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嫁病嬌後我鹹魚了 >第46章 第46章一更
    趙羲姮對着人蔘栽子長吁短嘆了將近半宿。

    倒不是她多悲傷,??主要是想多蹭點兒衛澧剝的瓜子瓤喫。

    但瓜子這東西不能多喫,喫多了就容易上火,第二天一早她從牀上爬起來的時候,??口腔裏頭就起了個火瘡,??喫什麼都不敢喫,只能喝點兒粥。

    衛澧昨晚瓜子也沒少嗑,加上將就趙羲姮,??火炕燒的熱,??舌頭上也起了瘡,??說話喫飯都不方便。

    趙羲姮見他也起瘡了,心裏稍微平衡點兒,??好歹不是她一個人只能對着美食乾瞪眼,有衛澧陪她。

    前天晚上下雪,昨天化雪反寒,??是以夜裏格外冷,??看守庫房的人換班時候凍得畏手畏腳,不慎溜了耗子進去,早上去清點庫房的時候發現箱子被咬壞了好幾個,就連箱子裏頭的布料也被扯出來絮了窩。

    他們想到衛澧的形式風格,不由得冷汗津津,??但卻不敢不報。

    衛澧覺得此事簡單,??辦事不利,扔進查干湖餵魚就好了。

    趙羲姮拉住他,??含含糊糊道,“反正布料都過時了,罰點兒錢得了。”

    她嫁妝裏其實沒啥好玩意,但凡好的東西,??這些年斷斷續續都被皇后掏給趙明心做嫁妝了,那些過時的布料,她穿是不想穿的,原本還想給衛澧或者狗蛋兒做兩身衣裳呢,既然咬壞了就算了。

    “大舌頭啷箕的。”衛澧嘲笑她。

    趙羲姮看他一眼,他現在這種行爲,就叫做烏鴉站在豬身上,光瞧見別人黑瞧不見自己黑。

    既然放嫁妝的庫房進了老鼠,那嫁妝收拾都收拾出來,着人清點一番也是順手的事兒。

    趙羲姮將嫁妝單子掏出來,隨手翻了翻,遞給下面的人。

    衛澧餘光瞥見兩個大字,“春宮……”

    春宮什麼?

    他臉一燙。

    “我去吧。”他伸手,因爲舌頭上起瘡,一說話就疼,但還忍着讓自己口齒儘量清晰,示意趙羲姮將鑰匙給他。

    趙羲姮想問衛澧今天是閒得慌所以纔去幫她清點嫁妝的嗎?但話到口邊兒,她還是咽回去了,她自己懶得去清點,衛澧樂意去就去吧,他去可是比誰去都讓人放心。

    “喏,隨便查查就得了,沒什麼值錢的。”趙羲姮從小抽屜裏取出鑰匙交給他。

    庫房裏被老鼠嚯嚯的並非特別嚴重,侍人將箱子打開,照着嫁妝單子一條一條對。

    “玉如意兩對,東珠兩斛。”

    “紫金頭面兩套,黃金鑲翡翠手釧六隻。”

    ……

    六隻箱子一一打開,對照後確認無誤。

    衛澧微微點頭,示意他們將箱子鎖上,侍人繼續覈對。

    待將最後一擡箱子打開,裏頭摞着扁扁的檀木盒子,一層一層的,看盒子大小,裏頭裝着的東西不大,應當是書籍之類的。

    侍人看着單子也紅了臉,許久憋不出話,衛澧踢他一腳,“說話。”

    “春宮圖冊十三本。”他小聲湊過去,將那一行字指給衛澧看,又怕衛澧不懂風俗,解釋道,“應當是夫人壓箱底陪嫁用的,姑娘們出嫁箱子底下都會放。”

    衛澧的臉蹭一下子躥紅,十三本,這麼多?

    他飛快將最後一擡箱子闔上,然後親自動手鎖了,擡腳出去,“既已經清點完了,那就走吧。”

    他此刻語速極快,像是在躲避什麼。

    臨了出門前,最後望了一眼那箱子的位置。

    直到回去的時候,衛澧臉上餘溫也未退,趙羲姮剛篩選完要種的種子,正在給拼命掙扎的狗蛋兒穿新衣服,看見他回來,有點驚訝,“這麼快就好了?”

