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龍族之華年 >第四百四十章:追逐之物
    “只有被逼急的人才會摔碗掀桌。”弗羅斯特搖鈴冷聲說,他將一份文件丟到了桌上,“那你要怎麼解釋這個?”

    文件從桌面一直滑到了林年的手中,他拿起瞥了一眼,發現上面掛着一張照片,照片裏是一輛奔馳S500的殘骸,通體的車漆被雨水沖刷成了原本的鐵灰色,像是有高壓水槍在上面噴過一遍,扭曲的金屬骨架昭示着它曾經受到過的巨力壓迫打擊,尤其是天窗甚至都被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留下了刀切過一樣的痕跡。

    “六月左右,中國那座濱海城市的任務,你受命去調查非法混血種集會,校董會收到了舉報說在下飛機後暴力搶奪了執行部後勤人員的轎車,並且野蠻行駛進了繞城高速...隨後你竟然消失在了諾瑪的監控中足足三個小時!最後出現時已經在距離機場幾十公里外的城中心了。”弗羅斯特盯住林年,“這消失的三個小時你做了什麼?爲什麼你開走的那輛轎車會以報廢的形式出現在離繞城高速一公里外的荒郊野外裏?”

    屋內再度陷入了高氣壓的氛圍,所有校董都看着盡頭的男孩等待着他的回答,他低頭看着文件沉吟了很久、很久,最後才擡頭說,“這次那條高速路上的監控錄像沒錄到我嗎?你們都不知道我跑哪兒去了?”

    “如果有的話我就不會問你這個問題了,請不要拖延時間,這是一項十分有力的控訴。”弗羅斯特搖鈴沉聲說。

    “哦,那這樣的話,那就是我撞車了。”林年把文件甩回了桌上坦然地說。

    “撞車?你在開玩笑嗎?”

    “你有什麼證據說我沒有撞車?”林年皺眉看向弗羅斯特,“你甚至都沒有監控錄像,哪兒來的證據反駁我?而且你居然連中國法律常識都不清楚?在你們那裏的記錄裏應該清楚地寫着,我的年紀是17歲,還不到合法考駕照的年齡,所以那次暴力行駛我出車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這點我可以作證。”在弗羅斯特還沒來得及搖鈴時,昂熱那邊的鈴聲就響了,他咬着雪茄點頭,“他的確沒到考駕照的年齡!”

    “昂熱,這證明不了什麼。”黑西裝老人搖鈴。

    “不,這很能證明什麼。”弗羅斯特擡起鈴鐺,但昂熱的鈴聲又把他壓下去了,看向林年擡首問,“林年,你有駕照嗎?”

    “沒有。”林年搖鈴。

    “巧了,因爲我也沒有。”昂熱搖鈴。

    “校長你也沒有?”林年打斷了弗羅斯特的搖鈴。

    “在我那個年代駕照還沒有發明出來呢,汽車只是一件玩具,沒人去購買玩具還需要開上路證明的。”昂熱繼續搖鈴打斷弗羅斯特。

    “那麼說來校長你無證駕駛一百多年了...期間出過車禍嗎?”林年搖鈴。

    “你沒駕照,我沒駕照,所以我當然也經常撞車!”昂熱搖鈴,“這就能解釋我車庫裏爲什麼總有新的阿斯頓馬丁或瑪莎拉蒂了!這還得感謝校董會的慷慨。”

    “爲了考慮縮減校董會的開支,校長你有想過考駕照嗎?”林年搖鈴。

    “我這個年齡,恐怕駕考機構不會讓我進門吧?”昂熱笑着搖鈴。

    兩人互相搖鈴,節奏抓得很死,兩人都是速度上的高手,在這種頻率的搖鈴下直到對話結束了弗羅斯特都沒能搖出一次完整的鈴聲,只能聽見鈴鐺響來鈴鐺響去,夾雜着一個憤怒的男人來回盯着這刻意玩弄規矩的一老一小。

    “昂熱,注意你們的發言,注意你是在跟什麼人說話!”弗羅斯特沒有選擇搖鈴了,而是憤怒地敲動了一次桌面,情緒有些激昂。

    “同樣,也請您也冷靜一下,弗羅斯特校董。”麗莎搖鈴,看向弗羅斯特提醒,頓了一下她又說,“以及很抱歉叫了你的名字。”

    “我認爲弗羅斯特校董的質詢很有意義,那一次事件的結束時發生了什麼事情想必大家都還記得,名爲‘皇帝’的黨外組織領袖向祕黨發出了挑釁,而‘S’級在我們的視野中消失了三個小時,這種行爲很反常。”捻佛珠的老人搖鈴。

    “這個控訴是否過於嚴重了一些?控訴過當是會挑起內部分崩離析的。”麗薩搖鈴反駁道。

    “我贊同伊麗莎白校董的話,‘背叛’這個詞的分量很重,”少女在斟酌後搖鈴。

    “可我們還是要考慮這個情況。”黑色西裝老人也搖鈴面色嚴峻。

    “大家能不能和氣一些...”中年男人左看看右看看,搖鈴。

    鈴聲來鈴聲去,整個屋內鈴聲一片,夾雜着不同的激烈言辭和討論聲。

    坐在長桌盡頭的林年不再搖鈴了,抱着手看着對面的昂熱輕輕擡了擡首像是在詢問什麼,老人也微笑地看着他然後點頭表示同意。

    —

    鈴聲忽然中斷了。

    每位校董搖鈴的同時都發現手中的銅鈴不再發出聲音,他們都看向了長桌盡頭,在那裏銅鈴的舌片一一擺放在那個男孩的面前,一字排開。

    有鈴聲搖響了,那是唯二沒有被拆卸鈴舌的銅鈴。

    “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林年搖鈴後把手裏的鈴鐺放下了,不復之前的戲謔和嘲弄了,淡淡地說道,“如果校董們的議題是我的血統是否存在墮落的傾向,那麼我很願意跟各位聊一聊,讓各位給予我一些信任和安心,但如果有人要刻意把話題引到‘背叛’的字眼上,那麼在我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個笑話...畢竟我是否別有二意,各位校董都是清楚的。”

    “理由呢?”少女搖鈴,卻纔想起自己的銅鈴無法發出聲音了。

    “如果我是敵人打入祕黨內部的人,那麼剛纔我取下的就不是各位銅鈴的鈴舌了,而是各位校董的腦袋。”林年禮貌地點頭,平視所有人。

    “就算有希爾伯特·讓·昂熱,各位的代行者在這裏,我們師生二人對立的情況下,我也能取下三個以上校董的腦袋,這對於祕黨來說應該是巨大的重創。”他說道,“巨大的力量帶來巨大的自由,而絕對的力量帶來絕對的自由,如果力量存在一個可以劃分的區間,那麼我想我應該有正面跟各位校董談判的資格。”

    “我做證,他的確有這個資格。”昂熱搖鈴說。

    “你永遠無法做到像昂熱一樣坐在那個位置。”這時,弗羅斯特開口了,不再帶着盛怒的火氣。眉骨下那淡藍色的眼眸注視着林年面無表情地說“你知道爲什麼嗎?”

    聽見這句話,林年緩緩地擡頭,看向了弗羅斯特,第一次的他的表情忽然變得緩和了起來,那麼的寧靜和和諧,桌上的校董們都察覺到了空氣裏氣氛的悄然改變,不經擡頭起來看向了這個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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