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翼山其實應該說是一個大山坡。這是羅秋走到蟬翼山之後才發現的。

    這蟬翼山位於蟬秋山主峯十里遠的地方,整個呈傾斜狀,一側是寬廣的緩坡,而另一側,則是陡峭的懸崖。這緩坡之上是密密麻麻的房屋,大約有兩千多座,看得羅秋目瞪口呆,他雖然知道這碧蟬寺的人很多,但是沒想到光是這蟬翼山上就有這麼多的房屋,而且這些還全都是外門弟子!

    如果按照每座屋子裏面住着兩個人計算的話,那麼就有四五千人。而且這些人全部都是習武之人,由此也可見碧蟬寺的勢力到底有多大。內門弟子差不多也有一千多名,而且最低也算是三流高手,相較之下,這麼多習武之人,統治整個武州也沒有什麼了。

    羅秋興沖沖的拿着號牌向着自己的房屋走去。他雖然被逐爲外門弟子,反而更加高興,畢竟自己的菊花能夠安穩了。而且他也知道,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只要自己勤奮努力,還是能夠再次通過內門弟子的選拔,找個正經師父的。

    這一路上倒沒有什麼人認出他,畢竟雖然大家都知道有個叫羅秋的小要飯的成了慧元的弟子,隨後又被逐出,但是見過羅秋相貌的人還是不多的。不過那些看到他手裏新鮮號牌的人卻都有些面色古怪,很多還看着他的包裹嘿嘿直笑,顯得不懷好意,哪還像個名門弟子,反而更像個搶劫犯了。羅秋雖然很是疑惑,卻也沒有冒失的去詢問,反而面色平靜,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十幾年的混街生涯告訴他,要讓陌生的敵人害怕,最好的辦法就是表現得胸有成竹。

    不一會兒,羅秋就來到了自己的房子之處。這地方果然不錯,沒有白費了自己的七兩銀子,地方寬敞平坦不說,門前還有一小片菜園子,似乎是能夠種菜的。而且這似乎是一個單間,比平常的房間略小一些。

    羅秋拿出鑰匙開門進去之後,立刻引來了很多人圍觀。有的是十幾歲的少年,也有二十多歲甚至三十多歲的青年。這些人看到羅秋竟然進了這座房間不禁都張大了嘴巴,其中一個小個兒跑到門喊道:“喂,小子,你不要命了?竟然敢進這座房間?”說着看了看其他人,這些人的臉上都現出一絲惶恐。

    我了個去!羅秋聽到人家這麼說,立刻從裏面蹦了出來,自己初來乍到,可別被人給陰了!“這位兄弟,這座房子有什麼不妥?”

    “大大的不妥!你難道不知道,這是花缺師兄的住處麼?花缺師兄可是咱們外門弟子中最強的,要是被他給知道了……”那小個子似乎很怕那個什麼花缺。

    “哦,原來是這樣啊。”羅秋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爲怎麼了,說着拿出一張紙,上面寫着這裏以前是花缺的住處,但是前天花缺執行任務出色,被收進內門了,所以這座空房就給了羅秋。說是空房,不過是個乾淨點的茅草房子罷了。

    “花缺師兄已經晉級爲內門弟子了,執事堂的師兄把房子派給我了。”羅秋說完,問道,“諸位還有什麼事情麼?沒有事情的話我羅秋可要休息了,累了一天了,吿罪。”說完,羅秋呯的一聲關上了門。一邊關門一邊嘴裏唸叨“適度囂張,適度囂張”。

    只是他卻沒想到,適度囂張沒錯,自己的名字卻引起了軒然大波。

    “他就是羅秋?”

    “那個小叫花子?”

    “那個賣屁股的?”

    “那個沒有伺候好慧元師叔被逐出來的?”

    “……哈哈哈!”

    這些人雖然不停交談,但是都可以壓低了聲音,所以羅秋並沒有聽清。他走進去之後在稍稍有些灰塵的草塌上稍稍掃了一下,立刻一下撲倒在上面。從早上來到這碧蟬寺,然後一陣折騰,又經歷了慧元的驚嚇,饒是他聰明伶俐現在也累壞了,畢竟他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

    “這江湖,不是那麼好混的啊。”羅秋一邊嘀咕一邊眯着眼睛,突然,他感到胸口有些硌得疼,立刻一個翻身,將裏面的東西拿了出來,赫然就是那個黃乎乎的小盒子。羅秋拿出盒子仔細端詳,仍然想不到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做的,不過最後還是確定了這東西很值錢。隨後他又拿出那三張圖畫,開始細細的看了起來。

    因爲被覺明的獅子吼震傷吐了一口血,這三張畫上也被沾了不少,此時顯得有些發紅了,原本很是模糊的圖像竟然變得清晰起來。

    其中一張是一個立在地上的人雙手高舉,似乎在向下砸,畫得有些模糊,不用過那股力量的感覺卻撲面而來,羅秋看得久了,突然感到那人似乎劈到了自己身上!隨後耳邊傳出一聲轟鳴,眼前一黑,竟然到了一個黑暗的所在,就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突然傳來一聲悶哼,隨後羅秋就覺得自己如同從百丈的高空中掉下來,喉頭一甜,全身幾乎被壓得粉碎。就在他要被壓碎的時候,腹部升起一團寒氣,衝進四肢百骸,硬生生的把他向上一拉。再一睜眼,自己還是好好地在草塌上躺着,只是嘴邊多了一絲血跡。

    邪門!實在邪門!這些畫裏面一定有古怪!雖然不知道剛纔到底是什麼,他也不敢再去看這幅畫,立刻小心翼翼地換了一個來看。

    第二幅畫卻是一個猴子,這猴子生的好像人類一般,直愣愣的站着,怒目望向天空,帶着一股雷霆般的憤怒,似乎要把天空給撕開,把大地給蹬裂。羅秋這次本來小心提防自己看的太過入魔,沒想到剛剛看了兩息的功夫,竟然和那猴子的眼睛對視了一下,隨後立刻感到全身燥熱,緊接着是炙熱,似乎被人放到了火爐中烤,身上的皮膚竟然開始出現了一個個大水泡,完全就是重度燒傷的表現!

    “啊!”羅秋想要叫出聲來,卻覺得喉嚨已經被燒裂了,只能發出嘶嘶的聲音,就在他以爲自己死定了的時候,腹部的寒氣立刻分出一股在體內轉了一圈,立刻將羅秋的目光從那猴子的目光中拽了出來,他身上的熱和痛也在瞬間消失。

    “我……我日你先人……”剛纔的疼痛實在太過劇烈,將他的眼淚都給逼了出來,他身上倒沒有什麼感覺了,只是那種疼痛實在刻骨銘心。

    等過了大約一個時辰,他才緩過勁來,此時那三張畫只剩下最後一張沒看了,羅秋本來不敢再看,只是實在抵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因爲不可知的原因自己並沒有什麼危險,所以他還是孩童之心發作,拿過那張畫紙,小心的斜着眼睛看了兩看,卻發現根本沒什麼事情發生。

    這張畫最清楚,是一箇中年儒生打扮的男子手拿一支畫筆在畫布上作畫,動作飄逸灑脫,很是傳神。

    羅秋正在納悶,這畫中的男子突然向着羅秋一揮手,下一刻,羅秋髮現自己竟然到了一個小小的花園之中,面前正是那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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