個意。”
“睿太子說夠了?”容景淡淡看着南凌睿,開口詢問。
“看起來睿太子很喜歡被點住穴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容景看着南凌睿笑得得意,忽然眸光閃過一絲厲色,話音未落,一陣指風飄過,南凌睿身子霎時一僵,笑聲戛然而止。他不再看南凌睿,轉頭看向皇后,聲音溫潤,聽不出半絲氣怒,“姑姑,睿太子說了這麼半響還如此有力氣,其實一點兒也不餓,我看您也不必給他喫飯了!”
皇后看着容景,又看了一眼南凌睿,不知道該說什麼。
“天色不早了,姑姑早些休息。景先告辭了!”容景對皇后淺淺施了一禮,扔下一句話後,足尖輕點,飄然出了榮華宮。
“容景!”南凌睿僵住身子不能動,眼睜睜地看着容景離開。
“景世子!”皇后沒想到容景就這麼扔下南凌睿在這了,連忙出聲,容景已經沒了身影。
“該死的!”南凌睿怒極,氣罵出聲。
皇后收回視線看向南凌睿,一時間似乎也不知道說什麼。她怎麼也沒想到面前坐着的這個人才是她的侄子,雲暮寒向來和她不親近,這些年即便她對他和顏悅色也親近不起來。她以爲是遭受了大難,才使那孩子性情變得淡漠了,不想原來調換了身份。如今睿太子言行舉止和記憶中漸漸吻合,她想不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都難。
“什麼破人!臭丫頭找誰不好,偏偏找了個這麼黑心的!本太子……”南凌睿瞪着窗外,一邊說着一邊暗自運功,可是體內經脈像是全部阻住一般,無論任他怎麼用力身子都僵硬不動。他更是惱火。
“皇后娘娘,膳食已經做好了,奴婢這就端進來嗎?”這時孫嬤嬤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打斷了南凌睿的話。
皇后轉過頭,猶豫了一下,吩咐道:“端進來吧!”
孫嬤嬤推開門走了進來,當見到屋中的人換成了南凌睿一驚,腿一軟,手中的托盤險些託不住,不過她今日受的驚嚇太多,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腿雖然“噗通”一聲磕到了地上,但幸好手中的托盤沒摔,她一張老臉慘白,哆嗦地看着皇后,“娘娘,這……這睿太子可不能進來啊……若是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