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驍桉被潤顏揹着緩緩走在樹林中,不自覺想起第一次遇到潤顏的場景,那時候也是潤顏揹着它,不過那次和這次不同,那時候它被潤顏砍掉了胳膊,裝在麻袋裏揹着。並且揹回去是打算喫它。
這次沒有麻袋,也不是爲了喫它。
他們兩個沉默着走了一段路,驍桉猶猶豫豫的開口“潤顏,其實第一次見你們的時候,我說了謊話……”
“哦,你說了什麼謊話?”潤顏渾不在意的問它。
“我……我其實騙了你們,我和父親根本不是走散的,是他丟下我走了……它十幾年前就已經離開了,當時我爲了活命,就撒了謊……”
潤顏愣了一下,沒想到驍桉居然對她說這件事。
“如果你說的是這件事,那我和爺爺早就猜到了”
“那你們……爲什麼還收留我……”
“就像爺爺說的,放過你,我們只是少喫一頓肉,如果殺了你,反而有可能得罪一個魔將。權衡利弊,自然是不殺你更好啊。
而且,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你也爲我們那個家付出了很多,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驍桉聽到潤顏說“我們那個家”的時候,心中莫名一動,眼眶忽然紅了。
潤顏見驍桉沒有回話,又道“若是……哪天你想去找你的父親了,去找就好。要是你沒找到,也還可以回來,繼續和我還有爺爺一起生活……”
驍桉聽到這裏,再也無法忍住內心的酸楚與感動,抽吸着哭了起來……
潤顏聽到身後的抽吸聲,停下腳步,轉頭看它,發現它已經淚留滿面。
“你怎麼哭了……?”
驍桉用手擦了下眼淚和鼻涕,哽咽道“潤顏,謝謝你,還有爺爺,謝謝你們……”
此時的驍桉,腦海中不停的閃現之前自己一個生活的畫面,又想起和潤顏、老者一起生活的過往,它感覺之前的自己無比心酸,也越發感覺老者和潤顏溫柔。
老者和潤顏當初明知道它撒謊,還是選擇不去追究真相收留了它,又教它識字,生活常識,陣法……,還把它當家人對待。
到如今它才驚覺,它是多麼幸運才能得到現在的種種一切。
“不用說謝不謝的,我和爺爺早就當你是一家了。還有啊,你以後可以叫我姐姐。”
潤顏知道驍桉平時叫她名字,並不是不尊重她,而是它內心感覺自己沒有被認同,不敢這樣對她以姐姐相稱。
驍桉重重點頭,喊了一聲“潤顏姐姐……”
“恩,我們回家了”
……
驍桉自自從向潤顏說了實情,並得知潤顏、老者其實早知道真相後,與潤顏、老者的相處更加坦然,也不再直呼潤顏名字,而是以姐姐相稱。
它之後在家休養了幾天,傷好後一切如舊。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一年到頭,有了第一年的經驗,第二年初一驍桉早早就起來了,然後與潤顏、老者一起去祭拜親人之墓。
喫罷早飯他們又一起前往大雁組,參加祭拜。
他們在大年初一祭奠結束後,拜訪了一下鳴雁直木,便回去了。
只在五六天後,又來看了下三階魔者的比試。
今年三階魔者的第一,還是鳴雁圖夙。圖林還告訴潤顏,他今年仍是一階魔者的第一。潤顏向他祝賀。
二階魔者中,藏茗山奪得了第一,他特意跑過來告訴的潤顏,還問她爲什麼沒參加比試。潤顏告訴他是因爲不方便。
他這次又邀請潤顏三個去他家做客,被潤顏婉謝,他又問潤顏家在哪,潤顏想了想,問了他一句“你可信嗎?”
他當即回答“可信,肯定可信”
潤顏準備告訴他住址時,圖林過來打斷了他們談話,並對藏茗山提出諸多質疑。
圖林說“你說你可信?怎麼證明呢?你一點都不瞭解顏兒的情況,你有沒有想過,顏兒如果把自己的事都告訴了你,很可能給她帶來危險?”
藏茗山難以應對圖林的質疑,一時無答。
潤顏趁機換了話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看完比試驍桉跟着老者潤顏回去。
老者、潤顏他們十幾年來生活的小心翼翼,後來驍桉的加入也沒引起麻煩,他們一直相安無事的生活着。
但天卻不隨人願,並不想讓他們這麼平靜。
曾經在驍桉、潤顏手中逃跑的滌蛉還記着仇,他在過去的一年中,它沒有找到潤顏、老者的住處,便轉而去了金鶴族打探老者他們的情況。
於是得知了老者的過往。
他知道秉已還在追殺老者、潤顏後,便將老者、潤顏的行蹤告訴了秉已的手下。
一直找不到老者、潤顏蹤跡的秉已,得到消息後十分高興。他當然也不會錯過這次機會。當下就派魔與滌蛉一同前往大雁領地,欲要先找到老者、潤顏的住處。
可他們在大雁組找了幾個月都沒找到老者他們住處,不過有一次,他們恍惚遇到過外出打獵的潤顏和驍桉,只是對方行動太快,他們沒有跟上。
久尋不見老者、潤顏住處的他們,他們便打算在大年初一這天,在老者三個前往大雁族的路上伏擊他們。
可臨近過年時,秉已變了想法,他沒讓手下下手,而是跟蹤老者三個,先找出老者他們的住所。
因而在老者三個大年初一從大雁組回去的時候,其實滌蛉及兩個秉已的手下,一直悄悄跟在後面。
他們一路跟着老者他們來到一個墨竹林,結果還是跟丟了。
將此事報告秉已後,他們本以爲會遭到懲罰,哪知秉已卻道“你們應該是找到他們住處附近了”
“何以見得?”
“我父親雲中白鶴最擅幻陣,他所住附近肯定也有幻陣,你們應該是因爲幻陣,纔跟丟了他們。”
“原來是這樣……,那我們接下來……是要派魔去殺他們嗎?”
秉已想了想,擺手道“不妥,那裏畢竟是大雁族的領地,我們的魔過去,如果經動大雁族的魔,會被認爲是挑釁,一個處理不好,還有可能引發兩族的紛爭”
“那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