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不用調動大軍!
當他帶着人,殺氣騰騰的趕到王宮的時候,王宮內外的侍衛,不僅沒有阻攔,反而緊跟在他身後!
漸漸的,人越聚越多,等到了高建武寢宮外的時候,人數比剛來的時候,多了好幾倍!
砰!
淵蓋蘇文一腳將寢宮的大門踹開。
高建武好像沒有聽見任何聲音一般,滿臉癡迷的看着自己的架子。
“王上!”
淵蓋蘇文一連叫了三聲,高建武才錯愕的擡起頭來。
見淵蓋蘇文提着劍,高建武臉色一沉,道:“蘇文,你要幹什麼?”
淵蓋蘇文一步步逼近高建武,嘴角掛着一抹冷笑。
高建武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臉色頓時變的慘白。
“來...來人!”
他尖叫一聲,轉身就跑。
淵蓋蘇文大喝一聲,手中銅劍直襲高建武的背後!
高建武的反應也快,猛地一回神,端着剛剛正在把玩的青銅鼎,一擋!
叮!
青銅鼎上留下一道大口子。
高建武滿腦袋冷汗,嘶聲道:“蘇文,孤往日待你不薄...”
淵蓋蘇文不想聽他說什麼,再出第二劍!
噗!
劍鋒深深的插進高建武的脖子裏。
殷紅的血箭,直接噴了淵蓋蘇文一身!
高建武,也應聲倒地!
淵蓋蘇文冷笑一聲,蹲下來,拔出銅劍。
用高建武身上,那繡着三足金烏的王袍,擦了擦劍上的血跡。
而後,提起地上那個,被削下去一隻耳朵的青銅鼎。
“這東西,正好用來安放你的頭顱!”
他毫不猶豫,把高建武的腦袋割下來,放進青銅鼎裏,就這麼捧着鼎,大步走出去。
很快,寢宮外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
...
歷史上,無論是誰篡權奪位,只要成功,必定會展開一場極其血腥的大清洗。
可淵蓋蘇文不用。
因爲高句麗上下,早就是他的人了!
包括,高建武最親近的寵姬!
榮留王高建武的死,並沒有在王宮之中,乃至整個高句麗境內,掀起一點波瀾。
大臣們該幹什麼,還幹什麼,秩序沒有收到任何影響。
平靜得彷彿高建武這個人,從來都沒存在過一樣...
不管是乙支文德,還是其他跟隨淵蓋蘇文起事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可淵蓋蘇文自己神經卻更加緊繃。
還有一個心腹大患,沒有除掉。
高郯!
高句麗的禮法,和中原沒有什麼區別。
就算高建武死了,那麼繼位的,也該是高郯纔對。
淵蓋蘇文,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在他的眼中,既然都是開創高句麗的家族,高氏,也該讓讓地方了。
寢宮裏,高建武的屍首還沒有涼透。
淵蓋蘇文坐在曾經屬於他的軟榻上,面無表情的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高郯。
原本,乙支文德也在,不過,看清楚狀況的他,很是自覺的退了出去。
“高郯兄,想必你也知道,我將你留下來的原因!”
高郯似笑非笑的看着淵蓋蘇文,他何嘗不知道,這廝心裏在想什麼。
於是,他沒有半點猶豫,單膝跪地,道:“參見大王!”
這般舉動,卻是讓淵蓋蘇文一愣。
捫心自問,但凡有一點機會能夠登上王位,他都不願意放棄。
當初和高郯合作,也是靠着王位來吸引的。
高郯就這麼輕易放棄了?
想過他據理力爭,也想過他出手抗衡,甚至想過他撒潑打諢。
可偏偏沒想過,他竟然真的這麼幹脆,把王位拱手相讓,淵蓋蘇文本能的以爲,這件事背後,有陰謀!
但是高郯接下來的舉動,卻讓淵蓋蘇文爲自己的小肚雞腸,而感到深深的後悔。
高郯單膝跪地,將虎符高舉頭頂。
“高句麗已經禁不起內鬥了,我更希望,這個國家能永遠昌盛下去!”
淵蓋蘇文好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
虎符,代表着兵權,是高郯這位兵部尚書的一切。
他就這麼交出來了?
在淵蓋蘇文的心中,高郯的形象,瞬間高大了起來。
他站起身,將高郯攙扶起來。
“高郯兄,我...”
高郯淡淡一笑,道:“王上,你應該自稱爲‘孤’纔對!”
淵蓋蘇文一愣,驀得哈哈大笑。
“倒是孤心胸狹隘了,日後,你我便是真正的兄弟!”
說着,他一把將高郯手裏的虎符搶過來,看似隨意的揣進懷裏。
他大笑着,拉着高郯走出寢宮,當着衆人的面,道:“自今日起,高郯便是我高句麗的大對盧,賜號,安東王!”
...
淵蓋蘇文正式登基,雖然儀式很倉促,也略顯寒酸,但是卻把全國上下都調動了起來。
僅僅在他登基的當天下午,便派遣老將乙支文德、高延壽、梁萬春,率十二萬大軍,馳援高句麗西北邊境,蓋牟城!
與此同時,從海上得到消息,唐將張亮率領的四萬水軍,已經在羅津港登陸。
淵蓋蘇文再下一詔,命安東王高郯,率領六萬大軍前去迎敵。
除此之外,還親自寫了兩封國書,邀請新羅的真平王,以及百濟的扶余人共同出兵,三面夾擊唐國水軍!
可以說,淵蓋蘇文底牌盡出,一點餘地都不打算留了。
他和高建武不同,做事之前必然會經過充分的準備。
因此,他了解到,真正的敵人,或許並不是程咬金和張亮,而是一個,名叫柳白的青年商人...
而遠在營州城內的柳白,也得到了淵蓋蘇文篡位的消息。
此刻,包括程咬金和張誠在內,所有能主事的人,都聚集在了營州的大宅子裏。
“他果然動手了!”
程咬金把軍報拍在桌子上,滿臉希冀的看着柳白。
他算是學聰明瞭。
這回出征,不同於以往。
多聽聽柳白的意見,能少死很多人。
說不定,他早就想出辦法,不費一兵一卒,就踏平高句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