    衛澧沒吱聲,只是拉開牀頭抽屜,將一串鑰匙扔進去,深深看了一眼她後轉身走了。

    夜深下來的時候,衛澧又去了庫房,進去時兩手空空,出來時依舊兩手空空,倒是讓守門的士卒覺得奇怪。

    趙羲姮聽衛澧的人傳信來說,主公今晚不回來睡了,睡在書房。

    她『摸』了『摸』燒得熱乎的火炕,也沒覺得奇怪。

    衛澧睡得都上火了,去書房睡兩天涼快涼快下下火也正常,他走了也挺好,自己晚上睡覺的地方就變大了。

    “既然書房都睡了,囑咐主公晚上睡不着就多看看書吧。”趙羲姮點點頭,把人打發下去。

    衛澧此刻正如趙羲姮所說的,睡不着覺在徹夜苦讀,他難得有這麼上心讀書的時候。

    手中的書是晉陽皇宮內造,裝潢精美,文字清晰,其中圖畫更是生動豐富,讀起來趣味盎然,就連他這種一見字就犯暈的人都愛不釋手。

    一回生二回熟,衛澧現如今已經沒有了第一次時候的激惱,除卻臉還是有些發紅發熱。

    第一次正正經經接觸這樣的書籍,令他受益匪淺。

    一想到趙羲姮箱子裏還有十三本這樣的書,衛澧心下竟有些稍安。

    不過也不知道她都看過了沒有。

    如果她沒看過的話,可以……

    衛澧舌尖下意識掃了掃虎牙,上頭的瘡碰到牙齒,疼的他一點兒別的心思都沒了。

    衛澧接連幾天攻讀書本,趙羲姮忙着培育她的人蔘,兩個人都忘了,趙明瑾的使臣已經在驛站住了兩天了。

    謝青鬱在驛站中修整的兩天,一直不曾聽衛澧對他進行傳召,他倒是還好說,甚至巴不得能拖一日是一日,但副使是趙明瑾派來盯梢的,對此深感不滿,催促謝青鬱再三請求拜見。

    聽人傳信的時候,衛澧正同趙羲姮在喫晌飯。

    他連夜攻讀書籍,大抵是熬夜上火,舌尖上瘡不但沒有消下去的架勢,反倒愈演愈烈,至於趙羲姮的火瘡早早的就好了。

    趙羲姮上午心血來『潮』想喫剁椒魚頭和水煮牛肉,當着衛澧的面兒多吃了兩碗飯,把衛澧氣的不輕,偏他舌頭瘡生的厲害,說話就疼,說得還不利索,恐趙羲姮嘲笑他,也只能憋着,一句話都不說。

    他對着滿桌的飯菜忍不住翻白眼,趙羲姮看着別提多開心了。

    她溫柔體貼又細心的給衛澧盛了碗白粥,“多喫點兒,主公最近都瘦了。”然後給他夾了一筷子泡椒小菜在他碟子裏,半刻後,又裝模作樣,十分浮誇的夾回來塞進自己嘴裏,“誒呀,都忘了主公現在吃不了這麼刺激的東西,真是可惜。”

    “也不知道廚房最近是不是換師傅了,尤其這水煮牛肉做的好喫。”

    衛澧的心臟現在像是個被人捏住的河豚。

    半晌後,他不怒反笑,一把握住趙羲姮的手,對她一笑,卻還是沒說什麼。

    畢竟早晚有她哭的時候。

    趙羲姮看他一笑也怔了,嚇得一直打嗝沒停下來。

    來通稟的人時時撩起簾子看一眼,見衛澧『露』出笑來了,纔敢進來回稟他。

    “主公,天子的使臣前幾日已經到驛站下榻了,想來是不得召見,心中焦急,所以派人前來請見,不知主公何時有空能召見他們。”

    衛澧現在脣舌這樣,他脾氣也變得暴躁,不願意同人多說話。情緒不暢快起來掀翻人就要打。這與面對着趙羲姮的時候不同,他不肯對趙羲姮說話,是因爲怕自己口齒不清,遭她嘲笑。

    天底下誰笑話他他就能砍誰,但唯獨趙羲姮若是笑話他,他就沒了半點兒做丈夫的尊嚴,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總之,他要在趙羲姮面前是最厲害的。

    他戳戳趙羲姮的手,朝她使了個眼『色』。

    趙羲姮會意,問,“那使臣可說有什麼要緊的事?”

    “不曾,只見他帶了一些女子來。”

    使臣出使帶一堆女子,用腳後跟想都能想明白是爲啥,除了獻給衛澧,也沒別的作用了。

    衛澧只覺得他這幾天在趙羲姮這兒明裏暗裏受的氣有地方撒了,擡手示意安排去見。

    趙羲姮『迷』『惑』看他一眼。

    好傢伙,她不過就明裏暗裏懟他幾句,他現在就迫不及待的開始找小老婆了?

    怎麼,一開始說不見,現在聽說人家帶了一幫子漂亮小娘子來就馬不停蹄要見了?

    也是,他衛澧現在掌握着整個平州,想要什麼樣兒的小娘子沒有。果然,這世界上除卻她阿耶,就沒有一個正經男人。

    “小氣死了。”趙羲姮衝着小聲衛澧說了一聲,然後放下筷子走了。

    衛澧沒聽清,扯住她衣襬,意思是問她幹什麼去。

    趙羲姮將他的手撕開,捏着溫溫柔柔的嗓音,“你去找別人玩吧,我睡覺去了。”

    她也沒生氣,她這個人就是從小養出來骨子裏的嬌氣改不掉。

    不喜歡的東西也不樂意別人碰,別人碰一下,她乾脆就不想要了。

    她還跟以前一樣,衛澧當她是真的想去睡覺了,也沒攔着,放她走了。

    趙羲姮現在有點兒自己所有物要被染指的憋屈感,晌覺有些睡不着。

    她最近新添了個習慣,睡不着覺就去拉開抽屜數鑰匙,數着數着就睡着了。

    抽屜中的黃銅鑰匙一串一串的,大鑰匙下用銅環穿着一串小鑰匙。小鑰匙是用來開箱子的。

    她隨手『摸』起一把,這是她房嫁妝的鑰匙。

    “十八,十九,二十……六十七……”

    不對勁兒?

    她坐起來翻翻抽屜,的確丟了把箱子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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