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大人,早啊!”
姜輝穿着官服,手中拿着包子,見到他,急忙叫了一聲。
“姜大人早!還沒喫早飯呢?”林宇盯了眼姜輝手裏拿的包子,笑道。
聞言,姜輝有些窘迫,“下官走的匆忙,只能在街邊買點包子果腹,太守大人來點?”
“不必了,我已經喫過早飯,姜大人請自便。”林宇擺手拒絕道。
望着林宇走進大堂,姜輝三口並作兩口,想要迅速的將包子消滅完,沒想到剛出爐的包子裏面餡肉還很滾燙,猝不及防之下一口咬下,直燙的他大張着嘴,不停哈氣。
片刻後,他才整理好表情,也跟着邁入大堂。
“姜大人,待會有人會來與你進行銀糧的借貸事宜,你務必要交接好。”
姜輝看到林宇正坐在位置上寫着什麼東西,末了還拿出自己的官印蓋章,正納悶着,突然聽到了他頭也不擡的聲音。
“什麼……什麼銀糧借貸?”
林宇擡起頭,遞給他剛剛蓋完印章的紙。
姜輝疑惑的低頭掃了一眼,頓時目瞪口呆。
“這……十萬兩銀子?十萬石稻穀?三百匹戰馬?這個穆老闆是什麼來頭,能夠一口氣借出這麼多的錢糧?下官還從沒聽說過民間有這等富豪。”
現在還是男尊女卑的年代,女子總是有各項不便,所以穆萱向來深居簡出,不與太多人相見,對外則是稱穆老闆,讓外人以爲他是男性。
這張借據憑證他也是按穆宣所教,寫的是穆老闆。
官府在緊急情況下確實會向一些豪紳借錢借糧,但姜輝他從沒見過一介商人,竟然有這樣的魄力,敢借出如此巨大的一筆鉅款。
接着,他就皺起眉頭來,“大人,下官近日一直在處理郡內各項事務,從未聽說過哪裏的糧商有這麼大的一筆買賣,是不是應該……再從長計議下?”
“你聽說過這個穆老闆?”
林宇好奇的問了聲。
“最近風頭最盛的京城來的客商,五鳳樓都被其給盤下了,就算是下官想不知道,也難啊。”
姜輝苦笑,提醒林宇道,“此人神龍見首不見尾,許多人連面都沒碰過,大人須得小心些。”
“我與穆老闆……一同來的安陵城。”
林宇的這句話讓姜輝臉色瞬間就是一變,拱手道,“大人,下官現在就去安排此次借貸事宜,請大人放心。”
姜輝告退,匆匆下去。
目睹姜輝電光火石之間的態度轉變,林宇曬然失笑,這姜輝,老變臉大師了。
其實昨晚他也問過穆萱同樣的問題,而穆萱的回答是,她與夷州的幾戶豪族有舊,高價購得的。
她沒有解釋這麼多糧食是如何輸送過來的,林宇相信她自有辦法,也沒有追問。
今日郡務比較煩多,各縣上報的公文林宇都大略通讀了一遍,平昌縣的城牆修繕工程正在加班加點的趕製,兩千青壯也都招募完畢,正在進行日常的操練,第一批甲冑糧草也已經抵達平昌縣城,渠縣今日則沒有公文送過來,另外三縣的都是一些日常小事,林宇只需批覆已閱即可。
這批新軍他還是要親自去看一眼,不然心底總感覺不踏實,而且他作爲安陵郡的最高長官,確實也應該去視察一下。
城南大營依山傍水,原先是郡兵在駐紮,但經常處於不滿員的狀態,大半營帳都是閒置狀態。
在林宇下令募兵擴軍後,原先的地方不夠,嚴承明上報郡府請求擴建,於是又劃了一大片的地方給新軍作營寨。
剛來安陵郡時,林宇曾經來看過,如今再來時,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蕭落的大營了,人聲鼎沸,隔着老遠,就能聽到營寨裏傳來的操練聲。
“什麼人?這裏軍營重地,閒人不得入內,速速離開。”
林宇等人縱馬剛接近,營門兩側的箭塔上就傳來呵斥聲。
“籲……”
林宇拉住繮繩停下,左右看看,陳坤都是一臉無辜的看着自己,不知道幫我報上名號的嗎?
無奈,等了片刻遲遲不見動靜,林宇只好自己喊道,“安陵郡郡守林宇在此,叫嚴承明出來見我。”
箭塔上兩名黑衣黑甲的軍士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跑下去給長官報信。
層層上報之後,正在操練場訓練士卒的嚴承明匆匆接到一名自稱安陵郡太守林宇的年輕人來到營門前的消息。
他嚇了一跳,“太守大人怎麼來了,快去請他到中軍大帳……等等,算了,我自己親自去迎接,你們幾個在這看着點,別讓他們偷懶。”
幾名將領聞言,失望的應了聲是。
他們本來還想一起去見識一下這位據說年輕的過分的太守的。
不過就算是年輕,他們心中也是心懷感激的,就是這位年輕太守直接一舉擡高的他們的軍餉,讓他們一個人就能養活全家人,不必再擔心糧餉的問題,可以專心訓練。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嚴承明匆匆趕到營門前。
“太守大人,屬下來遲,還請恕罪。”
嚴承明甲冑在身,所以行的是軍禮,單膝跪地抱拳道。
“嚴郡尉請起,平日操練士卒,你辛苦了。”
“不辛苦,大人,屬下好像又回到了北方在武衛軍的時候,一天充實的很,只是屬下髀肉復生,再沒有當年的武勇了,老之將至啊。”嚴承明感慨了一句。
林宇笑道,“將不在勇,而在其智。嚴郡尉爲卒時勇,爲將時智,那有老之將至之感,安陵郡數十萬百姓,全都得仰賴嚴大人啊。”
兩人說說笑笑,一路走到操練場。
原先嚴承明是想請他到中軍大營裏休息下,但林宇聽他說剛剛正在操練場訓練士卒後,決定過來好好看下。
陳坤五人腰挎長刀,但未身着片甲,跟隨在林宇身後。
“嚴郡尉……太守大人。”
一名平常比較機靈的偏將看見嚴承明陪着一名年輕人過來,恭敬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